確實挺熱鬧的。
最惹人眼球的還是秦方每日不戳的當街罵娘。
不少百姓都特意跑到武安侯府門前去聽，都快成長安城一道風景了。
城西那邊也同樣熱鬧，經過幾個月加班加點的建設，朝廷新建的民房已經竣工。
大量新落戶的長安百姓每天都跑到戶部所設的臨時衙門排隊領取或是提交所謂的《保障住房購買申請書》。
他們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更不明白為何買個房子而已，還要等待朝廷審核。
但大家的熱情依舊十分高漲，除了因為那房子便宜之外。
更重要的是這房子乃陛下親自下旨讓工部負責監修的，而且最上面一層足足有三丈高！
這要是能住上，那簡直就是光宗耀祖啊！
于是便有人出三倍甚至更高的價錢要買最上面一層的房子。
戶部官員說價格是已經定好的，不能上漲，他們還指著人鼻子罵，說他們這是瞧不起人。
李承陽哭笑不得，決定過幾天找個機會去看看這千古難遇的奇葩熱鬧。
另外還有一件事，那便是宇文愷的大糧倉修好了。
聽說為了在預算被削減一半的情況下保質保量的按時建好這座糧倉，宇文愷頭發白了一半。
而且昨天就跑到宣武門外眼巴巴的等著李承陽回來了。
糧倉還沒名字，等著陛下御賜呢！
兩天前還有一大批官員喜滋滋的背上行囊，組團去了晉陽，其中大部分都是上次恩科成績不錯的考生。
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能外放做官。
所以離開長安的時候，這幫人是唱著歌走的。
這些都是明面兒上的事情，顏子卿的處理也算妥當。
而在這些喜樂喧囂之下，亦有兩股暗涌，悄悄的匯聚到了長安城中。
李承陽東巡晉陽的消息并沒有在公開，但卻是在老九的安排下在不經意間傳到了秦家人的耳朵里。
九天的時間，秦家便假借虎頭幫的名義將整個城南碼頭牢牢控制在了手里。
所有在碼頭干活兒的苦力，都是他們的人。
而秦河之上的花舫，也莫名其妙的多了不少花娘，雖不如當初的渺渺和舒縉云那般艷絕一方。
但也是個個身段妖嬈，才貌雙全，關鍵這些姑娘都是自己跑去各個花樓賣身迎客的，可把八大花樓的老鴇給樂得不行。
就連排名第一的沁香閣，都接收了兩個這樣的女子。
李承陽就是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些女子必是幻雪閣余孽無疑，或許還摻雜著一些蠱族人。
秦家掌控城南碼頭是預料之中。
幻雪閣余孽集結長安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
唯一不在李承陽計劃之內的一件事，就是身在九霄山的舒然在他離開長安的第六天突然一病不起。
舒縉云知道李承陽去晉陽是有大事要做，怕他分心，便沒有將這消息發出去，而是自己帶著幾個萬花谷弟子前去為她治病。
從老九口中得知此事，李承陽心里多少覺得有些別扭。
有幾分擔心，但更多的卻是疑惑。
她這病來得實在是太巧了。
李承陽的眉頭微微皺起：“朕讓你查的事情，可有什么線索？”
老九搖了搖頭：“事情過去太久，當初見過寧妃娘娘的那些人早已尋不到了，而且秦河上的花娘皆為賤籍，戶部也不會留存她們的檔案。”
怪不得幻雪閣這么喜歡把人往秦河的花樓里塞。
李承陽輕笑一聲：“九霄山這段時間可有什么異常，尤其是，有沒有發現什么信鴿怪鳥之類的在傳遞消息？”
老九又搖了搖頭，李承陽心頭立時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果然是自己多疑了。
嘴角剛剛翹起，耳邊又響起老九的聲音：“楚王殿下在九霄山后山捕獲了一頭異獸，準備獻給陛下，換得一個回歸長安的機會。”
李承陽就是一愣：“什么異獸？”
“據密探所言，那異獸黑白相間，似熊非熊，似貓非貓，臉如圓盤，全是白毛，但眼睛周圍和兩只耳朵又是黢黑一片。”
“圓圓滾滾，四肢粗短，看著憨憨傻傻，卻是力大無窮，牙尖爪利，而且還會爬樹，十分的厲害。”
“楚王殿下請成王世子出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其捕獲，眼下正在九霄山為其療傷，就等著其傷愈之后，于年節時獻與陛下。”
李承陽都快樂傻了。
這他喵的分明就是大熊貓啊！
九霄山里居然有大熊貓！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要是李承煊真的逮了一只大熊貓送給自己養著玩兒，倒是不妨給他放個風，讓他回長安過個年。
但若是那只大熊貓有個三長兩短……
哼哼，敢獵捕國寶，你小子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想到此處，李承陽忍不住咧嘴一笑：“先不說異獸的事情，趁現在還有時間，叫上十一，換身衣服陪朕去秦河逛逛。”
老九楞了一下：“現在？”
“當然是現在啊，難不成你喜歡大白天去？”
李承陽一把摟住他的肩頭：“若是那樣，你可就是外行了，秦河那些花舫，真正好玩兒的可都在晚上！”
……
……
李承陽所言不虛，老九和十一也算是長了見識。
慕容公子的名頭在秦河之響亮，更是讓他們佩服萬分。
乘著沁香閣最大的花舫在秦河上走了一遭之后，秦河八大花樓的頭牌就都到了他的船上。
再算上沁香閣如今的頭牌宛娘，秦河九大花魁便算是聚齊了。
除了這九大花魁，李承陽還點名要了那些新來的姑娘。
這些姑娘自然是趨之若鶩。
誰不知道慕容公子揮金如土，而且文采風流，關鍵還帥得一塌糊涂！
看著花舫之上燕瘦環肥的數十名佳麗，十一眼睛都直了。
就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
自打李承陽廢了暗影不得娶妻成家的規矩，這小子老早就動了心思。
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沒了皇命枷鎖，怎能不心生漣漪？
李承陽看在眼里，笑在心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老弟，這些姑娘可不簡單……到底是溫柔鄉，還是英雄冢，可得把招子放亮點兒才行啊！”
十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聲答道：“公子放心，船上的那些逆賊，一個也別想活！”
李承陽瞪了他一眼：“開口閉口就是殺人，將來怎么找媳婦兒……你小子還是年輕，多跟人老九學學！”
此時的老九，卻是已經坐在了船頭，身邊圍著三五名小花娘，正自左擁右抱，談天說地，吃酒猜拳，好不快活。
十一看得眼角狂抽，李承陽又推了他一把：“愣著作甚，看上了誰，自去勾兌！”
說完之后，便高舉酒杯，朗聲說道：“本公子重返秦河，實為一大幸事，今次咱們玩兒個痛快！”
話音落下，以九大花魁為首的姑娘們齊聲應和：“公子想怎么玩兒，劃下道來便是！”
李承陽哈哈大笑：“那咱們先定好了規矩，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日落之前，誰也不許下船！”
眾女便是一愣。
卻也有膽大的嬌笑道：“公子吃得消嗎？”
李承陽嘿嘿一笑：“吃不吃得消，試試就知道……方才說的是第一個規矩，本公子這里還有個規矩！”
“那便是在這條船上，誰也不許說一句假話，無論誰問誰答，也不管問的是什么，被問之人都須如實回答。”
“你們如此，我也如此，還有我這兩位兄弟，亦是如此！”
說完之后，頓得一頓，臉上又掛起標志性的壞笑：“說謊的人，可是要吞一千根針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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