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炮陣已經移到半山腰上。
神槍營也跳出了戰壕，集結完畢，依舊是三人一組，不同的是每個人都扛了兩桿槍。
既然是進攻，那就沒必要追求射擊的連續性。
是時候玩一玩散兵戰術了。
李承陽也是料定耶律原絕想不到自己會主動進攻，不然他說什么也不敢這么干。
至于焦斌麾下的那兩千常備軍，更是早已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
看著這兩千人個個都是一副準備殺豬宰羊的樣子，李承陽自己都有些好笑。
山腳下的大營里，可是有五萬多的北涼兵啊！
該訓的話還是要訓的。
李承陽隨便找了塊石頭站了上去掃視一眼之后，便緩緩舉起右手：“兒郎們，我大夏立國已逾六十載，六十年間，與北涼大小百余戰。”
“說句不好聽的，咱們就沒有一次打到過北涼境內！”
“朕覺得很憋屈，你們憋屈嗎？”
話音落下，近三千人齊聲答道：“憋屈！”
“那你們覺得自己比北涼兵差嗎？”
“不差！”
李承陽的聲音突然就高了八度：“說得對，不但不差，還比他們強，強上百倍十倍！”
“北涼南院大王，帶了十萬人在山下攻了咱們十天，攻下來了嗎？”
“沒有！”
事實就擺在眼前，而這樣的事實，最能激勵士氣，兩千多人這一聲吼，便是最好的證明！
李承陽嘴角一翹：“十萬打三千，打了十天，自己死了一大片，連咱們一根毫毛都沒傷著，這樣的敵人，你們害怕嗎？”
“不怕！”
“好！”
李承陽的聲音又高了八度：“被這樣的敵人圍著打，你們心里爽不爽？”
“不爽！”
“那咱們就干他娘的！”
話音落下，邵望北帶頭喊了一句：“陛下威武！”
近三千人齊聲高喝：“陛下威武！”
李承陽這會兒也激動起來了：“大夏威武！”
所有人再次高喊：“大夏威武！”
李承陽又轉過身去，鏗的一聲拔出長刀，斜指耶律原大營：“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開炮！”
……
……
兩千多人在半山腰扯著嗓子大吼，自然驚動了山腳下的北涼兵。
“他們在喊什么呢？”
“聽著像是什么陛下威武？”
“嗯，他們那陛下是挺威武的，這都擋了咱們十天了！”
“不對，怎么又在罵娘了？”
“罵娘？罵誰的娘？”
便在此時，半山腰突然閃起一道火光，接著又是轟的一聲巨響。
北涼哨兵楞了一下，接著便大驚失色：“不好了，大夏皇帝又在施妖法了！”
話音剛剛落下，又是轟的一聲巨響。
一枚炮彈在北涼前營猛然炸開，強烈的氣浪將數名正自看著半山腰發楞的北涼兵掀翻在地，瞬間便沒了意識。
巨大的聲響驚醒了睡夢中的士卒。
還沒搞清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一聲接著一聲的巨響就在耳畔響起。
驚惶之中，剛剛睜開眼睛的士兵們連兵器都來不及拿便沖出了營帳，滿眼望去，到處都是驚叫著逃散的同袍。
而遠處的半山腰上，有著一條又一條的火舌漸次噴出。
每每眼前一閃，不消片刻，便是巨響傳來，然后煙塵彌漫，血肉飛濺。
所有的人都被嚇傻了，腦子里除了逃命之外，再沒有別的念頭。
任憑將校們扯破了喉嚨，也沒有半點作用。
他們的聲音，不是被巨大的爆炸聲所淹沒，便是被手下士卒們當做了耳旁風。
沒辦法，先前攻山，還只有巨響，不見火舌，而且只要不過山腰，就不會被炸得四分五裂。
但是現在，這又是火舌又是巨響的，那嚇人的妖法已經直接砸到了營中。
耶律原的前營，就這么亂了。
這一切通過那只單筒望遠鏡落在李承陽的眼里，嘴角便是微微一翹。
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
對未知的恐懼已經使得這些北涼兵喪失了軍人的本能。
接下來，只需再加一把火，耶律原就完蛋了。
手中長刀再指：“邵望北、焦斌，上！”
兩人早已等得饑渴難耐。
立時就領著神槍營六百勁卒和常備軍兩千勇士沖下山去。
片刻之后，槍聲響起。
并不像之前那么密集，但每一槍響起，都像是催命的敲在那些北涼士卒的心上。
邵望北還專門安排了人射殺將校。
而那兩千常備軍，則是一分為二，插到了大營兩側，配合著分散在他們中間的神槍營射手，從容不迫的將那些從營中逃出的北涼士卒無情斬殺。
盡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但營中士兵很快便意識到左右兩側都是死路，唯有向后逃！
短短半柱香的時間，耶律原前營的五千多人便潮水一般涌向了中軍所在的營帳。
兩千常備軍和六百神槍營就像是跟在兩側，就像是在兩條牧羊犬在看著這八千羔羊一般的北涼兵人沖向耶律原的中軍一樣。
但凡有那脫離隊伍的，立刻便是刀槍相向。
一切都在按照李承陽設想的劇情發展。
五十門神武炮又開始先前移動。
這一回，李承陽要把炮陣安到耶律原的前營之中。
下一個目標，便是耶律原的中軍大帳！
……
……
北涼中軍帳內，耶律原早已被驚得目瞪口呆。
他是被先前那一連串的炮響給驚醒的，然后就得到了前軍炸營，八千多名驚慌失措的士兵已經沖向中軍的消息。
足足楞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
接著就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緊閉營門，嚴陣以待，切不可讓這些潰兵沖亂中軍！”
數名將領立刻領命而去。
卻有三人留在了帳中，這三個人，都是耶律楚手下的心腹。
數天以來，攻山送死的都是他們帶來的北院精銳，心中早已對耶律原充滿怨氣。
前軍大營所駐之軍，十有八九也都是他們的人，此刻雖然炸營，但誰知道這是不是耶律原故意設計的一出戲。
在這里已經耗了十天，攻山毫無進展，再耗下去，說不定大夏的援軍就要來了。
所以耶律原不想等下去了，他想出這樣的毒計，就是為了讓北院大王耶律楚的兩萬精兵全都把命丟在這里！
耶律原冷冷的看著他們：“你們想做什么？”
三人便是齊齊一聲冷笑：“請大王下令，打開營門，放我們兄弟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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