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興高采烈地走了。
臨走前信誓旦旦的向李承陽保證,絕對不會像霍去病被夏艷艷識破那樣被倭國國主識破。
蕭燕燕只當高力士也是在挖苦自己,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但李承陽知道,高力士說的是真心話。
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就是他為高力士準備的心藥。
高力士前腳剛走,岳云后腳就進了屋:“啟稟陛下,長安四處城門已封,封門之前,那個叫渡邊的倭人已經逃出城去。”
“很好,告訴老五,讓他傳信暗影,從今日起,但有倭人靠近長安,一律先抓起來。”
“諾!”
“還有,跟馮懷英說一聲,把秦霄看好了,此人不能放,也不能死。”
舒然將將好走到門口,聞言微微一怔,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朝著李承陽躬身一禮:“陛下,我都準備好了,何時出發?”
“不急,縉云現在應該在五味齋,你先去陪她住個一兩日。”
“等段平安傳回消息,確定阮文祥是死是俘之后再出發也不遲。”
舒然心頭一陣感激,如果要說這輩子有什么人是她對不住的,女兒舒縉云當排第一。
不過……
“陛下,閭城當真已經被拿下了?”
“段平安既然順利抵達了閭城,那就沒有拿不下的道理,舒姨,愿賭服輸,你可別現在跟朕說你不想去百越輔佐阿萱了。”
舒然連忙又躬下身去:“不敢!”
然后,岳云就翹起了嘴:“陛下,他們在外打得那么歡,羨慕死末將了,你啥時候讓末將也痛痛快快打一場唄?”
李承陽白了他一眼:“待在朕身邊你還不樂意了是吧?”
“大丈夫便當戰死沙場,馬革裹尸!”
岳云梗著脖子,答得慷慨。
李承陽甩手便是一巴掌拍在他腦門兒上:“滾!”
看著岳云一臉委屈的走出屋去,蕭燕燕多少有些不解:“承陽,小岳將軍那般勇武,你怎么不讓他領兵出征?”
李承陽又沒好氣的白了蕭燕燕一眼:“他可是朕的小舅子,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而且他還那么莽,萬一真打死了怎么辦?”
“……”
看著蕭燕燕瘋狂抽動的嘴角,李承陽又笑瞇瞇的看向舒然:“舒姨,為了老高的安全,你恐怕又得換個名字了。”
李承陽話只說了一半,除了老高的安全之外,慕容恪若是知道舒然在為自己辦事,恐怕又要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舒然對此心知肚明:“陛下放心,慕容恪只知莫驚濤,不知舒然……從現在開始,我的名字就叫葉二娘。”
說著又從腰間摸出面具:“而且我還有這個。”
李承陽放下心來,又順嘴問了一句:“為何要姓葉?”
舒然有些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陛下難道不知柔貴嬪的父親姓葉?”
呃……這還真不知道。
跟人家女兒都已經這樣了,居然還不知道慕容萱的父親姓葉,李承陽多少有些尷尬:“朕當然知道,只是未曾細問,朕的這個老丈人,可有什么說法?”
“倒也沒什么說法,不過葉家也算是名門,不過早已沒落,如若不然,葉辰當初也不會入贅慕容。”
“慕容蘭當初看上葉辰,非要嫁他,慕容恪死活不肯,后來是葉辰主動提出入贅,才成就了這樁婚事。”
“慕容蘭那么強勢的性子,在葉辰面前卻是十分乖巧,對他更是言聽計從。”
“我以葉家人的身份待在柔貴嬪身邊,誰都會以為是葉辰的安排,絕不會惹人懷疑。”
李承陽點了點頭:“合理,但是,葉辰他自己就不會懷疑么?”
“陛下放心,葉辰當初為著入贅一事,早已跟葉家鬧翻了,這么多年,葉家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葉家的人,他也從未見過。”
還有這種事兒?
李承陽撇了撇嘴:“如此看來,朕這岳父,對岳母大人是真愛啊!”
……
……
南慶樓,蕭燕燕不能再住了。
城西大宅也不能去,舒縉云經常在那兒。
李承陽就把她扔到了南山書院,依舊還是由蕭韻陪著,順便讓那里的氛圍熏陶一下蕭燕燕。
讓她心里那顆種子再快些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至于石頭變鹽的事情。
反正都已經跟蕭燕燕攤牌了,等她離開長安的時候,派幾個信得過的人去鐵水城再開一座煉鹽廠,所制之鹽一部分留在北涼,一部分運回長安就是。
如此還能節省不少成本。
但技術是絕對不能直接給的,這一點,李承陽拎得十分清楚,萬一自己和平演變北涼的計劃沒能成功呢?
至于如何跟蕭燕燕交代……
交代個屁,沒有什么是來一發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發!
接下來的兩天,李承陽的心里就只惦記著一件事。
戰報!
阮文祥到底是英勇戰死,還是窩囊被俘,對于接下來在百越展開的一系列行動有著指導性的意義。
衛青和段平安并沒有讓他等太久。
三天后的大朝上,一封來自文天祥的奏報震驚了文武百官。
交跖國都閭城在遭到一群不明來路的悍匪襲擊,悍匪突入王宮,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國王阮文祥也就此失蹤,生死不明。
百越諸部盡皆愕然,除蒙山、青麥兩地之外,整個百越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混亂。
悍匪?
這個傳言倒是有些意思。
李承陽一邊暗自好笑,一邊又覺得衛青謹慎過頭了,居然連文天祥都要瞞著。
“陛下,老臣以為,交跖生出如此大亂,實乃天賜良機,何不令衛將軍立刻揮兵,一舉吞并百越?”
“曹大人此言差矣,交跖生亂,此時伐之,有違仁道,依老臣看,當施以懷柔,還可趁機扶植傀儡,令其互相牽制,如此可保我大夏南境百年無憂!”
哎呦,徐臻有長進了啊!
李承陽笑瞇瞇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沒說話。
蔣琮知道李承陽的心思:“徐相所言,也有些道理,但陛下既然已經發兵百越,而且還拿下了蒙山、青麥兩部,又豈能半途而廢?”
“蔣大人言之有理!”
“非也非也,百越之地,貧瘠無用,百越之民,蠻荒未開,若是,還要駐軍以守,徒增開支,倒不如用徐相之策,更為合適!”
“對對對,此時放棄征伐,轉而以仁示之,百越諸部必定對我大夏心悅誠服!”
“迂腐之見,大軍既至,豈能無功而返?”
“怎么就無功而返了?這不是拿下了蒙山和青麥么?”
“區區兩部,你就滿足了?”
“徐相剛剛不是說了在百越諸部扶植傀儡,令其互相牽制么?”
“蠻夷之輩,無信之徒,指望不得!”
“既可不戰而保百年無憂,何必非要大夏將士浴血疆場?”
一時之間,崇明殿上吵個不停。
主張繼續進攻,一舉吞并百越的,和建議就此罷手,轉而采用其他手段制約百越的竟是一半對一半。
雖然雙方意見不同,但都是從怎么樣才能利益最大化這個角度出發在考慮問題。
李承陽看在眼里,樂在心頭。
等他們都沒什么新鮮詞兒之后,方才咳嗽了兩聲。
滿堂文武立時噤聲,又全都躬下身去,個個一副聆聽圣訓的模樣。
李承陽就清了清喉嚨:“諸卿所言,朕覺得都有道理。”
“朕以仁德治天下,大夏二十三州是天下,百越諸部也是天下。故此,朕決定,派人前往百越,安撫諸部,協助他們勘平亂局,以保百姓安穩。”
以徐臻為首,主張復制傀儡,以夷治夷的大臣們立時面露喜色:“陛下英明!”
話音剛落,李承陽卻又是話鋒一轉:“不過這些蠻夷向來不愛講理,所以大軍也不能撤,遇到不肯接受我大夏幫助的,該打還是要打的。”
“不要誤會,朕這可都是為了當地百姓著想。”
蔣琮和他的擁躉們也樂了:“陛下仁德,天下之福!”
緊接著,徐臻又一挺胸站了出來:“陛下,老臣愿出使百越諸部!”
“徐愛卿年事已高,就不用如此操勞了,而且若是讓你去,衛青手下的兵怕是連半點兒用武之地都沒有。”
徐臻尬在了原地。
蔣琮又站了出來:“陛下,臣愿往!”
“你也不行,若是讓你做主,怕不是要連人家的骨頭都榨出二兩油來。”
蔣琮滿臉尷尬,心說這還不是你教的,難道有錯?
“敢問陛下心中可是已有了合適的人選?”
顏子卿看出點兒門道來,故意問了一句。
李承陽滿意的看了他一壓,然后緩緩起身,大手一揮。
“朕打算派柔貴嬪前往百越安撫百姓,廣施仁德,待時機成熟,便冊封其為百越女皇,替朕掌管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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