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柔還真來了。
是以長生殿宮女的身份跟著王微菡一起來的。
自打跟著李承陽回了長安，這位被崔琦當做鼎爐養大的姑娘便一頭扎進了王微菡的懷抱。
兩人一見如故，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幾乎已經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王微菡去叫惜柔的時候，十三還告訴李承陽，之前有兩次在他臨幸王微菡之后，惜柔還專門指出了二人歡好時的不足之處。
在惜柔看來，做那事兒居然還得有一套標準的操作流程。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但也讓李承陽有些好奇她的那套流程到底該怎么操作，會不會跟安瑩瑩那套蠱族秘術有什么聯系？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時候，
得專心講課！
不僅僅是王微菡和惜柔，還有十三和蕭燕燕，蕭燕燕還叫來了蕭韻，慕容萱、慕容昭、安素素、渺渺、索拉婭、普蘭、姬晴雪，金氏姐妹等人也聞訊而來。
只要是想給李承陽生娃的全都來了！
甚至就連已經給李承陽開枝散葉的安沐兮、安瑩瑩和大著肚子的岳安娘、岳銀瓶都跟著來了。
個個都以為李承陽這是要講怎么才能安安全全的給他生兒育女。
這就搞得李承陽很尷尬。
明明只是想跟王微菡和惜柔講一講這細菌感染的事兒，結果這一下就搞成了備孕知識大講堂外加產前培訓速成班。
關鍵是就這玩意兒，李承陽自己懂得也不多啊……
而且這些都是自己的女人，可不興在這種事兒上隨便亂忽悠。
想來想去，李承陽想到個折中的法子。
不是說惜柔很懂生孩子這事么？
那就讓她來講。
自己就在旁邊作為監督，但凡聽到什么自己懂一點兒，惜柔又講得不對的，就給她糾正一下就行了。
這么一來，李承陽大講堂就變成了惜柔大講堂。
可惜柔這姑娘說話實在是太慢了。
舒縉云回來的時候，她還在講女人的養生之道。
其實完全不用講這么多，誰不知道女人要想生個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就得先把自己的身子給養好了？
可這幫女人一個個卻是聽得聚精會神，仿佛生怕錯過了一個字似的。
李承陽實在是覺得好笑，又見舒縉云悄悄的朝著自己招了招手，便趁著眾人不注意跟著她走出了內殿：“這一番故地重游，可有什么感想？”
舒縉云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我問你，你定下三年后出征教廷的計劃，目的只是奪取天璇么？”
李承陽就是一愣：“什么意思？”
“阿娘和童姨傳信回來了，天璇的確在西方教廷的七丘城，城中有個被他們稱之為萬神殿的廟宇，天璇就被供奉在里面，阿娘和童姨覺得她們能把它偷出來。”
李承陽吃了一驚：“舒姨和童姨不是在青峨山么？”
舒縉云笑了：“沒想到靖曦這丫頭還挺守信用，居然到現在還沒告訴你阿娘和童姨其實是去了西方教廷……我讓她們去的。”
李承陽皺起了眉頭：“為什么？”
“她們不想因為高公公的事讓你為難，但若回到長安又定會想起被滅的蠱族，我就干脆讓她們去打探天璇的下落了，手頭有重要的事做著，便不會胡思亂想，這是你教我的。”
李承陽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些：“就她們兩個？”
舒縉云點了點頭：“夠了。”
然后又輕輕牽起李承陽的手：“承陽，如果阿娘和童姨能把天璇偷回來，你是不是就不會再出征西方教廷了？”
李承陽能猜到她的心思，但還是問了出來：“你是不想讓我再上戰場么？”
舒縉云又點了點頭：“你不在的那三年，有太多將士倒在了我的眼前，我很怕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你身上，所以像這種不是非打不可的仗，咱能不打了么？”
李承陽笑了：“那在你看來，什么樣的仗是非打不可的，什么樣的仗又不是呢？”
“外敵入侵，你要保家衛國，這樣的仗我不會攔你。”
“倭人狼子野心，你要斬滅禍患，這樣的仗我也不會攔你。”
“佛國辱我陣亡將士，你要報仇雪恨，這樣的仗我更不會攔你。”
“北涼、百越、新羅、扶余、漠北和花剌子都與大夏毗鄰，你要開疆拓土，保大夏萬世之太平，這樣的仗我還是不會攔你。”
“但是西方教廷離我們那么遠，而且與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更不可能有能力威脅到大夏子民，倘若只是為了我，我想要攔一攔你。”
李承陽笑得更開心了：“怎么突然跟我說這些？是在后山遇到什么事了么？”
舒縉云搖了搖頭：“就是想起當初你差點兒死在那里，實在是有些后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樹敵太多，終歸是有隱患的。”
李承陽突然捏了捏舒縉云的鼻頭：“當時我可是穿著護身寶甲的，那一箭就算射在我身上，頂多也就是痛一下罷了，倒是有個傻姑娘為了救我差點兒送了命呢！”
舒縉云聞言就是一愣。
李承陽又連忙將她攬進懷中：“不過也正是你替我擋的那一箭讓我知道了你對我情深義重，而我也是在那時下定決心，這大夏皇后的位置非你莫屬！”
舒縉云立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誰對你情深義重了？我那時只是想知道你的秘密！”
“哈哈哈，不重要，從你被我抓到的那天起，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會，你此生不但人是我的，心也會是我的！”
舒縉云又白了他一眼：“我真是瞎了眼，竟會喜歡上像你這么一個臭不要臉！”
李承陽哈哈大笑：“臭不要臉怎么了？”
“我若是一心只想著要臉，能在短短數年間讓大夏有今日之光景？
“我若是一心只想著要臉，能讓你們這幾個放到哪朝哪代都得禍國殃民的女人乖乖的縮在長安城里玩那些小孩子把戲？”
“這就叫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舒縉云再次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誰禍國殃民呢？”
李承陽壞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說得就是你！我這些女人當中，就屬你最能禍禍！”
舒縉云抬手便要打。
卻又被李承陽一把抓住皓腕：“你別不承認，你剛剛就在禍國殃民！”
舒縉云聞言一愣：“你什么意思？”
李承陽便是嘿嘿一笑：“意思就是誰不讓老子滅了西方教廷，誰就是在禍國殃民！”
舒縉云皺著眉頭氣呼呼的說道：“你這話說反了吧？我若為了自己能平平安安的為你生兒育女便慫恿你去攻伐教廷，那才是真正的禍國殃民呢。”
“這一仗打下來，就算勝了，你也安然無恙，但對國力的損耗之大，恐怕比你先前所打那些仗加起來還大。”
“而且你這一仗根本就師出無名，為了一個女人便大動干戈，搞得生靈涂炭，尸橫遍野，史書上會怎么寫你，后世之人又會怎么看你？”
“承陽，我不想你為了我而落下千古罵名！”
舒縉云說得十分認真。
李承陽便也收起了笑容，定定的看向她的雙眼：“縉云，把舒怡和童姨叫回來吧，我不希望打著為她們報仇的旗號出征教廷……或者說，我出征教廷，不需要任何理由，包括為你奪取天璇在內！”
舒縉云就是一愣。
李承陽又瞇起了雙眼：“你知道我為什么那么恨倭人，即便他們現在已經四分五裂，對我大夏已經幾無威脅，我依舊要滅其國，亡其種么？”
舒縉云十分配合的問了一句：“為什么？”
“因為在我們強盛時，他們會像狗一樣跪在我們腳下歌功頌德，但只要我們稍微打個盹兒，他們立刻就會像狼一樣撲上來掏我們的心，挖我們的肝！”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們當狗的時候將他們一鍋給燉了，連骨頭渣子都留，這才是真正的一勞永逸之策。”
“而西方教廷其實跟倭人也沒什么兩樣。”
“當利益足夠大，實力足夠強時，他們一樣會想方設法的從大夏身上割肉。”
說到這里，李承陽眼中突然現出幾絲狠辣之色：“我答應過父皇，要還他一個千秋萬代屹立不倒的大夏，所以我決不會允許任何有可能的威脅存在。”
“而只有死人才會真正的沒有威脅，將這些家伙通通變成死人，就是我李承陽要為大夏子民做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至于你剛剛說的千古罵名……我才不在乎呢，反正我本來就是個大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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