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是不是太子不用你管,你是誰的屬下?”
劉據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
三角眼道,“御使中丞劉大人有令,凡是探望丞相的人,都必須留下姓名,登記備詢。”
劉據:“丞相是罪人嗎?還是說丞相被禁足了?”
“小人不知道,不管您是不是太子,別讓小人難做,登記吧!”
三角眼把登記簿遞了過來,劉據直接扔到地上,“讓你們御使中丞自己來。”
“什么人如此大膽,連官令也敢違抗?”
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削中年人走了過來。
“中丞大人,這位大爺小人惹不起,您來吧!”
劉據看著長得像猴一樣的人問道,“你是劉屈氂?”
“大膽,本大人的名諱……”待那劉屈氂看清眼前之人時,嚇得一哆嗦,一躬到地,“御使中丞劉屈氂參見太子殿下。”
這位劉屈氂說起來和他的關系還真不算遠。他是景帝劉啟的孫子,中山靖王劉勝的兒子,現任皇帝劉徹的親侄子,和他論起來應該是表兄弟。
別人可以不認識太子劉據,他不可能不認識!
“丞相所犯何罪,需要你在這里設卡盤查與他交往之人?”
劉屈氂起身道,“回殿下,這是水衡都尉江充江大人的安排。”
“江充?”劉據冷冷道,“江充頂多算一個列卿,你身在御使臺,怎么說也三公中人,為何要聽他安排?”
劉屈氂道,“江充大人雖然品秩不高,可他是皇上身邊的人,他的話自然就是皇上的意思,臣聽從皇上的吩咐總不會有錯。”
“皇上的意思?”劉據伸手道,“圣旨拿來!”
劉屈氂一愣,“臣……沒有圣旨!”
劉據昂然道,“沒有圣旨,假以圣上之名,私自設卡攔截朝廷大員所在,是為矯詔。來人,拿下了!”
史儉一揮手,十幾個侍衛一擁而上,把劉屈氂按在地上。
“殿下,臣是奉旨行事,你不能拿我!”
“既是奉旨,又拿不出旨意,不是矯詔又是什么?”
劉據揮手道,“捆起來,送交廷尉署!”
一聽說要到廷尉署去,劉屈氂卻笑了,“殿下,杜周不敢收我,您還是把我放了吧。”
“杜周不敢收你?”劉據越發覺得好笑,堂堂廷尉署,還有不敢收的人嗎?
“去廷尉署!”
他改變主意了。
劉屈氂卻沒有絲毫懼意,昂首挺胸地跟在他身后,向廷尉署走去。
此時的杜周,正坐在廷尉署的監房里,和一個人面對面“談心”。
而那個人,正是江充!
“杜大人,您還沒想好怎么處置我是嗎?”
江充一邊剔牙一邊問道。
杜周猶豫片刻,“都尉大人,皇上……有過特別交代嗎?”
江充哈哈一笑,“皇上有沒有交代,應該問你自己啊!”
杜周道,“你是皇上身邊近臣,皇上親近你自然比我多,有什么交代當然也是交代給你了。”
“知道就好!”
江充站起身來拍拍灰土,“此地不是我能住的,給我換間人待的地方。”
杜周道,“您就忍忍吧,這間甲字號房是整個廷尉署中最好的,當年丞相竇嬰就在你站的地方躺過。”
“竇嬰算什么東西!”江充嘿然道,“杜大人,你可知我為何會到你這里來嗎?”
“本官不知!”
“那我就告訴你,聽清楚了,是因為我參了太子九條大罪。”
杜周瞪大眼睛,“你連太子也敢參?”
江充哈哈一笑,“皇上若想保太子,自然不會動衛家人,可是他老人家偏偏就動了!”
“說明什么?”
杜周:“說明什么?”
江充俯身道,“說明皇上要廢掉太子!”
杜周嚇得差點癱倒,“你說什么……廢掉太子?”
“明著告訴你吧!”江充得意道,“太子請纓隨軍,明擺著想要軍權。他一個儲君,要軍權干什么?”
“皇上就是要告訴他,他的一切都在皇上掌握之中,不要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
杜周冷汗淋漓……
“可是……皇上為何又把你關起來呢?”
江充道,“皇上這是在保護我。太子黨羽遍布朝野,如果我在外面,恐怕逃不過太子追殺,只有你這里才最安全!”
杜周抹去額頭冷汗,“原來如此!”
江充嗯了一聲,“還不快給我換房?”
“我看不必!”
一個冰冷的聲音不遠處傳來,劉據帶著十幾個人押著劉屈氂走了進來。
杜周連忙迎上,“殿下怎么來了?”
“給你帶來一個犯人!”說著把劉屈氂往他身前一推,“此人假借圣旨,盤查與丞相交往之人,矯詔這個罪名怕是跑不掉了。”
接著他目光落到江充身上,“按你所說,本宮這個太子之位還能不能保住尚在兩可之間。不過,在皇上沒有明旨廢掉本宮太子名位之前,你是否應先行君臣之禮?”
江充面色數變,極不情愿地屈膝跪下。
劉據面無表情地把目光移開,“杜周,依本宮看,你這個廷尉也做到頭兒了,竟然在監房中與人犯對面而坐。既然你如此喜歡監房,進去陪他吧!”
杜周嚇得撲通跪倒,“殿下,冤枉啊!下官……只是不明圣意如何,不敢妄加刑罰。”
劉據點點頭,“有道理!如此說來,這位矯詔的劉屈氂大人,你也審不了對嗎?”
杜周忙道,“只要圣意送達,下官什么人都能審!”
劉據笑道,“本宮不是要你審他,把他在你這里放一放,待本宮請下旨命來,再按圣意行事。”
“下官領命!”
劉據地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至于他如何“招待”劉屈氂,是審還是放,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杜周趕緊叫人把劉屈氂安頓下來,然后快馬加鞭,到未央宮找皇帝請命去了。
出了廷尉署,躲在暗處見到杜周急匆匆離去,劉據嘆道,“子寅所料半點不錯,他找皇上請旨去了。”
金不煥笑道,“由他去說,比殿下強出萬倍!”
足足兩個時辰有余,杜周去而復返。
劉據攔住他的去路,“皇上如何吩咐?”
杜周一愣,“殿下沒走?皇上有旨,將劉屈氂戴重枷看守,江充……”他左右看看沒有別人,靠近些說道,“皇上親旨,對江充施以腐刑!”
劉據大吃一驚,“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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