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商眼中寒光乍起,“來人,給我打!”
他話音一落,立即沖上來四個手持棍棒的家丁,直奔田仁。
劉據拍案而起,“少亭!拿下!”
韓延年一揮手,十幾個衛兵一擁而上,把那四個家丁七手八腳地按在地上。
衛商愣住了。
“兄長,您這是何意?”
“何意?”劉據冷冷地看著他,“你還知道我是你兄長?當著本宮的面,指使家奴行兇,這就是你平日里的作為嗎?”
衛商神色數變,“兄長息怒,是小弟唐突了。小弟請示兄長,可否對這姓田的惡人施以教訓?”
“不急!”
劉據緩緩脫下外袍交給韓延年,向衛商招了招手,“衛商,你過來!”
衛商來到他身前站定,“兄長有何吩咐?”
劉據道,“本宮現在卸去太子服飾,以衛家族人,你的兄長身份同你講幾句私話。”
衛商:“兄長請講!”
劉據:“此處人多,不方便!”
衛商:“兄長請隨我來!”
在眾人莫名其妙的注視下,兩人一前一后步入上房。
門關上了。
眾人松了一口氣,臉上重現笑容。
突然,衛商的驚叫聲伴隨著響亮的耳光聲從上房中傳來。
“兄長,你……為何打我?”
“因為你不是人!”
啪!
“目無國法!”
啪!
“狂妄自大!”
啪!
“是非不分!”
啪!
“……”
“兄長……這巴掌為什么呀?”
“因為你該打!”
“……”
所有人都站起來了。
有人開始悄悄地向門口移動……
“回去!”
韓延年長劍出鞘,橫眉立目擋在門前。
田仁昂首望向天空,喉結微微顫動……
終于,上房的門開了。
劉據抓著衛商的衣領,半拖半拽地把他扯到眾人面前。
衛商本就肥胖的大臉,此時已經完全腫漲起來,眼睛變成了一條縫。
韓延年為他披上外袍,穿好衣服后,劉據來到田仁面前,“田大人,請上座!”
田仁點點頭,緩緩來到首位,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奇異的表情,慢慢坐下。
劉據道,“在田大人開始斷案之前,本宮有兩件事要宣布。”他從懷里取出皇后衛子夫的那份明詔高高舉起,“皇后諭旨,凡衛家族人妄行不法者,即刻開除宗籍,依律嚴懲!”
剛剛還喜笑顏開的衛氏族人都愣住了。
劉據收起明詔,目光落到鼻青臉腫的衛商身上,“衛商,你剛剛當著本宮的面給大家表演了一出飛雪大戲,現在本宮要求你和你的族人,把所有落在地上的鹽一粒不少地收回來,遺漏一粒,斷去一指!”
“啊……”
驚呼聲傳來,韓延年高聲道,“太子令下,收鹽!”
衛商全身一哆嗦,咚的一聲坐到地上。
眾人面面相覷,在韓延年惡狠狠的目光注視下,爭先恐后地趴在地上尋找鹽粒。
劉據看向杜岳,“杜大人,象衛商這種蠢笨如豬的人,如何做上鹽官一職?”
杜岳神色灰敗,低頭不語。
劉據瞪了他一眼,對田仁道,“田大人,從現在開始,這里的人如何處置,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本宮為你做鎮!”
“謝殿下!請殿下容臣更衣!”
……
換上一身干爽官服的田仁,重又有了刺史的威嚴。
“河東郡守杜岳!”
杜岳嚇得一哆嗦,向前挪了兩步。
“隱瞞災情,私吞賑災款項,著即去官看押待審!”
劉據向韓延年使了眼色,讓他依田仁的話行事。
兩個衛兵來到他面前,杜岳忽然大叫起來,“慢著!我父杜相,乃九卿之太常,你小小刺史無權問我!”
韓延年一臉冷笑,“太常又如何?如若有罪,一樣拿下!”接著一揮手,衛兵按住肩頭把杜岳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杜岳往下,郡署衙門從長史到曹吏,基本上全軍覆沒,一個都沒剩下。
而衛商和他的族人,直到田仁把所有人都發落完了,他們的鹽粒還沒收集好。
田仁和劉據交換了一個眼神,田仁道,“衛商及族人,狂悖不法,橫行鄉里,著即收監待審。”
“兄長……殿下……鹽還沒撿完……”
衛商還想和自由的空氣再多接觸一會兒,但是韓延年卻不等他了。
望著空空蕩蕩的超級大宅院,田仁失神不已。
劉據起身來到他身旁,“伯玉,你受苦了!”
田仁眼圈一紅,翻身跪倒,“殿下……!臣有殿下相助,事無不可成!至于臣個人榮辱……何足道哉!”
劉據把他扶起,動情道,“伯玉一心為公,本宮代三河黎庶感謝于你!”說罷深深一躬。
田仁忙側身讓開,“殿下萬萬不可如此。此地事了,請殿下馬上回京!”
劉據一愣,“為何?”
田仁道,“三河郡守及屬吏大多與三公九卿中人干系極深,臣一人與他們斗即可,殿下不宜牽涉過深。”
劉據微微一笑,“那又如何?本宮就在河東駐下,以前之事絕不可再次重演。哪一個不服,僅管向本宮來就是!”
田仁愣愣地看著他,眼圈又紅了……
劉據拍拍他肩頭,“伯玉,當下之事應如何處置?”
田仁收拾情懷,沉聲道,“當以河東為主,立令河內及河南兩郡官員自查上報,如果隱瞞不述,再行大律處置。”
劉據點點頭。
田仁道,“殿下,臣以為……殿下安全至為重要,應從京城再調兩千人來為宜。”
劉據笑道,“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田仁道,“河內郡守王直乃三輔中右內史王溫舒之子,王溫舒此人曾與張湯共事,以殺人為樂,手下死士眾多,圣上命江充查察三輔時,他都沒敢驚動王溫舒。”
“王溫舒此前就曾任河內郡守,其家族勢力盤根錯節,不易撼動。”
劉據卻不以為意,“一個小小內史,何足道哉?伯玉不必為本宮掛心,安心辦差就是。”
田仁仍不放心,“河南郡守商守仁,其父為大鴻臚商丘成,此人心思深沉,不易相處,殿下也不宜與之交惡。”
劉據道,“本宮身為一國太子,豈能瞻前顧后,畏首不前?如何決斷,本宮自有主張。”
他拒絕了田仁的好意,事實上也是在給自己鋪路。
田仁提到的這幾個人,尤其是王溫舒和商丘成,對他來說毫無用處,如果能找個理由除掉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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