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辰的手藝的確不錯，當年在部隊，他喜歡和炊事班班長下棋，進而又蹭了一點燒菜的方法。但是，平時他也沒什么機會展示，這下，可算是讓田欣驚訝了一番。
“你這手藝肯定是遺傳了你媽媽的。”
要說田欣情商高起來還真是厲害，一句話把兩個人都夸了。
徐耀辰笑了笑，說道：“覺得好吃就多吃點吧，吃飽了就少吃那些垃圾食品。”他的眼神看向茶幾上大包小包的零食，很是無奈。
田欣不服氣，只覺得自己和徐耀辰的年齡并不相差很多，可是對方卻活得如同老年人一般。
“你就不喜歡吃零食？”田欣反問。
“部隊里不吃這些東西。”徐耀辰一邊說，一邊把蝦子剝好了幾個，看似漫不經心的放進了田欣的碗里。吃完飯的兩人準備徹底放松一下連日來的緊張，徐耀辰去廚房洗碗，田欣則窩回沙發里，想要找一部好看的電影。
田欣的眼睛瞄到茶幾上塑料袋里的薯片，再三克制，還是忍不住拆開一包放進嘴里，徐耀辰從廚房洗了水果出來，擰著眉頭看著把薯片塞進嘴里的田欣，問道：“怎么，剛才沒吃飽？”
“沒有啊，吃飽了。”田欣還在挑著電影。
“吃飽了你怎么又是薯片又是餅干的？”
“我習慣了。我媽媽以前，吃完飯就喜歡吃點零食，我小時候也和她一樣，躲著我爸在飯后吃零食，人體真神奇啊，胃都有記憶。”
田欣突然發現，自己再次回憶起父母，好像沒有了之前的那股難以形容的悲傷，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似乎不再把自己深陷無休止的苦痛的記憶的深淵里。
徐耀辰聽到這兒，沒再說話，當然是縱容她吃，他在她的身邊坐下，偶爾也會在她把薯片吃完的間隙，塞一塊切好的蘋果進她嘴里。
“嗯，我不喜歡吃蘋果。”田欣撇開頭，拒絕再張嘴吃第二塊。
“蘋果吃了好。”徐耀辰還是塞。
“不想吃嘛。”
“乖一點不行嗎？”
此話一出，曖昧的氣氛差點把整個客廳都填滿了戀愛的酸臭味，勝在沒有第三個人，徐耀辰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把蘋果塞進了自己的嘴里，還刻意挪動了一下身子，不要靠著田欣那么近。
“咳咳咳，那個，你，你平時喜歡看什么電影啊？”田欣問。
“都可以，隨便。”
田欣在心里糾結了老半天，看愛情片吧，萬一有什么親密鏡頭，不太合適，看喜劇吧，她自己不太喜歡這類型，要是看恐怖片呢，更加不行，思來想去，田欣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收錄過的一個素材，是一部小眾的國產電影，名叫《黑處有什么》，講的就是連環強奸案。
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部電影的網絡資源，徐耀辰嘆了一口氣，心想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工作上。
“其實，對于這類犯罪來說，往往罪犯都可能存在某種相似的心理狀態，我們一起看這部電影，搞不好能找到一點破案的靈感。”田欣說得一本正經。
“你相信沈大海是這幾個女孩口中所說的強奸犯嗎？”徐耀辰問道。
電影里的音樂響起，田欣盯著屏幕，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徐耀辰的問題，常規來說，沒有哪個女孩子會用自己的清白來騙人，但除了顧展眉，其他幾個女孩似乎半點不堅定，不知道她們背后到底有什么壓力。
“就算這些女孩聯合起來報案，告發沈大海，如果拿不出證據，也是白搭。”徐耀辰最頭疼的就是證據問題。
“徐耀辰，要不我們把燈關了吧，我不喜歡這么亮堂著看電影。”田欣其實一個人在家待習慣了，往常她看電影都是自己窩在沙發里，關掉所有的燈，眼神注視著屏幕，看那些不同的人生故事，悲歡離合。
徐耀辰起身，走到開關邊上，有那么幾秒鐘的猶豫，只是看著田欣那毫無邪念的臉，他只是暗暗自嘲了一下，把客廳所有的燈都關掉了。
“沈大海如果真的對那么多女人都施暴了，那他的精神狀態肯定有問題。”田欣一邊看電影，腦子里還在思索關于沈大海的畫像。
“也不好說，如果真的有這么多女孩受害，而沈大海卻可以逍遙法外到現在，那說明什么？”徐耀辰喝了一口水，繼續說：“說明沒有人會站出來告發他，這也可以從另一個方面來審視這件事。”
“難道你還覺得他沒問題？”田欣又問。
“也不是覺得他沒問題，只是我手里也沒什么東西證明他有問題。”
田欣有點氣憤，大概是因為和受害女學生的共情，她心理很難過，但又很無能為力，手足無措。
也不知道是電影表現的太沒有新意，還是兩個人實在是累了，開場還不到半個小時，沙發上的兩個人紛紛睡倒了下去，田欣靠在徐耀辰的手臂上，徐耀辰倒在沙發一側，黑暗的客廳里，只有電視上播放著帶著紅領巾的小朋友在學校里跑跑跳跳。
所以黑處有什么？導演曾經說過，有不辨來處的花香，有蠢蠢欲動的情欲，有冷血殺手，有自私冷漠，也有笨拙又善良的人執拗地為你點亮一盞小小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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