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人此番作法無異于是在逗狗,一切行動盡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宋宴清的想法與陸七七不謀而合,倏然,他想起在半年前搶回城池遇到的那個男人。
擁有著雄鷹般俯瞰眾生的眼神,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聲令下,韃靼士兵便從關外撤離三十里外。
若兩人推測不錯,韃靼人想要的無非是混淆視聽。
東西兩門接連襲擊,每次襲擊都鉚足了勁,給人一種沆瀣一氣城門將破的陣仗,攪得大營部隊不得已奔走支援。
“咱們太被動了。”
片刻后,陸七七緩緩嘆息道。
他攻我防的情況下,戰損必備可免,可眼下明顯是我方受損比較嚴重。
她本想提一些建議,可仔細想想還是選擇了閉嘴。
她雖然看過后世一些兵法書籍,但是終究是沒有實際應戰過。
即便能紙上談兵,也不能結合關內外的地勢布防實行戰略。
再說了后世的兵法書籍,也是前輩們在慘痛的戰役中的碩果,若不能融會貫通的應用,便如同述說育兒的小故事一樣。
說不定還比不上實際上過戰場,參與過巡防布營的一個小卒。
陸七七能看出的問題,宋宴清沒道理看不明白實際情況。
為今之計只能是打長久戰,提高巡防布營,只要城門緊閉,韃靼人一時間也無法強攻破城。
雖說不是長久之計,可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陸七七歇息一會兒,覺得精神好了不少。
眼睛的脹痛,讓她滴了兩滴靈泉水,清清涼涼很舒服,感覺視線也比之前清明不少。
與宋宴清道別后,她便又去了傷兵營,加入救治傷兵的隊伍中。
給傷兵醫治外傷,首要的就是要消毒,軍中均是發酵醇厚的水酒,可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水酒不純,不如酒精消毒的效果。
消毒殺菌的成效不足,容易導致傷口發炎潰爛的情況增加。
陸七七給重傷士兵換藥的時候,便發現了這樣的問題。
這無異于提高了士兵感染,造成死亡率增加,還增多了醫者們的工作量。
趙大夫抱著一壇水酒進營帳,陸七七便問,“這酒是邊城的酒坊釀造?還是從別處運送過來?”
站在窄床邊給傷兵縫針的任遠接話,
“邊城百姓嗜酒如命,釀造酒水不需要酒引,高祖曾下令不限種糯,只是酒曲仍在官府管轄中。”
“邊城有一個大酒坊,咱們用的水酒都是邊城酒坊釀造,無需從別處運來。”
大晉朝的酒水,主要原材料有高粱,大米,麥子還有糯米。
邊城有酒坊,這對于陸七七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只是這一則消息,她還得與任太醫商議一番,才能得知能否實行。
臨近傍晚,一名守衛沖進傷兵營找到陸七七,喘著粗氣急切道,“鄉主,千夫長高熱不退,還渾身抽搐,尹大夫讓我來尋您過去一趟。”
陸七七針縫到大半接近尾聲,聞言,便停下手將持針器放下,抬頭對黃大夫道,“給他縫完針,上好藥包扎,再喂一顆消炎藥丸便可。”
說罷,便脫下沾滿血跡的手套,側身對守衛道,“前面帶路。”
陸七七跟著守衛,很快就到了千夫長修養的營帳,里面躺著的傷兵不止他一人,可受傷程度基本一致。
整個營帳里都是缺胳膊斷腿的傷兵,奄奄一息地躺在營帳里。
陸七七目光巡視營帳內,很快便發現尹大夫的側臉。
她徑直走過去,輕聲問,“千夫長情況如何?”
尹大夫見陸七七過來,仿佛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站起身道,“方才高熱暈厥,我已經為他施針,如今又昏睡下去了。”
明白了大致情況,陸七七便做到床邊,拿起千夫長的手把脈。
等她放下千夫長的手腕后,眸光掃視營帳里其他的傷兵,這些傷兵個個額角冒著細汗,想來情況大差不差。
她思索片刻后道,“尹大夫,這些傷兵術后治療也馬虎不得,你晚些時候問問能不能調派醫者過來。”
說著,她又掏出兩個小瓷瓶,遞給尹大夫,“白色瓷瓶里是消炎藥丸,雖說不能解決高熱的情況,但能抑制傷口發炎的情況。”
傷口發炎的情況抑制住,也能減少高熱的頻率發生。
“這紅色瓷瓶里的藥水,可以直接喂給千夫長,他剛發生驚厥的癥狀,喝下后能緩解一二。”
尹大夫眼神倏然一亮,雙手接過,“是,鄉主。”
陸七七垂眸看到千夫長唇色發白,干裂,提醒道,“記得給高熱的傷兵喝點鹽水,他們出汗太多,需要補充一些。”
免得電解質失衡,還容易導致脫水。
......
連續在西門待了兩日,趁著任遠回大營取藥之際,陸七七與他一塊回了趟大營。
一入大營,兩人便分道揚鑣。
任遠去領取一應藥物,陸七七則是直接去尋任太醫。
當她邁步走進任太醫的營帳時,只見任太醫伏案寫著什么。
聽見腳步聲的任太醫抬眸,等看清來人才道,“還請鄉主稍等片刻。”
說罷,便又伏案埋頭寫了起來。
就這樣,陸七七等了大概半炷香的時間,才等到任太醫再次抬頭。
只見他將書寫好的紙張,折疊成長條狀,裝進信封。
做完手中的活計,任太醫這才輕聲開口詢問,“不知鄉主,有什么事?”
陸七七將提純酒精的想法,告知任太醫。
眼見著任太醫眉頭微蹙,一臉疑惑不解的模樣,轉而變成眉目舒展、眼角下彎,一副恍然大悟的面色。
聽完陸七七的話,任太醫覺得新奇不已,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多煮幾次的酒,就能發揮如此強大的功效。
“水酒既然達不到消毒的功效,咱們就按鄉主說的辦!
傷兵營里水酒數量不少,邊城的大酒坊每年都會送上一大批酒來。”
陸七七卻不這么想,自己提煉蒸餾出酒精,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如今韃靼人毫無章法,肆意攻打襲擊邊城的關隘,無論是醫者們還是士兵們都撥不出一批人,專門做這件事。
她道,“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不如咱們出蒸餾提煉的法子,讓酒坊的人蒸餾提煉。
酒坊人手必定充足,他們還有手藝,咱們自己蒸餾提純酒精,還得制作容器,太耽擱時間了。”
任太醫拍手,“大善,我這就去批出營的通令,咱們這就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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