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帥營帳里,圍看沙盤的三人,全部將目光投向陸七七。
讓陸七七甚至覺得,要是滾燙的眼神能殺人,她怕是早就千瘡百孔了。
宋宴清吩咐作戰計劃,被陸七七打斷,他直起身輕聲問,“何事?”
細鹽一事還沒開始實施,陸七七便沒打算說出來,她搖了搖手里的竹罐子,道,“我在傷兵營里發現了新的角法方式,過來找你試試手。”
吳將軍和秦將軍聞言,便把目光看向宋宴清。
角法便是用牛角吸拔的一種療法,使用角法后吸拔之處便會留下紅印。
紅印越多,說明病得越重。
只是這東西多數用于背部。
秦時雨沒想到短短數月,康樂鄉主便已經與世子坦誠相見了。
倏然,她便替陸七七可惜,好好一個小姑娘名分都沒有,便跟著世子。
這不是欺負人家小姑娘,娘家無人嗎!
吳廣平知道陸七七與家里小妾的關系,那顆東珠也成了大夫人心里的一根刺。
既然知道陸七七與世子關系密切,便打定主意回府后,便讓香姨娘多請陸七七入府,說不定能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營帳里的四個人,想法各不一樣。
宋宴清聽到角法,冷不丁耳尖有些燙,隨后冷咳一聲,道,“邊上等著吧。”
陸七七聞言乖乖照做,并不打攪三人商議戰事。
不過她還是沒能忍住,多看吳廣平幾眼。
英勇奮戰,為守護百姓誓死不屈的將軍,在歷史上不少。
馮將軍便也是其中之一。
叛軍叛國之輩,是會被后世釘在恥辱柱上唾棄的。
國難之際,叛軍叛國之輩竟與一門大將重疊,那便是對軍中部署,乃至軍心都是巨大的打擊。
被自己的上司,隊友背刺,但凡有七情六欲之人,都會覺得不可置信,以至于慘死在對方手里。
不知道他們商談了多久,陸七七一盞茶下肚,第二杯端上來涼透后,他們才結束了商議。
兩個將軍走后,陸七七一改困倦之意,立馬精神在在。
她把手里的竹罐子,遞給宋宴清。
只見他把竹罐子打開,倒了一些在蓋子上,看到從未見過如此細小的鹽。
宋宴清便用右手的三個指腹摩挲了一下,感受到細鹽的綿軟,不吝嗇夸贊道,“好東西!”
得到肯定,陸七七自然是高興萬分。
當日她便讓暗一告訴方管事,在近期內趕制出一百斤細鹽。
一百斤細鹽趕制出來,沒有費多久的時間。
陸七七便讓方管事,拿出二十斤細鹽在邊城里售賣。
在制鹽的邊城,能得到良好的售賣反饋,無論運送到大晉朝各地,都能占領一席之地。
這就好比產地的東西,就是貨比三家,經不起比較的早就倒閉了。
暗一來報之時,陸七七正和宋宴清坐在矮桌前吃著晚飯。
當她得知二十斤細鹽,不到半個時辰全部售賣光,便知道這事成功了一半。
隨后,她又吩咐道,“這算是開了一個好頭,此后每日限量售賣三十斤。”
隨后她想到了什么,停頓半刻后繼續交代,“每人最多只能買一斤鹽,避免有人囤鹽售賣,平白給人做嫁衣。”
暗一出了營帳后,宋宴清給放下筷子的陸七七倒了杯茶,道,“你準備怎么引這幫人上鉤?”
陸七七手里捧著茶杯,嘗出杯中茶湯是竹子葉,竟沒想到宋宴清如此偏愛這味道。
茶水入喉,她才道,“不著急,早晚會咬上魚餌,”只是她想出的這一招,釣魚執法還未完全實施,便受到了各鹽商的反擊。
這些鹽商找到了一個樸實無華的辦法,直接派人將細鹽統統買回去自己研究。
接連三日,陸七七聽到方管事送來的消息,便知道自己還是嫩了。
如今邊城戰事頻發,邊城的鹽商都是靠此前能出關時,囤積曬好的鹽。
即便宋宴清的鹽場夠大,但也禁不住只出貨,沒有原材料進貨,導致最后鹽場即使有制作細鹽的法子,鹽場里無貨可出,也是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
這幫鹽商是想要壟斷!
這一切都在宋宴清的料想中,不過他并不覺得是什么大事,而是讓方管事趕制幾百斤鹽,運往新京城。
新京城里出門便是皇親貴胄,讓那幫人嘗到了好滋味,不愁鹽商們找上門。
......
陸七七得知宋宴清的計劃,便覺得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畢竟對于品階圈層的了解而言,她不足宋宴清的五分之一。
這讓陸七七想到了,她曾經醫治過病的榮老夫人。
倏爾,她打定主意前去拜訪,也算是復診了。
第二日她便斜挎著藥箱,站到了榮府的大門前。
下人進府稟報,很快便有一個婢女領她進府。
今日榮夫人不在家,榮老夫人的院子,便寂靜了不少。
一路跟著婢女走,很快便到了榮老夫人屋里的待客堂屋。
婢女讓她稍等片刻后,便退下了。
榮老夫人是被貼身嬤嬤,小心攙扶著走房里走出來。
“不用這般小心,不過是扭了腰,老身的土還沒沒過脖子,不用這么操心。”
榮老夫人一邊說,一邊被嬤嬤攙扶著走,身邊的老嬤嬤答應得爽快,但是動作絲毫不改。
明顯就是你說你的,我干我的,互不相干。
等榮老夫人落座后,陸七七按照慣例給她檢查。
檢查出后腰被扭,直到她問出病因,令她沒想到的是,榮老夫人做提肛運動,不小心將藥給扭了。
這下好了,運動沒做成,又惹了一身傷。
一時間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陸七七這次,不光給榮老夫人行針,還開了幾副治療扭傷的藥,有喝的苦藥,亦有敷在背部的草藥。
在與榮老夫人閑聊中,陸七七猛然發現,所為鹽商不過是各個世家斂財的名頭。
是以邊城剛剛經歷過戰事,這幫世家也要重新在邊城扎根扎地。
若是他們想要壟斷鹽產,就連當朝的皇帝都難以干預。
是以陸七七便覺得世家的可怕,也并不亞于帝王的權利。
據宋宴清所言,先帝便是在世家扶持下,登基稱帝。
是以當初多處都受到過世家的桎梏,如今的世家才會讓皇家如此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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