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陸七七悠悠轉醒,她睜開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光亮,才看清周遭環境。
竟是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想來是昨夜宋宴清送她回來的。
回想起昨夜軟綿的荔枝酒,三兩入口爽滑甜香,沒想到后勁兒這么大,直接能把人給放倒。
而她對于酒后種種,一點記憶都沒有,怎么回到自己營帳的都不知道。
看來今后,還是不能貪杯,哪怕是甜甜的果酒。
陸七七掀開被子,發現身上的衣服紋絲未動,便直接進空間洗漱。
酒醉清醒后,身上多少有些酒味,果酒清香甜膩,她身上倒是沒有酒臭味,但她還是泡了個澡,洗漱一番才出了空間。
昨夜兩只小狼崽沒有收進空間,想來還留在宋宴清的大帳里。
陸七七便出空間,拿起床邊疊放整齊的大氅裹上身,徑直去找兩只小狼崽。
當她走進大帳,大帳里燃著暖烘烘的銀霜碳,就好像是特意為她準備似的。
彼時,大帳里空無一人,宋宴清和十九不見蹤影。
軟塌下,兩只小崽子正分別拱著一只碗,不知道在炫些什么。
陸七七走到兩小只身邊,蹲下身才看清。臉盤子大的黃泥陶碗,裝著小半碗米湯。
小家伙吃得正歡,根本不把來人,放在眼里,一心只想著干飯,活像是餓死鬼投胎。
“鄉主。”
是十九的聲音。
陸七七站起身回眸,就看到十九拎著食盒走進營帳。
因著外面寒風簌簌,食盒外面還裹著一層藏色的棉,用來給食盒里飯食保溫。
十九一邊往里走,一邊小嘴巴巴拉巴拉,不停地吐槽抱怨。
“鄉主,你可不知道,這兩只小兔崽子,昨晚鬧個沒完。
上躥下跳,嘴里叫喚不停,吵得我一晚上都沒睡著。”
陸七七打量他的臉,沒有告訴他,卻是能看出來,而且很明顯。
眼底的烏青,顯示著他昨夜怕是一夜未眠。
十九將食盒放在桌上,看著兩小只撅著屁股,喝著碗里的米湯,嘴上嫌棄,嘴角上揚的幅度倒是沒有放下。
“這下有吃的就知道老實了,早知道昨夜就給你們安排上了。”
陸七七得知真相,露出一絲歉意,昨夜她醉酒不省人事,自然沒能將兩小只帶回空間。
狼崽子餓了,只是上躥下跳、叫喚不停,沒有拆家就算不錯了。
陸七七岔開話題,“你家世子呢?”
......
“回稟世子,一切準備妥當,只等朝廷派人來邊城交接軍務。”
暗一雙手抱拳,站在宋宴清身后如實稟報。
宋宴清站在城墻邊,挑眼望向邊城外,大雪鋪滿地。
殘風呼嘯,涼風不停地往領口鉆。
“那一船的鐵器,都安排妥當了?”
大渝國大皇子送來一船鐵器,上面皆無鑄造大晉的印記。
各國對打鐵器看重,軍械更是尤為重要,兩國交戰出現大量沒有印記的箭頭。
若是被朝廷派來之人,察覺出端倪,被那幫文官知曉,定要有生事端。
他可沒那么多功夫,陪他們虛與委蛇。
暗一收回抱拳的手,“是,鐵器已全部運回礦山。等朝廷那邊派來人,這些鐵器能完全登記在冊。”
既然說到礦山,宋宴清又道,“如今兩國談和,至于混進礦山的韃子,也沒了用處。
派人告訴刑止,讓他把人處理干凈,一個不留。”
兩國雖然談和,韃子在大晉犯下的罪惡不可饒恕。
暗一深知世子心思,“世子放心,進了暗獄的韃子,刑止必然不會讓他們,活著走出暗獄。”
這兩件事解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暗一又道,“此前吳建守帶著妻兒逃走,吳廣平誅九族一案,吳建守一府人皆被斬殺。
暗九帶人找到他們留下的錢財,如今就在邊城外。”
宋宴清思索片刻道,“錢財全部作為軍餉,發放給軍中將士。那些戰死的士兵,朝廷會發放撫恤,在把這些銀兩一并算上。”
說罷,想起陸七七不日,便要離開邊城,補充道,“康樂鄉主的父親,曾在馮將軍麾下征戰,先將撫恤金發放給她。”
希望她能以此作為慰藉。
暗一領命后便退下,快步下了城樓。
宋宴清站在冷風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
他倏然想到陸七七說過的話,嘴角微微勾起,小聲呢喃,“果然,喝西北風不能管飽。”
......
“嗝~”
陸七七摸著小肚皮,饜足地打了個飽嗝。
她遲遲不見宋宴清回來,便先吃了起來,大不了等他回來時,再進空間里做一頓飯好了。
可是她在大帳里,把十九送來的話本子,都看了個遍,也沒等到宋宴清回大帳的身影。
反倒是等回來了暗一。
只見,暗一恭敬地將一個藍色布包,輕輕放在矮桌上。
“這是何物?”
暗一后退兩步,“鄉主可打開看看。”
聞言,陸七七解開布包,看到里面靜靜躺著二十兩白銀。
她面色一怔,心里浮現出一個念頭。
正在這時,暗一才解釋道,“稟報鄉主,這是陸百戶的...撫恤金。”
何為撫恤金?顧名思義。
陸七七從銀子上挪開視線,看向暗一道,“多謝。”
說罷,她便小心翼翼的,把包裹銀子的布包系好。
這二十兩白銀,是原主父親陸大山,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擋韃子攻城,換來的撫恤金。
她必定要好好留著,帶回去交給陸瑤。
畢竟,真正論起來,在這個世界上,陸大山除了不要臉的兩老口,僅剩的直系親屬,便只有陸瑤這么一個女兒了。
她將撫恤金收好,想起一日不見宋宴清蹤影,便問,“你家世子去哪了?”
暗一道,“今日是馬將軍生辰,世子命人給秦將軍送了一壺好酒,自己去了趟馬將軍墳前。”
說到此,大帳里便沒了聲。
陸七七抿了抿唇,她曾聽宋宴清提起過,馬將軍與他幼時在軍中相識。
當初宋宴清運送軍糧,歸途時不僅受人攔截圍剿。
后來,邊城將破,沒想他到與馬將軍分別,竟然成了見到彼此最后一面。
至此,生前兄弟情深,也只能天人永隔。
半晌,陸七七才道,“冬夜深寒,等他回來煮一碗姜湯吧。”
十九站在一旁,立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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