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還沒亮,陸七七便醒了,她進空間洗漱一番,又把營帳里整理出來的東西,全部都收進了空間,
只留下一個小包袱和一個木箱子,當做掩飾,讓十九安排搬上馬車。
陸七七走進營帳,便發現宋宴清營帳里,難得沒有炭火,把營帳烤得暖烘烘的。
宋宴清向她招了招手,“來,吃些東西,才好趕路。”
一碗熱湯面下肚,陸七七喝干凈最后一口湯,將碗重重地放下,發出一聲饜足的喟嘆。
“這面很好吃,廚藝見長哦!”
聞言,宋宴清嘴角上揚幅度,明顯變大。
吃完早飯,兩人毫無分別之意。
許是想著不久后,兩人便能一直在一起,便覺得此刻短暫分別,皆是為今后做打算。
離開軍營前,陸七七和宋宴清去了一趟東營。
陸大山戰死的地方,便是東營城門下。
陸七七想著回去,要給陸大山立一個衣冠冢,便想帶著陸大山征戰之地的一捧黃土回去。
兩人走到東營城門下,陸七七便用一個布袋子,鋪在地上雙手捧了一捧黃土。
她蹲在城樓下,在遠處看身姿單薄,動作顯得凄涼無比。
東營不少軍中將士,紛紛駐足議論。
礙于宋宴清在此,故而,陸七七一句話也沒有聽見。
她提著一捧黃土,走到他身邊道,“戰爭慘烈,又過去一年之久,想找到他的尸骨不易。”
就讓這一捧黃土,帶著他的英魂與陳氏團聚吧。
宋宴清看出她心情低落,提醒道,“時間不早了,走吧。”
陸七七點頭之際,魯達聽聞她要返鄉,趕緊放下手頭的事,前來為她送行。
“鄉主!”
宋宴清眼眸閃過一絲異色,緩緩轉頭便看到了,走到眼前的魯達。
魯達向宋宴清行禮后,便把手里的包袱,遞給陸七七,“里面是邊城的牡蠣彩貝,此前在田心村,聽聞鄉主家中孩子多,這些小玩意,他們定然會喜歡。”
陸七七倒是想過帶特產回鄉,她空間里有韃子的牛羊,做出來的美食,絕對不是一般圈養能比得上的。
這海貝之類的東西,倒是她沒有想過的東西。
不過,陸瑤肯定喜歡。
思及此,她倒也不客氣,直接將海貝收下。
宋宴清看著那個包袱,盯著看的眼睛都要疼了,他輕輕咳嗽一聲。
果不其然,引起了陸七七的注意,“回去讓任太醫給你熬藥喝,暗一幫忙監督。”
宋宴清,“......”
魯達和陸七七在田心村的交情,倒也不至于讓他們耽擱太久,寥寥數語,陸七七便動身離開了東營。
陸七七本以為與所有人做了道別,就能不經歷眾人送別的場面。
令她沒想到的是,馬車緩緩行駛,快到邊城門樓下,馬車停了下來。
“七七。”
陸七七掀開馬車簾,便看到馮語兒和周一的身影。
等她走下馬車,才發現馬車下,站著數張熟悉的面孔。
任太醫父子和傷兵營的大夫,乃至此前她醫治過的貴婦,還有在吳府門前討要錢財的夫人,都齊聚在邊城樓下。
倏然,陸七七想到離開田心村的場景,村民相送,不把她馬車塞滿,絕不罷休的陣仗。
故而,陸七七還打量了一番,發現眾人兩手空空,這才松了一口氣。
馮語兒見她下馬車,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人擁入懷中。
這一次,陸七七早有準備,又因為馮語兒沒有踩臺階,倒沒有讓她產生窒息感。
馮語兒緊緊擁著她片刻,便將她松開,往她懷里塞了一把銀票,“七七,你回去后,可不能忘了我。有別的小姐妹,也不能忘了我。”
陸七七看著銀票,嘴角高高揚起道,“忘不了,根本忘不了。”
隨后,道別的便是藥鋪的張夫人。
此前張老爺與陸七七簽訂了合作,白字黑字寫得明明白白。
如今張夫人看她,不僅僅是救命恩人,更是帶張氏藥鋪賺錢的合作伙伴。
張夫人走到她跟前道,“鄉主,我和各位夫人,得知您要回鄉,特意來送行。”
陸七七感謝的話,還未能說出口,又聽到張夫人補充道,“那些都是我們準備的心意,還望鄉主不要嫌棄。”
說著,張夫人的婢女,便送上一個單子,交給陸七七。
當陸七七聽到張夫人的話,才發現左側竟然還有一輛馬車。
好家伙,這些人是來送行,還是讓她發家致富的啊!
最后,便是任太醫和任遠。
在軍營時,陸七七就已經向傷兵營的大夫辭行,還送了人家父子,一套縫針醫療器械。
此番兩人來此送行,陸七七自然是有所動容。
“鄉主,老夫也沒有什么好東西相送,”任太醫說著,就掏出一枚玉佩,“這件玉佩乃是家師所贈,拿著這枚玉佩,便能請動師兄弟們。
無論是尚在宮苑當值的太醫,亦是告老還鄉的太醫,都行。”
相當于這枚玉佩,比皇帝下旨還好使。
畢竟告老還鄉之人,想要請人重出山門可不容易。
陸七七接過瑩白玉佩,指腹摩挲著上面的圖騰,嫣然一笑,“多謝任太醫,此物我定當好好保管。”
任遠還想說兩句話,卻被任太醫咳嗽兩聲,叫了回去。
不明所以的他,看著自己的父親,咳得面頰通紅,說什么都忘記了,只能匆匆補上一句,“一路平順。”
便跑去給任太醫,輕拍后背去了。
送別,終有一別。
陸七七走到宋宴清面前道,“你也別送了,從大營到東營,再到城門。
再送下去,你難不成要把我送到驛站,才連夜回來嗎?”
宋宴清一時間有些啞然,他之前的確是這么打算,大庭廣眾之下,被她毫無保留揭穿,倒是有些面上掛不住,耳尖也感覺有些燙。
陸七七發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倒是讓他快速敗下陣來,“好,就送到此。”
陸七七轉身上了馬車,從車窗外伸出手,向各位道別。
馬車駛離城門,相送之人逐漸散去。
任太醫看著世子,又打量了一眼,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
看著馬車消失在城外,他在心中暗自嘆:好好一個兒媳婦,就這么飛了。
不過仔細想想,就任遠那糟心玩意兒,哪能跟世子相提并論。
不過好在這臭小子,還知道他爹咳嗽,懂得孝順給他拍背。
這般想著,任太醫心里倒是好受不少。
馬車駛離,宋宴清覺得自己的胸膛,好似空缺了一塊一般。
這人才剛走呢。
他好像就有點想了啊!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