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嬌笑著道,“我沒什么心愿要許,茯苓姐你擲吧。”將她手中的銅板也塞給了余茯苓。

  “怎么會沒有心愿?”余茯苓咕噥了一聲,捏著余嬌給她的銅板,深吸了一口氣,緊張的攥了好一會兒,往前趴了趴身子,才揚手拋了出去。

  只可惜仍是未中。

  圍觀的人群也發出惋惜聲。

  “這也太難了吧……”余茯苓一連投出兩個銅板都沒中,不免有些心疼,感慨道,“難怪他們都說法華寺的祈愿龜池靈,這么難中,真能投進去的可不是好運嘛!”

  陸瑾聞言笑了笑,“我幫阿姐投一個。”

  言畢,他也未曾挪位置,揚手就擲出了掌心的銅板,眾人見他扔的這么隨意,都以為肯定不會中,誰知那銅板好似長了眼睛一般,精準無誤的飛進了池心石龜的嘴中,落在一堆銅板中,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余茯苓激動的大聲喊道,“中了!中了!”

  “茯苓姐,快許愿。”陸瑾笑著道。

  圍在池子旁的人群也想蹭愿望,都連忙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余茯苓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但生怕別人把愿望給搶走了,忙閉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禱一家人無病無災,阿弟鄉試能中。

  余嬌望著池中的老石龜,有些感慨它也著實不易,身上承載了這么多人的心愿。

  余啟蟄將他手中的銅板遞向余嬌,柔聲道,“沒有心愿也無妨,玩一下試試。”

  聽他這副寵小孩子的口吻,余嬌彎唇笑了笑,她看起來很像愛玩的小孩子嗎?

  余嬌搖了搖頭,唇邊露出不太明顯的梨渦,“不用了,你去試試。”

  余啟蟄見她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指腹摩擦了下掌心的銅板,雙指一彈,銅板受力飛出,直直落進了老石龜口中。

  圍觀人群又發出一陣輕呼,剛許完愿睜開眼睛的余茯苓一臉歡喜“小弟你投進去了?你太厲害了!趕緊許愿。”

  余啟蟄邀功似的看向余嬌,余嬌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他低聲笑開。

  “你可以啊!”陸瑾在余啟蟄肩膀上錘了下,低不可聞的道,“武功恢復了?”

  余啟蟄搖了搖頭,三年前的毒不僅毀了他的身子還有一身武功,如今不過只余一些暗勁罷了。

  “小弟,你快許愿。”余茯苓興高采烈的催促道。

  余啟蟄垂眸看向身旁臉上帶著笑意的余嬌,閉上了雙眸,其實他也無愿可許,不過……

  許完愿后,四人離開了祈愿龜池,余嬌想看一看寺院中的雙生樹,四人又從西側回廊去了大悲殿后。

  法華寺的這株雙生樹是兩棵榕樹交根纏繞而生,樹身粗壯,已有數百年,成年男人展臂三人都難以合抱,枝繁葉茂,上面綁滿了祈求姻緣的紅綢布條。

  陸瑾很是周到的去跟看守大悲殿的僧人要了三根紅綢布條,他在寺院長大,與廟里的僧人都很熟識,靠著臉面,還借來了筆墨。

  他將紅綢布和筆墨遞給余茯苓和余嬌,笑著道,“茯苓阿姐,余嬌小妹,雙生樹上求姻緣也很靈的,你們要不要試一試?”

  余茯苓紅了紅臉,她年后就要成親,自是期盼姻緣合滿,很是有些心動,抬手接過了陸瑾遞來的紅綢不和筆墨,背過身去,紅著臉將紅布條展平在石臺上寫字。

  余嬌原本想調侃幾句,見她害羞得厲害,便沒做聲。

  陸瑾把另外一根紅綢布塞進了余啟蟄手中,“師弟,你要不要求個姻緣?”

  見陸瑾比方才開懷了些,余啟蟄捏著紅綢,看向余嬌,道,“我已有了,你不是說在京城寂寞孤單的很?還是給你自己求個姻緣吧。”他將紅綢布又塞還給陸瑾。

  “你定親了?”陸瑾好奇的問道。

  余嬌也聽到了陸瑾的話,不免好奇余啟蟄的回答。

  余啟蟄見余嬌朝自己看了過來,勾唇輕笑,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嗯。”

  “是哪家姑娘?臨走之前,帶我去瞧瞧弟妹長什么模樣。”陸瑾追著道。

  “遠在天邊……”余啟蟄話說了一半,余嬌就聽出他說的是自個兒,俏臉微粉,嗔視了他一眼,背過身去。

  余啟蟄暗覺好笑,生生改嘴道,“往后有的是機會,倒是你,也該娶妻了。”

  陸瑾看著手中的紅綢,倒是想起一位姑娘來,神情有些恍惚。

  京城桃溪巷有個賣豆汁的攤子,看攤子的是一對姓梁的母女,她們家的手藝極好,豆汁甘甜爽口,陸瑾去喝過幾次。

  有次辦差事路過,恰巧碰見巡街的衙差在欺負梁家姑娘,他出手相救后,每次再去喝豆汁,梁家姑娘都會紅著臉給他盛上滿滿一碗,少收一文錢,離京前,他去了桃溪巷,梁家的豆汁攤卻不見了,被個賣包子的取而代之。

  陸瑾腦海里浮現梁家姑娘給她盛豆汁時羞怯的小臉來,或許回京后,他該去打聽打聽梁家姑娘的名諱。

  那邊余茯苓已在紅綢布上寫完字,陸瑾取過筆墨,寥寥數筆便書下心中所愿,用手遮擋著不讓人看。

  “茯苓阿姐,可要我幫你掛在樹上?”陸瑾朝余茯苓問道。

  雙生樹低矮一些的枝椏都已經被綁遍了紅綢布,只余高處夠不到的枝椏是空著的,余茯苓是女子,不便爬樹,便紅著臉,將紅綢布折了折遞給了陸瑾。

  陸瑾十分守禮,接過余茯苓的紅綢布,一眼也沒多看,縱身一躍,便跳到樹上,將兩根紅綢布分別綁在了不同的枝椏上。

  見他這般輕松,余嬌和余茯苓都雙眼一亮,在陸瑾跳下樹后,余茯苓出聲問道,“你是不是會武功?”

  陸瑾笑了笑,低調的道,“會些拳腳功夫,比尋常人身手靈活一些而已。”

  話雖如此,卻擋不住余茯苓對陸瑾高看一眼,畢竟她身邊幾乎無人習武,也只是在話本中看到過武功。

  余嬌倒是十分好奇余啟蟄怎會認識陸瑾這樣的人。

  歸還了筆墨和余下的一根紅綢布,四人離開了法華寺,一道往山下走。

  見余啟蟄始終未提要她去給慧覺大師看診,余嬌落后一步,走在余啟蟄身旁,低聲問道,“慧覺大師的病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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