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余樵山的話,山洞內的村民一陣沉默,尤其是認出兩袋是自己家的那戶人,家中的糧食肯定不止是這一袋被沖沒了,不由的全都擔心起家中的存糧來。

  就算沒被洪水沖走,糧食泡在水中,下半年的口糧怕是堪憂。

  一個個不免都憂心忡忡起來,只盼著雨水能停,天能早日放晴,山下的洪水能趕緊退去。

  這袋從水中撈出來的糧食也算是暫時緩解了眾人的饑餓。

  余嬌很想說洪水中撈出來的東西不能吃,病菌極多,很有可能會引起痢疾和血吸蟲病。

  可……這話在如今這樣的境況下說來太不合時宜。

  餓的很了,人只能顧得上生存,哪里顧得上生病和衛生。

  “這糧食咱們先別吃。”余儒海突然低聲說道。

  他到底也是大夫,在醫術古籍里都看到過,洪災后許多瘟疫都是由入口的食物和水不潔引起的,他曉得其中利害,“從水中撈出來的不干凈,且忍一兩天,看看山下的情況再說。”

  余家人都點了點頭,已經吃了野山果和肉裹腹,并沒那么饑餓。

  有些沒曾上山找吃食的人家,已經忍不住翻出了糧食,借了鐵鍋要去煮飯。

  余嬌忍不住還是出聲提醒道,“山下水臟,煮飯還是將糧食多淘洗幾遍。”

  她又從診箱里翻找出一些艾葉和甘草,“放進鍋中跟飯一塊煮,吃了對身體好。”

  痢疾和血吸蟲病極容易出現人傳人的現象,這些村民若真吃出個好歹來,呆在一處,就算她和余家人不吃,也很難幸免。

  村民們接過艾葉和甘草跟余嬌道了一聲謝,他們還是很信服余嬌醫術的,心里頭存著小心,沒敢省事,按照余嬌說的,將米在干凈的水源處仔細清洗了好幾遍,才架在火堆上煮飯。

  山洞里存放的柴火和干草已經愈發少了,原本這里堆放的柴火就是周祥他們打獵上山偶爾撿一些干柴堆放進來的,往常這些打獵的人在山上也不過是就過個夜,加之眼下又不是冬日,儲備的柴火根本就不多。

  明日再要生火只怕就得去外面找濕柴了。

  無事可做,許多人都裹著衣裳,閉上眼睛睡覺。

  見余啟蟄斜倚著石壁也睡著了,余嬌靠在他身旁也閉上了眼睛,余茯苓往她身邊挪了挪,靠在余嬌的膝蓋上也打算睡覺。

  余嬌醒來好幾次,山洞的火堆已經滅了,四周都黑漆漆的,只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還有人翻身的聲音,應是已經入夜了。

  余嬌摸索著將趴在她腿上的余茯苓輕輕挪開,伸了伸有些發麻的腿,摸到袖中的火折子,她動作極輕的站起身。

  “要起夜?我陪你去。”極輕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余啟蟄站起身來,牽住了余嬌的手。

  余嬌沒想到自己動作這么輕,還是將他給吵醒了。

  她并非要起夜,而是想去看看外面的天。

  不過不好與余啟蟄說,便默認了他的話,兩人牽著手,余嬌吹了吹火折子,借著火折子閃爍的微弱光亮,兩人避開了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去往了洞外。

  出了山洞,一陣涼風就吹了過來,余啟蟄擋在了余嬌的身前。

  余嬌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脫掉外衫披在了余嬌身上。

  “你冷不冷?”余嬌說道。

  余啟蟄搖頭,幫她將外衫的衣襟系好,聲音低沉溫煦的道,“不冷,你將我的身子調理得極好,我如今身子骨好的很,不會再像從前那般受不得風吹淋不得雨了。”

  余嬌彎起了唇角,笑了笑,余啟蟄原先體虛又體寒,給他補身子的藥膳里,余嬌特意加了治體寒和體虛的藥材,昨個兒淋雨又在水中泡了那么久,他的身子也無事,可見調理身子的藥膳還是起了效果的。

  余啟蟄牽著余嬌繼續往洞口遠處走。

  余嬌仰頭看向天空,伸手接了接雨滴,雨勢比余嬌他們采藥時下的又弱了一些,雨滴也明顯要小了很多。

  天雖暗沉,卻不是前日暴雨黑云壓頂,宛如罩上一層黑幕那般死氣沉沉。

  余嬌自西邊向東仔仔細細的觀察暗沉的天空,在東南方看到一絲極為微弱的亮光,閃爍幾下,便被掩映在濃厚的陰云后。

  “就在這處,我幫你盯著。”余啟蟄指著一處空地對余嬌道。

  這么晚,他不愿余嬌進樹林里如廁,畢竟是在山上不過安全。

  此處地勢低,山洞里便是有人出來,不往這邊走,也是瞧不見此處的。

  余嬌還在仰頭看天,聽余啟蟄這么說,朝那處空地看了看,明白他是讓自己在那里解決生理問題,臉上不禁有些微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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