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答應了顧韞不哄抬北地糧價,就絕不會圖省事直接將糧食賣去糧鋪。

  她沒打算用那些糧食趁火打劫,牟取暴利,小賺一筆就夠了。

  接下來的日子余嬌很忙,賣糧一事瞞著余家人,她只說是出門給人看診,余啟蟄起先一直跟著余嬌往外跑,余嬌怕耽擱他讀書,待青州兩縣的糧鋪穩定下來,廢了好一番口舌,還主動獻了一個吻,才讓余啟蟄答應下來,在家老老實實看書。

  沚淓縣臨近沚淓渠,是以河渠名為城名的,就因太靠近沚淓渠,故沚淓縣的十幾個村子在決堤時首當其沖,受災格外嚴重。

  周管事將糧鋪開設在了沚淓城中,余嬌將糧價定得極低,七錢一石,與未曾遭受水患之前北地的糧價幾乎無差,售糧第一日,糧鋪門外便圍滿了人。

  因糧價定的低,未防有錢人大肆買糧,一早余嬌就與周管事商議好,一人買糧不得超過五石,若想買更多,需要登記家中人口籍契信息,這也是為了防止其他糧鋪的人混入其中,在余嬌這里低價買入,再轉手高價賣出。

  這法子還是格外好用的,開售第一日,就有一個行蹤可疑,張口就要百石糧的人被揪了出來。

  將那人轟走之后,周管事有些擔心,走向在糧鋪門口辟出一個攤位,免費給人施診的余嬌跟前。

  “咱們糧價定的這么低,只怕會得罪人。”周管事低聲說道。

  余嬌開好方子遞給看診的人,說了一些用藥的注意事項后,才扭過頭來跟周管事說話,“怕什么?周管事,你以為我為何跟顧小侯爺一起賣糧?”

  周管事:……

  可他東家不是顧小侯爺啊,但這話又不能說給余姑娘聽,東家來前也交代了,讓他裝成顧小侯爺的人。

  “姑娘說的是,是我老糊涂了。”周管事一想也對,這批糧一大半都是顧小侯爺的,若余姑娘真折騰出什么事兒,不說東家,就是顧小侯爺也不會放任不管的。

  東家身份不便,但顧小侯爺一向是個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的,要是真有人惹到顧小侯爺頭上,只怕他能將這青州攪個天翻地覆。

  難怪余姑娘行事這么有底氣,一早就找好了靠山。

  “儋州那邊的鋪子已經找好了,余姑娘你看咱們什么時候售糧合適?”周管事又問道。

  余嬌一邊給人把脈一邊道,“周管事能否再找些可靠的人手?儋州那邊得勞煩您過去坐鎮了。”

  周管事從江上帶了七八人過來,光是沚淓城這里的糧鋪就占用了五六人,另外三人得看守宅子里的糧食,在儋州售糧至少得再找五六人。

  他應聲道,“人手我這就去找。”

  背著老娘來看診的年輕人聞言,大著膽子道,“掌柜的,您是要招人嗎?你看我行嗎?”

  余嬌和周管事看向出聲的年輕人,見他身量并不高,也不算強壯,周管事搖了搖頭,“在糧鋪里做工得能出力,你這身板不行。”

  糧鋪做工可不止是賣賣糧,得幫著運糧抗糧,周管事帶來的人手個個都身強體壯,有把子力氣。

  正在被余嬌把脈的老婦人忙道,“姑娘,我家大桂能吃苦也能出力的,平日里他干活可勤快的,您別瞧他身板弱,力氣大著呢!”

  年輕人一臉緊張的道,“工錢您可以少給一些,只要夠我娘的藥錢就行了。”

  余嬌指了指屋內的糧袋,對年輕人道,“能扛得動嗎?”

  年輕人眼睛亮了亮,一口應道,“能。”

  “去試試,扛得動就留下。”余嬌一臉平靜的道。

  年輕人一把撩起衣擺,塞在腰間,走進屋,彎腰使力,堪堪將糧袋扛在了背上,不過臉色也憋得漲紅。

  周管事見狀點了點頭,讓年輕人將糧袋放下,引著他去一旁,細細的盤問了一番年輕人的底細,將家底查了個清,知這年輕人家里被淹,老父死于水患,家里只有一個生病的老娘,才答應留下這人做工,月例七錢,并未給他少算。

  吳大桂頓時一臉激動,連聲道謝,他們村子離沚淓渠最近,因決堤死了不少人,村子已經沒法回了,這些日子一直背著他老娘在沚淓城中四處乞討,他娘又受了風寒,今個兒是聽說新開糧鋪旁有姑娘免費給看診,才背著老娘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竟還能找到事做,有了工錢,就不用再擔心他和老娘會餓死街頭了。

  周管事和吳大桂簽了契紙,提前預支給吳大桂兩百文工錢,讓他先安頓好他母親,順便抓藥,再來糧鋪幫忙,過幾日隨周管事一同去儋州。

  在吳大桂拿著余嬌給開的藥方,背著老娘千恩萬謝離開后,一旁的余茯苓戳了戳余嬌,“我……我也有事跟你商議。”

  余嬌買賣糧食一事并未瞞著余茯苓,余茯苓隨她一同來沚淓縣給人免費施診,也一直幫著將糧鋪的事瞞著家里人。

  “什么事?”余嬌好奇道。

  余茯苓臉微紅,“趙禹他原先就是在糧鋪里做工的,你看能不能叫他也跟周管事去儋州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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