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慕白悶咳了幾聲,用帕子擦了擦唇后,笑道:“既是要納妾,不論這妾室是出身青樓還是良家,瑤珍一樣都會不高興,妓子入府永遠越不過她去,若是良家生了孩子,哪里會舍得送到瑤珍房里養?”

  崔慕言一時竟覺得崔慕白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只仍是氣道:“你這是詭辯,放著安生的日子不過,非要折騰,你就不怕瑤珍與你和離?我是管不了你了,你且去爹娘面前說去!”

  崔慕言丟下話,就先下了馬車。

  崔慕白掖了掖袖中染了一抹紅的帕子,苦笑輕喃:“我怕便是怕她不肯與我和離……”

  崔慕白剛進正堂,崔父就暴喝:“跪下!”

  崔慕面色平靜,跪下后道:“父親,月憐已懷了我的孩子,我欲為月憐贖身,納她為妾。”

  崔母大驚:“我兒你糊涂啊!”

  崔父面色鐵青,揚手舉起藤條就往崔慕白背上抽,“我打死你個不孝子!”

  無人敢上前去攔,崔慕白生生受了三下藤條,他咬牙忍著一聲也沒叫,卻也沒有任何讓步。

  “父親今日便是打死我,我也要納月憐進府,她懷了我的孩子,我怎能讓她仍呆在那污垢地方!”

  “你既知道那是臟污地方,怎么還敢染指那里的女子?我崔家百年清譽今日全都毀于你身,你枉為我崔家子孫!”崔父握鞭的手背青筋盡顯,氣的直喘粗氣,手下一點也不曾留情。

  崔慕白道:“瑤珍進門兩年一直未有身孕,我納妾為家里開枝散葉,何過之有?兒子不過是納一房妾室,又不是要休妻另娶,父親難不成是想要我崔家絕后?”

  崔父怒指著崔慕白,氣的頭腦發昏,怒不可遏道:“我看你是被那妓子勾了魂!瑤珍嫁進家后孝敬公婆,妯娌和睦,溫順恭良,樣樣都挑不出錯處,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竟連休妻另娶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你便是沒有子嗣,我崔家也絕不了后!你大哥沒孩子,還是你弟弟們沒孩子?需的你為了生孩子納一個青樓女子進門?”

  崔母也很是失望,雖然她一直盼著二房能夠添丁,但絕沒想過讓自己的兒子納一個妓子進門。

  藤條抽出一道道血痕,崔慕言看不過去,勸道:“父親,二弟身子打小虛弱,您消消氣,再打下去也無濟于事,當務之急是將事情給解決了。”

  崔父正在氣頭上,哪里聽得下勸:“他既非要納青樓女子入門,不如打死算了,如此尚能給劉家一個交待,也能保住我崔家清譽。”

  聽到消息匆匆趕過來的崔瓊在屋外聽了這句話,快步跑了進來,阻攔道:“父親,二哥與嫂嫂一向琴瑟和鳴,感情甚篤,嫂嫂不過才離京幾日,二哥怎么會突然就變了心要納一個妓子過門?二哥定是有苦衷的。”見崔慕白臉色慘白,崔瓊擋在他身后,朝崔父崔母懇求道,“父親,不能再打了,二哥受不住的。”

  崔慕白咳了片刻,對崔瓊道:“五妹妹讓開,我沒什么苦衷,月憐懷了我的孩子,我得給她名分,給她一個交待。”

  崔瓊征愣住了,望著崔慕白,“二哥,你說什么?”

  崔父聽得火冒三丈,對崔慕言道:“拉開她,我打死這孽障,不知悔改的小畜生!”

  崔慕言假意去拉崔瓊,實則在攔崔父的藤條,和稀泥道:“父親,小妹說的是,慕白身子不好,他是您和娘看著長大的,他是何等品行您還不知道嗎?二弟自幼懂事,當年那么小就進宮去陪太子,也不曾喊累哭鬧,他從不是那放肆浪蕩之人。”

  崔父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崔慕白先笑了起來,他邊笑邊邊咳,“大哥怎知我不是?當年入選東宮陪讀的有三子,我故意在其中一子衣裳里放了蟲,害那人在宮里出丑失儀,又哄另一個小子吃了許多茶,害他面見太子時被嚇得弄濕了褲子,我這才脫穎而出,得以陪讀東宮,我崔慕白可從來不是什么君子。”

  “二哥……你咳血了!”崔瓊驚呼一聲。

  “我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進宮做太子陪讀。”崔慕白用手去捂唇角,但血水怎么也擦不干凈,他昏倒在地,幾不可聞的說了這句話。

  “慕白……”

  “二哥……”

  “快去請大夫……”

  崔家亂作一團,七手八腳的將崔慕白送回房,崔母坐在床邊,紅著眼埋怨崔父,“你怎下手這般重?說到底這是咱們的親兒子啊,你還真想打死他不成?”

  崔父眸底難掩擔憂,可仍是嘴硬道:“他要納妓子進門,我打他這個孽障是為了肅清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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