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蓉虛虛一笑,為難道:“圣上有所不知,臣妾近來身子多有不適,今日還召了劉三姑娘進宮給臣妾切脈,劉三姑娘剛給臣妾開了養胎的藥膳方子離宮……”

  見明正帝臉色沉下來,薛蓉硬著頭皮繼續道:“臣妾并非不愿,能伴圣上左右聆聽道法,是臣妾的福分,只是……”她掩面作泣狀,“只是臣妾原先損了身子,劉三姑娘說臣妾若不好生將養,待來日生產恐會有性命之憂,臣妾唯恐圣上擔憂,一直瞞著未曾敢說。”

  明正帝眸底閃過一絲暗光,看了眼太虛,而后伸臂攬住了薛蓉,耐著性子哄她道:“劉家那丫頭從小養在鄉下,她的醫術哪里能與太醫院的太醫們相比?太醫院的陸院判不是常去你宮里請脈,他每每跟朕回話,都說你腹中這胎穩的很,蓉蓉,你莫要聽劉家那丫頭危言聳聽。”

  “可是……”薛蓉話未說出口,就被明正帝打斷,他的語氣里已有幾分急躁:“蓉蓉,便是你不信陸院判的醫術,但有太虛仙長在,還擔心會有什么三長兩短不成?朕的無上金丹不日就能煉成,太虛仙長既說你腹中懷的是朕的福星,你便當這幾日來奉天齋是為朕煉成金丹祈福,莫非你不愿朕能長生得道?”

  明正帝的眸光凌厲起來,話說到這個份上,薛蓉自知騎虎難下,若是再繼續拒絕,恐怕會惹得明正帝震怒。

  她只得做小意溫柔狀:“圣上若能長生得道,別說是叫臣妾來奉天齋聆聽道法,便是叫臣妾日日跪在三清道君面前給圣上禱告也是使得,臣妾明日便過來,只是臣妾每日還要飲用藥膳,還望圣上恩準玉梳陪侍臣妾左右。”

  薛蓉實在不喜這煙霧繚繞,神神鬼鬼的奉天齋,玉梳跟隨她身邊多年,遇事能夠獨當一面,若能跟進香殿,也可以防萬一。

  明正帝一口答應:“留個人在你身邊侍奉,自然使得。”

  薛蓉離開奉天齋后,臉色十分不好看,往日里太虛以女子屬陰,不準后宮女人踏進奉天齋半步,而今叫她日日去香殿,圣上竟還輕而易舉就準許她帶上玉梳,倒是絲毫不在意女子陰氣重了。

  玉梳察覺出異常,一路忍著沒作聲,等回到長樂宮,才問道:“娘娘,您臉色怎這般難看,圣上可是說什么了?”

  薛蓉這一路都在想太虛要她去奉天齋聽道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若真只是因為她懷的是福星,能夠給圣上祈福也就罷了,怕就怕……

  薛蓉撫摸著腹部的手微微一頓,再有三個月她就要臨產了,這時候可不能出什么差錯。

  薛蓉有些用力的抓住了玉梳的手,她一向信賴玉梳,這些年兩人在宮里相依為伴,薛蓉很少在她面前偽裝,直接坦露了心里的擔憂。

  “太虛那賊道士要我往后每日都去奉天齋聽他講道法,我推拒了幾番,惹了圣上不快,圣上說無上金丹不日就要煉成,我腹中懷著福星,要我去奉天齋給金丹祈福,我不得不應下,可我總覺得這事兒透著古怪,往日圣上根本不允后宮女子去奉天齋的香殿,饒是眼下最受寵的妹姝,也未曾進出過奉天齋,太虛那賊道士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再有三個月我就要臨產了,而今正是緊要關頭,我怕那賊道士是要對我腹中的孩子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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