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消息后,虞青枝就關了系統頁面,想到正朝她趕來的賀連鈞,臉上的笑意再次翻涌。
很快,她很快就能和賀連鈞再次匯合了,只可惜后面有危險,他們不能放緩趕路的時間,只能在朔州城匯合了。
之后的日子里,虞青枝時不時通過系統和賀連鈞聯系,與此同時,山海也不停派人在后方埋下炸藥。
“快看,前方就是朔州城!”
“太好了,我們終于到朔州城了。”
“多謝賀家軍,危機時刻,還是賀家軍心系百姓。”
“我聽聞此地有程家軍看守,是不是之后,我們就安全了?”
各種言論在百姓中傳出,虞青枝聽在耳朵里,也不在意,賀連鈞那邊在五日前就趕到了寧遠城,如今正往朔州城走。
按著他們騎馬的速度,只要路上不出意外,至多再有十日便能趕來朔州城。
只是——
虞青枝推開車窗,看著不遠處的城池,眉頭不自覺的皺緊,程家軍還在此地,若是賀連鈞趕來,程家軍不會繼續排斥賀家軍吧?
想到這里,虞青枝坐不住了,出聲喊了山海。
“虞娘子,怎么了?”
虞青枝將擔憂說了一遍,問道:“如此情況,你覺得賀家軍應該隨百姓進城嗎?”
山海陷入沉思:“按理說,我們還是朝廷的人,進去也無妨,但之前在寧遠城,那程林與北狄、大慶勾結,這朔州城怕是……”
虞青枝會意:“賀家軍不進城。”
山海頷首:“賀家軍不僅不進城,連靠近都不能。”
聞言,虞青枝擺手讓他去做安排:“無論如何,以賀家軍的安危為重。”
“是。”
山海驅馬離開。
沒過多久,虞青枝就聽到隊伍里傳來的驚慌聲。
“為何賀家軍不進城?”
“賀家軍不進城?那程家軍能守住朔州城嗎?”
虞青枝不知道山海做了什么,但很快,諸多的質疑聲便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寂靜。
半個時辰后,有百姓當先往朔州城而去,其他百姓受到影響,也陸續跟了上去。
不過還有一部分沒動,他們坐在原地,神色不停變幻,也不知在想什么。
虞青枝并不在意,轉手從系統商城兌換了一個望遠鏡,遠遠的看著離開的百姓。
就在這時,望遠鏡鏡頭一晃,朔州城緊閉的城門出現在了虞青枝的視線中,她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往城墻上看。
那是!
虞青枝瞳孔一縮,沖出馬車大喊道:“山海,將那些百姓喊回來!快讓他們回來!”
山海臉色一變,驅馬就要沖出去喊回百姓。
下一瞬——
“嗖嗖嗖——”
漫天遍野的箭矢朝著人群落下,先前還滿臉笑意的百姓一個個倒地,血腥味隨著風吹來,虞青枝站在車轅上,“咚”的一聲,手中的望遠鏡掉落了下去。
除卻留下的一部分,靠近朔州城的百姓,全都沒了。
便是山海也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整個人都僵在了馬背上,反應過后,火氣瞬間便涌上了心頭。
“所有賀家軍聽令,將……”
“山海!”
虞青枝開口,打斷了山海沒說完的話。
山海憤怒問道:“虞娘子這是何意?”
“賀家軍得迅速撤離。”
虞青枝臉色凝重,撿起了車轅上的望遠鏡:“朝廷和程家軍,已經將賀家軍視作敵人了。”
“他們將賀家軍視作敵人我不管,但他們怎么能,怎么能對無辜百姓出手?”
虞青枝攥緊手指,喉嚨干澀的仿佛說不出話,但她還是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我們得離開。”
山海捏緊了韁繩,周遭變得寂靜。
過了片刻,賀家軍連帶著剩下的寧遠城百姓,逐漸退下。
朔州城上,所有人都看著站在當中的主將,明明人數眾多,周圍卻鴉雀無聲。
良久,程聰開口:“派些人下去,替底下的……敵人收尸。”
扔下話,程聰轉身離去。
城墻上的寂靜還在繼續,但已經有靠后的人離開了。
底下奔來的那么多人,真的是敵人嗎?
“公子,您沒事吧?”
程聰下了城墻,旁邊立刻迎上一人,赫然是之前在寧遠城的程林。
“無事,京中來的欽差在何處?”
程林低聲說:“在驛站,不過……他一直在嚷嚷著要尋些美娘子陪他喝酒。”
程聰眼底閃過狠厲:“陪他喝酒?呵!你就按著他的說法辦,我倒要看看,這群京城來的欽差,還能荒唐到何種地步去。”
程林欲言又止,幾瞬后行禮退下。
程聰深吸口氣,握緊手中的佩劍,大步朝著驛站相反的方向而去。
另一邊,虞青枝將朔州城底下發生的事與賀連鈞說了:“夫君,我是不是,不該送那些百姓到朔州城?賀家軍中有很多人都受到了影響,一點斗志都沒有了。”
“這是程聰的錯,與你無關,我還有六日便到,娘子,等我。”
虞青枝看著最后的“等我”兩個字,慘然一笑,那么多百姓沒了,就算賀連鈞到了,又能做什么呢?
“咚咚咚……”
車壁外傳來聲音,虞青枝關了系統,推開車窗便看見面無表情的山海。
二人視線對上,虞青枝抿唇:“有什么事嗎?”
山海說:“來的路上埋了許多陷阱,可要拆除了那些陷阱?”
虞青枝搖頭:“不用拆除,如今寧遠城那邊已經沒什么南朝人了,從那邊過來的,很大概率是敵人,拆除掉只是讓他們高興罷了。”
說著,她將先前兌換的望遠鏡遞過去:“此物放在眼前,可以看的很遠,你試試。”
山海恭敬接過,用過之后整個人都僵住了:“虞娘子,此物,此物……”
虞青枝微微一笑:“我想,此物應該能幫到你。”
山海深吸口氣:“這是奇物啊,虞娘子,它何止是能幫到屬下,便是公子……”
提到賀連鈞,山海迅速收了到嘴邊的話:“虞娘子,此物屬下一定好好保存。”
虞青枝笑了笑,擺手讓他離開,而后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馬車外不遠處,剩下的百姓全都聚攏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是死氣沉沉。
寂靜中,一個婦人哽咽著說:“為什么朔州城里的人,要對寧遠城的百姓動手啊?他們連賀家軍的面子都不給了嗎?”
旁邊的老人側頭,嘆了口氣:“程家軍,怕是將寧遠城的人看作是敵人了,他們應該是以為,寧遠城的百姓要攻城。”
“攻城?哪有什么都不帶就攻城的?程家軍,怕是不想接受寧遠城的百姓吧?”
婦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引得周圍人不覺皺眉。
“就算不接受寧遠城百姓,也是應該的吧?畢竟,我們不是朔州城的人。”
婦人轉過頭,盯著說話的人:“可我們都是南朝的百姓,程家軍守不住寧遠城,就要對寧遠城的百姓痛下殺手,如此行徑,可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可對得起百姓的信任?要我說,他們就是想遮掩自己的無能,所以才會對那么多百姓痛下殺手!他們心虛,他們就是廢物!”
周遭再次陷入寂靜,寧遠城的人紛紛噤聲,話說到這里,他們再應聲,只會將話題引得更加尖銳。
時間流逝,聚攏的人群散開,一個個東張西望,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但只有他們自己知曉,在無人看到的心底,已經埋藏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寧遠城百姓不怕死,但他們也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看到了希望,但又被絕望籠罩的感覺,他們經歷了太多次,既然逃不出來,那就一起沉下去吧。
時間一轉過了七日,這期間,賀家軍將寧遠城剩下的百姓打散,全部收進了軍中。
而在另一邊,賀連鈞在虞青枝的指引下,找到了賀家軍臨時駐扎的地方。
兩人視線對上的剎那,虞青枝嘴角勾起:“夫君,你終于來了。”
賀連鈞點頭:“我來遲了。”
他說著,上前將虞青枝擁入懷中:“之后的事,全部交給我吧。”
虞青枝“嗯”了聲,嗅聞著熟悉的氣味,只覺緊繃的身體瞬間放松了下來。
兩人并沒有說多久的話,很快,賀連鈞就和山海離開了,他需要從山海嘴里了解一下最近的事。
而虞青枝,在目送賀連鈞離開后,視線便落在了姜甜以及無名身上。
“一路上,可還安全?”
姜甜眼里閃過心疼:“一路上都很安全,虞姐姐,最近辛苦你了。”
虞青枝揉了揉她的頭:“算不上辛苦,倒是你,怎么跟著過來了?雪城那邊如何了?”
“是大哥讓我跟過來的,說是賀大哥的情況還不太穩定,讓我跟著多照看一下,雪城那邊挺好的,神醫們在其中的名聲很大,百姓們也很照顧。”
說到這里,姜甜頓了一下:“虞姐姐,我聽聞童大人派兵圍困了寧遠城。”
虞青枝心想,童現不僅派兵圍困了寧遠城,還要逼她拿出系統呢。
不過這話不能說,所以她只是輕輕頷了首:“對,童現派兵圍困了寧遠城,姜妹妹,南朝和北狄的一戰是跑不掉的,只是眼下和大慶膠著,所以才將北狄暫時放在后面。”
姜甜眨了眨眼:“虞姐姐,是讓我不要太關心北狄人嗎?”
虞青枝抿唇,她確實是這個意思。
姜甜彎了眉眼,上前抱住她的胳膊:“虞姐姐放心吧,沒有戰爭時,我可以給北狄人治病,但若真牽扯到了大義,我無條件偏向南朝。”
虞青枝笑了笑,對此沒說什么。
晚間,虞青枝依偎在賀連鈞懷中,聽著男人的心跳,十分簡略的將這段時間里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賀連鈞眼中閃過心疼:“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輕敵,讓你陷入這么危險的境地。”
虞青枝抬起頭:“我不怕危險,我只是……夫君,寧遠城百姓的死,你有什么打算?”
一抹狠厲浮現在賀連鈞臉上:“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程家軍用血來遮掩無能,那我就用血,揭開他們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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