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枝愣住,很快就從伙計嘴里知道了賀婉月最近忙著找鋪子的事。
伙計撓著頭說:“我也不知道掌柜的為什么要找大鋪子,但掌柜的說有用,我便幫著問了。”
虞青枝眸中閃過無奈,婉月啊,怎么總是做事不說呢?
“我知曉了,那鋪子,你可是尋到了?”
伙計重重點頭:“是的。”
“帶我去看看。”
伙計面露猶豫:“那這鋪子……”
“不是有他們么?看個鋪子的時間,出不了大事,走吧。”
虞青枝指了一圈,示意伙計跟上。
很快,他們到了一處拐角。
伙計指著一棟二層的鋪子說:“這家鋪子我問過了,租金一個月五十兩,最短要租一年,是兩層的,可以做酒樓。”
隨后兩人又看了三家,租金都在五十兩左右起伏。
回繡莊的路上,伙計臉上帶著幾分忐忑。
“虞娘子,方才的四個鋪子可合適?”
“合適,但我有一個問題。”
虞青枝回過神,頓了一頓后,問道:“那幾個鋪子,可以買嗎?”
伙計愣住:“您要買?”
虞青枝點頭:“買更穩妥點,就是不知那幾家主人賣不賣。”
“我,我這就去問問?”
虞青枝想著繡莊少一個人也沒什么事,就讓伙計去問。
“這荷包給你,請幾個主人家吃個飯,若有剩余的便給你了,好生辦事。”
“好!”
伙計接過荷包離去。
虞青枝則回了繡莊,此地離被燒掉的朱雀街不遠,那邊被燒,這里的生意反而還好了起來。
迎來送往一整日,暮色降臨時,最后一個客人出了繡莊。
虞青枝拍拍手,讓伙計收拾一下離開。
正要關門,幾個人踏著最后一點光走來。
虞青枝定睛一看,為首的竟是四皇子。
是路過吧?
等等,人怎么朝著繡莊走來了?
虞青枝看著向她走來的四皇子,眉心微微皺起。
“虞娘子,好巧。”
虞青枝扯了下唇角:“確實,好巧。”
四皇子目光微轉,落在后方的繡莊大門上:“繡莊已經打烊了嗎?”
“若是您想買繡品,那繡莊就沒有打烊。”
說著,虞青枝反手推開大門。
四皇子在繡莊中轉了一圈,忽地停下腳步:“虞娘子,這繡莊里的繡品我都不滿意。”
虞青枝額角微跳,四皇子的模樣一點不像來買繡品,而是來找茬的。
思緒轉過,她輕扯了下唇角:“若四皇子不喜這……”
虞青枝話沒說完,四皇子突然近身。
兩人間的距離陡然拉近,駭的虞青枝下意識后退,誰知腳下踉蹌,仰面往后摔去。
“啊!”
此時,一道墨色身影快速閃過,及時的挽住虞青枝的腰,用力將人扶起。
虞青枝驚魂未定:“夫,夫君?”
賀連鈞嗯了聲,冰冷的眼眸落在四皇子身上。
“通安邊境異動,四皇子還能來此逛繡莊,這份閑情逸致還真叫人刮目相看。”
四皇子臉色微變:“不可能。”
賀連鈞護住虞青枝,將人擋在身后:“可能與否,四皇子回去問問便是。”
他看著四皇子從旁邊走過,又補充一句。
“還有,請永和公主日后少接觸家妹,她年歲小,身體弱,不適合到處跑。”
四皇子身形一僵,回過頭盯著賀連鈞看了幾瞬,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娘子,他沒對你做什么吧?”
對上男人關切的眸子,虞青枝抿了抿唇,搖頭說:“沒什么,倒是你,怎么過來了?”
“我聽婉月說你在繡莊,又見你一直不回,就過來瞧瞧。”
賀連鈞心中慶幸,他若沒來,今晚指不定會出什么事。
“下次莫要一人走動,鋪子也早些關門。”
虞青枝知曉他是關心,笑著頷首:“知曉了,一定記著你說的。”
話落,她又有些好奇。
“夫君方才提到通安邊境異動,四皇子為何那么緊張?”
賀連鈞不答反問:“娘子覺得,四皇子是為何來的朔州城?”
“你,還有神醫門的人。”
賀連鈞笑著搖頭:“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通安的皇權,四皇子這人,可比表現的更重權勢。”
虞青枝聽出他話中的關鍵:“所以他是奪權失敗離開通安?不對,若是奪權失敗,他不可能還在意通安的安危。”
賀連鈞眸中閃過贊嘆:“娘子果然聰慧,他離開通安,是為了更好掌控通安。”
這一點,也是賀連鈞動用了賀家留下的暗樁才查到。
不得不說,四皇子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更關鍵的是他敢賭。
換一個人,恐怕沒有他這份離開的魄力。
虞青枝深吸口氣:“這樣的人日后若真與南朝對上,怕是很難處理。”
賀連鈞瞇了瞇眼:“我不會讓他成為南朝的威脅。”
二人一邊說,一邊順著街道往賀府走,
夜色中的朔州城十分寂靜,風從兩人間吹過,虞青枝和賀連鈞十指相扣,對視間嘴角都控制不住的上揚。
回到賀府已是半個時辰后,遠遠就見賀婉月和白小二在門口打轉。
“大哥,嫂嫂,你們總算回來了。”
賀婉月一臉關切,將虞青枝上下都打量過一遍,才算放下心。
“嚇死我了,我好怕嫂嫂會出事。”
虞青枝理了理她鬢邊的散發,笑的溫柔。
“有你大哥在,我不會出事的。”
賀連鈞一手負在身后,雖未言語,但面上的神情已經展現了他心中的想法。
有他在,他的人是絕不會受傷的。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府里走。
晚膳后,虞青枝從賀連鈞口中得知,鹿鳴縣又送了信來。
“說是蘭城已經準備好參加鄉試了。”
虞青枝打開信看過,鄉試可是科舉的第一步,他們是不是要回去瞧瞧?
想著,虞青枝將心中的猶疑道出。
賀連鈞搖頭:“沒有必要,等他考過了鄉試,就會往京城走,我們去了也無用。”
“但有家里人在身邊,總歸不一樣。”
賀連鈞無奈,將人擁入懷中。
“我知曉你是擔心蘭城,他年歲雖小,可為人處世并不輸給尋常大人,又要陸家照顧,不礙事的。”
話雖如此,可虞青枝第二天還是準備了一堆東西,往鹿鳴縣送去。
回過頭,她又去了繡莊。
昨日的伙計辦事十分利落,一夜過來,確認了三家能賣,其中有一家便是那二層小樓。
伙計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將三家的情況以及價格說清。
二層小樓八百兩,另外兩個鋪子都是四百五十兩。
“這價格可否有議價的余地?”
伙計頷首,大著膽子說道:“虞娘子,我覺著那二層的鋪子至多700兩,可以試著往600兩壓,另外兩個鋪子,300便差不多了。”
虞青枝眸中含著笑,她真沒想到繡莊里還藏了這么個會談價的。
不過現在說沒用,得拿下鋪子才行。
“你若能拿下鋪子,我給你個管事的位置,如何?”
伙計眼睛發亮:“虞娘子此言當真?”
虞青枝挑眉:“自是當真!”
伙計頓時鼓足了勁,拍著心口做保證。
“虞娘子您瞧好吧,我一定給您把價格談的妥妥的。”
之后,虞青枝見識到了伙計的伶牙俐齒,一個人一張嘴,愣是把三家鋪子的主人說的啞口無言,成功將價格壓到650兩以及320兩。
虞青枝也不耽誤,簽了契書,就將銀兩給結了。
日落西山,虞青枝瞇著眼看天邊晚霞。
“你叫什么?”
“小的叫陸安。”
陸安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荷包。
“虞娘子,這是昨日剩下的銀兩。”
虞青枝越過他徑直離去:“說是給你的,便是給你的,準備一下,我希望三家鋪子能在十日內開業,你有的忙了。”
陸安站在原地,愣愣看著遠去的身影,下意識低頭,荷包上淡淡的清香侵入鼻尖,讓他許久都沒回神。
十日的時間轉瞬流逝,三家鋪子在一片混亂中收拾妥當。
在這期間,虞青枝給鹿鳴縣遞信,讓鹿鳴縣送貨物過來。
巧合的是,兩邊竟然是同一日處理結束,虞青枝怕夜長夢多,索性次日便開了業。
鞭炮聲中,賀記兩個字在朔州城里扎了根。
虞青枝和賀連鈞留在香鋪,白小二和姜忱去了酒樓,伙計陸安則一人去了雜貨鋪。
“新鋪開業,恭喜恭喜……”
虞青枝眉眼帶笑,對每一個進門的客人都說一聲同喜,隨著銀兩進賬,她一直浮沉不定的心終于落下。
“夫君,我們很快就能開分鋪了。”
賀連鈞眸中帶笑:“娘子說的是,很快了。”
正說著,門口突然傳來嘈雜,緊跟著一股惡臭味襲來,引得鋪中客人紛紛皺眉掩鼻。
“怎么回事?哪里來的惡臭味?”
“哎呀,門口怎么那么多乞丐?臭死了!”
虞青枝心頭微驚,拎起裙擺一角往外跑,賀連鈞緊隨其后。
只見幾十個乞丐蹲在香鋪門口,身上的臭味十分濃烈,路過的行人大驚失色,一個個蹭著路邊,快速離去。
虞青枝屏住呼吸:“你們領頭的是誰?出來跟我談談。”
乞丐們紛紛抬眼,但又很快移開視線。
無視她?
虞青枝被氣笑了:“沒有領頭的是吧?行,陳曉,去報官,就說……”
伙計陳曉還沒應聲,乞丐群里站起一個老人。
“我就是領頭的,你要跟我談什么?”
虞青枝耐著性子開口:“無緣無故,你們為何要來我香鋪門前鬧事?”
老人呵呵笑了幾聲:“您這可就誤會了,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我們吶,是行乞來的。”
老人話音剛落,就有乞丐給她做證明。
“好心的過路人,誰愿意給我們施舍點銀錢啊?”
“給點銀錢吧,我們已經幾天沒吃飯了。”
乞丐們像是瘋子,嚇得路過行人根本不敢靠近。
虞青枝睜大眼眸,垂下的手指倏地捏緊,這群乞丐根本就不是行乞!
“老人家,都是出來討生活的,無冤無仇,您何必這么折騰我呢?這樣吧,您說個條件,我盡量滿意您,然后您帶他們離去,如何?”
老人搖搖手指:“我的條件,你怕是滿足不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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