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蘭到家的時候，李媽正在廚房切菜，準備做午飯，看到李蘭蘭回來十分奇怪。
“蘭蘭，你怎么回來這么早？”
“大姐要生了，在醫院，媽，你快做點吃的，我給大姐送過去。”
李蘭蘭早上出門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先從暖瓶里倒了碗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啊？不是還有半個月呢？”李媽嚇了一跳，大閨女的預產期在正月，現在才剛臘月中旬。
“這說起來就話長了，媽，你先看看給我姐做點什么吃的，護士說大姐需要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醫院門口就是國營飯店，可惜李蘭蘭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還沒開門。
“那我給你姐煮點細掛面吧，正好昨天的排骨湯還有一些。”也就是因為李蘭蘭回來了，最近李家基本隔兩天就有肉吃。
“那行，媽你一會跟我一起去吧。”
“我肯定要去的。”李媽放心不下大閨女，自然是要跟李蘭蘭一起的。
到了醫院，把飯盒交給護士，李媽才轉頭跟林母寒暄。
“親家母，不是我說，秀秀這次確實有點過分了。這是幸好你們都在家，要是只有青青自己在家，那后果我都不敢想。”
李媽是真的有點后怕，要是閨女有個三長兩短，她肯定要找林家人拼命的。
“哎，親家，我們秀秀她還是太小了，不懂事，我替秀秀跟親家你說聲對不起。”
林母道著歉還不忘幫自己閨女辯解。
“不小了，我沒記錯的話，秀秀和我們家蘭蘭是一年的吧。”李媽對于林母的袒護十分無語。
說一個二十歲的人還小。
難道長到一百歲才算長大嗎？
這已經不是李母第一次聽到“秀秀還小”這樣的話了。
原來，林秀秀再怎么作妖，因為跟自己家關系不大，李媽聽聽笑笑也就過去了。
這次不一樣，這次是林秀秀直接害的自己閨女早產，李媽說什么也不愿意就這樣輕輕放過她。
“小不小的先不說，青青是秀秀的嫂子，秀秀就是心中再有氣，可以跟親家母你說，或者來跟我說，我和她爸批評教育她，但是小姑子對嫂子動手，這就有點太過分了。”
李媽來的路上已經聽李蘭蘭講了前因后果，現在依舊十分生氣。
自己閨女優秀、連帶著女婿也考上了大學，最近發生的明明都是喜事，沒想到卻礙了林秀秀的眼。
說什么林秀秀只是被寵壞了，沒壞心眼。
沒壞心眼敢造謠自己小閨女作弊？
沒壞心眼敢推自己懷孕九個多月的閨女？
李媽覺得，林秀秀不是沒壞心眼，是全身只剩下了壞心眼還差不多。
“這、這，秀秀這次確實做的不對，親家母你放心，等回頭，我一定讓她來給青青道歉，親家你就別生氣了。”
林母無措的看了看自己兒子，可惜林衛東此時也煩透了林秀秀，便假裝沒看到自己母親求助的眼神。
“我看也別讓她道歉了，別她一不高興，再傷了孩子，那可是親家你的長孫。”
李媽平時是個挺溫和的人，今天是想到躺在手術室里的大閨女，氣得狠了才會說話這么不客氣。
“這、你看這——”林母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便坐在一邊沒再說話。
“媽，這也晌午了，你跟蘭蘭去國營飯店吃點東西吧，青青這里有我守著。”
見大家都安靜下來，林衛東才對李媽說，還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票，要塞給李蘭蘭，李蘭蘭沒要。
李蘭蘭和李媽走后，林衛東才轉向林母。
“媽，你就寵著秀秀吧，今天是運氣好，撞到青青沒出事，下次她要是撞著別人或者惹著別人了，我看你跟爸怎么替她擦屁股。”
“秀秀她還小，今天是有點不懂事，以后我跟你爸會看好她的。”
“你又說她小，她和蘭蘭是同年，你看蘭蘭，已經下鄉勞動幾年了，現在還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學。
你再看秀秀，都這么大了，讓她去上個班她都不去，一天天就知道闖禍，難道你真的打算養她到一百歲嗎？”
林衛東是真的被氣到了。
平時林秀秀雖然作一些，但是也就是口頭厲害，沒惹過什么大禍。
今天不一樣，林秀秀撞到李青青后，連句道歉都沒有，竟然直接跑了，這實在是太惡劣了。
聽到兒子的話，林母沉默了。
她不是不知道閨女做的不對，就是習慣性為她辯駁。
“我那個工作，她不想替也就別替了，我自己拿去賣點錢不好嗎？”
林衛東真是氣極了，連工作都不想給林秀秀了。
“衛東，秀秀是你妹妹，沒考上大學再不上班怎么辦？”林母不可置信的喊道。
“青青還是她嫂子呢，她把人當回事了嗎？”林衛東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
“你也先回去吃飯吧，青青這里有我守著。”林衛東不想跟自己母親起沖突，盡量壓制住火氣說道。
“那我先回去了，一會給你帶飯過來。”林母今天也是心力憔悴。
本來是樂呵呵要請李蘭蘭吃飯，最后卻把自己媳婦送進了醫院。
自己老頭子還不知道呢，要回家跟他說一聲，不然怕他回家找不到人心里著急。
林衛東自己靠在醫院墻上，陷入了沉思。
“姐夫，我們給你帶了餃子，你快趁熱吃吧。”
李蘭蘭和李媽回來的很快，順便給林衛東帶了飯。
“謝謝你，蘭蘭。”林衛東此時并沒有什么食欲，不過還是把飯盒接了過來。
“我姐那邊怎么樣？有動靜了嗎？”李蘭蘭看向了產房的門。
“醫生出來了一趟，說開四指了，胎位很正，還要再等等。”
林衛東話音剛落，李媽和李蘭蘭皆松了口氣。
不管是哪個年代，生孩子對女人來說，都相當于闖鬼門關。
李蘭蘭坐在長椅上，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大姐疼痛的喊聲，又緊張的握緊了拳頭。
“蘭蘭，我怎么聽到你大姐的喊聲了？”李媽手伸過來，握住李蘭蘭的手。
李蘭蘭能感受到李媽手心的汗，不自覺的回握過去。
“哇哇哇——”一陣小孩子的啼哭聲由遠及近。
產房的門，嘩啦一下，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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