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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雷霆之下

  “轟隆隆。”此刻外面忽然響起驚雷,閃電的光芒照著朱元璋的臉上,讓他臉色輪廓更深,光影更立體,也更陰森。

  朱元璋回味著何夕的話,也感受到外面的驚雷。

  他心中暗道:“這是上天示警嗎?”

  朱元璋本來就是疑心病重,一般情況下,只要有某種可能,都會被朱元璋盯上。既然這一片區域有這種可能。朱元璋本身就很看重,更不要說,此刻有驚雷從天而降。

  朱元璋可不覺得是巧合。

  不管何夕如何給朱元璋科普,依舊改不了朱元璋內心深處的一些神秘主義的思想,比如天意這東西,他始終覺得存在,只是見過何夕之后,不再相信這東西是腐儒們可以解釋清楚的。

  原因無他。

  如果腐儒們真能解釋清楚,就不會有后世的種種,特別是打倒孔家店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朱元璋也是儒家信徒,他信奉的是,皇天無親,唯德是輔。但是他不覺得儒生們有德而已。

  驚雷這個時候打下來,這一片區域在朱元璋心中頓時變得重要之極。

  不過,朱元璋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而且著急也是沒有用的。問道:“朕記得,南方煤鐵不多對吧?”

  何夕說道:“煤鐵重要在北方,北平附近,陜西,山西,剛剛說的包頭,還有東北遼沈。外東北,朝-鮮。漠北地區也有一些。南方四川,貴州,也是有一些礦產的。但是遠遠比不上北方。”

  朱元璋沉默片刻,說道:“朕知道了。”

  就在此刻,徐正沖了進來,跪在地面上,說道:“陛下,剛剛雷擊奉天門,奉天門著火了。”

  朱元璋淡淡地說道:“知道了,速速去救火吧。”

  徐正一愣,他雖然在朱元璋身邊伺候的時間并不是太長。但是也知道之前的朱元璋對這種天意示警是非常警惕的。而今朱元璋的表現過于平淡了。

  原因無他,朱元璋對閃電產生的原理,雖然不是太理解,但是他只需知道,這雷電是可以解釋與預防的,是天災的一種,與什么天意沒有什么關系。

  這就足夠了。

  奉天門雖然工程量不小,耗資不少,但是對于一個帝國來說,也就那一點事情。

  不管徐正內心之中,有多少不解,也只能安排去救火。

  何夕在乾清宮之中,就清楚聽到外面銅鑼響動,無數宮女太監冒雨救火。

  朱元璋說道:“我記得,有什么避雷針,是可以避雷的?”

  何夕說道:“正是。”

  朱元璋說道:“這件事情過去之后,就按上吧。也算是亡羊補牢。”

  何夕說道:“是。”

  何夕的政治敏感度還是不夠,他以為朱元璋說的這一件事,是外面奉天門雷擊失火。但是后來才知道,奉天門雷擊失火,僅僅是一個引子。

  整件事情,還沒有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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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子監也在大雨之中。

  自從上次,朱元璋御駕駕臨彝倫堂之后,宋訥就病了。

  是心病。

  他本來年紀大了,心態對身體就很重要。而今整個形式對他不利,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清楚地感受到了,皇帝對他們的疏遠。

  已經不是暗示了,幾乎是明示了。

  作為帝國創建者,朱元璋在大明帝國的威信,無人能及。

  他的傾向,就是帝國的傾向。

  而宋訥決計不愿意看見,朝廷國策轉移,理學從準官學的地位上拉下來。

  即便他不愿意又能怎么樣啊?

  他無能為力。

  皇帝的影響力之下,何夕的地位水漲船高,宋訥也承認,何夕也是有一些才華的。但是那不是治國根本之道。是歧途,是歪理邪說。

  但是而今國子監學生們都以能夠進入明鑒堂為榮。似乎明鑒堂成為國子監第一堂,是大明最高學府之中的最高學府。

  他又能怎么辦?

  什么也辦不了。

  如此無數情緒積郁于胸,不得開懷,自然會生病了。

  “父親,喝一點藥吧。”宋訥的長子宋麟端著藥碗在宋訥床前,說道。

  宋訥搖搖頭說道:“我病非藥石可治。乃天也。”

  宋訥這一句話的天,不知道是天命,還是天子,或者兩者都是,天命就是天子。天子就是天命。

  宋訥很清楚,如果而今的情況得不到好轉的話,他寧可去死。區區病又算得了什么。

  宋訥如此,但是宋麟卻不能無動于衷,說道:“父親,陛下終究會知道父親的一片赤誠之心,將來陛下想起父親,父親卻不能為陛下效勞,豈不是有失君恩。先吃藥吧。”

  宋訥無動于衷。

  藥碗之中的熱氣在一點點消散。

  宋麟心中一動,說道:“父親不能讓小人得逞。如果父親病重,這國子監祭酒,會是誰的?”

  宋訥一聽此言,眼睛之中閃過一絲精光。何夕的名字從他腦海之中浮現出來。畢竟朱元璋對何夕的寵愛,支持,有眼睛的人,都看不出來。

  一想到自己如果病重不能理事,最大的獲益者是何夕。宋訥頓時來了勇氣,接過藥碗,不管里面有多苦,就一飲而盡。

  小時候只覺得吃藥苦。

  長大卻知道,藥再苦,能有人生的苦。

  而宋訥覺得自己已經在苦水之中不能自拔。區區藥又算得了什么。

  此刻外面有一絲嘈雜聲傳來。

  宋訥微微皺眉,說道:“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是。”宋麟說道。他放下藥碗,出去一圈,片刻之后,回來了。說道:“剛剛傳來的消息,雷擊奉天門起火,燒得很厲害。下面傳什么的都有,我去訓斥了幾句,也就安靜了。”

  宋訥整個人一僵,說道:“你說什么?”

  宋麟說道:“雷擊奉天門起火-------”宋麟還要繼續說。就被宋訥一把抓住了胸口,宋訥眼睛睜大,臉上帶著一股不自然的紅潤,胸口不住起伏,說道:“你說,雷擊奉天門起火?”

  “是。”宋麟說道。

  宋訥精神頭一下子上來說道:“天意,這是天意。筆墨紙硯伺候。”

  宋麟作為宋訥的兒子,也是讀書人,如果剛剛沒有反應過來,此刻一聽宋訥要筆墨紙硯,豈能不知道宋訥要做什么。一下子嚇得臉都白了。

  宋麟說道:“爹,您想想家里,想想滑縣老家的鄉親們,這事情不能做啊。這會觸怒陛下的。”

  宋訥說道:“我教你這么多年書,你都讀到狗肚子里了。自反而縮,下一句話是什么?”

  宋麟語氣之中帶著顫抖,說道:“雖千萬人吾往矣。”

  只有反省自己是道理的。即便是千萬人阻擋,也義無反顧。

  宋訥說道:“今日之事,吾理不正乎?”

  宋麟張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從儒家的角度來看,而今雷擊奉天門,妥妥的天意示警,至于示什么警,自然是天子親小人,遠賢臣。昧于大道,沉迷歧路而不自知。

  作為臣子,最大的忠誠不應該是將這些告訴陛下。

  從這個邏輯來看,宋麟是說不出來一個不字。

  宋訥說道:“你要為父,為臣不忠乎?”

  宋麟帶著哭腔說道:“父親,孩兒萬不敢如此,只是,只是,孩子們都還小,父親難道忍心嗎?”

  宋訥閉上眼睛,好久才嘆息一聲說道:“天下間有些事情,終究要有人做的。天子雖然有過,卻也有大功于天下,我受天子知遇之恩,自當粉身碎骨以報,其他的事情,非我可知。”

  “拿筆墨紙硯來吧。你不去拿,是等著我自己去拿嗎?”

  “是。”宋麟咬著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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