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府。

  皚皚白雪,落南國。

  坐在石墩上望著漫天飄雪的陳楚,眉頭擰緊,唉聲嘆氣道:“這什么個鬼天氣。”

  “先生,先生,你快看看,我都做完了。”

  一道倩影踩著積雪,手中拿著兩張宣紙,風風火火的跑到陳楚面前。

  拿在手中掃了一眼,陳楚點了點頭道:“你這天賦也夠可以的,五年級的數學題都難不住了?”

  “不過,先生,這數學學了真的有用嗎?”

  朱靜君一臉疑惑的看著陳楚道。

  “數學是一切的根本,它的用處是無窮的,在各行各業,都有極大的用處,包括但不限于,物理學,化學,經濟學,統計學,都需要扎實的數學基礎。”

  陳楚將手中的宣紙遞給了朱靜君,雙手壓著膝蓋站起身,朱靜君開口問道:“先生,那學好數學,是不是能幫到皇兄?”

  “當然能幫到,不過嘛…你能幫他做什么呢?”

  陳楚苦笑一聲,他是懂得也了解婦女能頂半邊天的,但在這個帝制社會下,在如今的社會運轉規律下,女子雖然可以在內廷為官,但在朝廷上…

  “先生,還有更深奧的數學題嘛?我想學。”

  朱靜君攔住了要離開的陳楚,開口追問道。

  “嗯…設,一輛馬車把貨物從城內運到城外,往返共用十個時辰,去時所用時間為回來的一點五倍,去時每時辰比回來每時辰慢四十八里。”

  “問:這輛馬車一去一回共行駛了多少里?”

  陳楚看著朱靜君,腦海中瞬間拉出一道初級中學數學題。

  他可是讀了二十三年書,物理化學兩次諾貝爾獎的得主,任教頂級學府都有資格,區區初級中學數學題,還不是信守捏來。

  皚皚白雪下,朱靜君大腦飛速運轉,這幾日學的數學公式,在識海中飛速閃過。

  “回屋里趴著算吧。”

  陳楚正要離開,朱靜君開口答道:“記去的時間為‘一點五’那么回來的時間則為‘一’所以回來時間為:十除以括號一點五加一括死等于四,則去的時間為一點五乘四等于六。”

  “…”

  “一去一回共行駛一千一百五十二里。”

  “先生,什么馬車能跑這么快?”

  朱靜君腦中一片漿糊,得到答案后,她的大腦好像出現了認知問題,什么樣的神奇馬車,十個時辰能跑一千一百五十里地?

  都夠從長江一路跑到黃河了…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不可能有,天不早了,你該回家了。”

  陳楚望了眼了朱靜君,鬼知道他為了給朱靜君講解數學基礎死了多少腦細胞,不過還好,朱靜君看似胡鬧了些,但在數學還是有一定天賦的。

  雖然沒有陳楚高就對了…

  “先生,我回不回家也沒關系啦,再說了,這里本來就是我家,我在這里也一樣的,還能和先生多學一些。”

  朱靜君搖了搖頭,回家?不可能,絕不可能!

  “何止這里是你家,特么天下都是你家…”陳楚翻了個白眼,也不理會朱靜君,邁步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先生,先生。”

  朱靜君喊了兩聲,沒有得到陳楚的回應,一旁跟著她的宮女,連忙上前道:“公主,這人好怪啊,這世界怎么會有十個時辰跑千里的快馬…難不成是話本里的赤兔?”

  ……

  屋內。

  守在木炭盆旁的陳楚,搓了搓手,哈著涼氣,正窩在角落里取暖的陳楚,忽然,房門被人從外邊推開。

  “先生,靜君沒打擾你吧?”

  朱標推開房門,見到陳楚縮在角落里取暖,身后的內監趕忙關了屋門,堵住冷空氣的進入。

  “打擾倒也算不上,我在這里,那也去不了,有人來找我說話,求之不得。倒是你,最近忙什么呢?快十天都沒見個人影了。”

  陳楚撥弄著木炭盆里的炭火,面色沉重道。

  他已經看透了,朱標這人,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先生又罵我了,最近這段時間,氣候忽高忽低,欽天監說有邪祟降世,恐有禍亂,山東,山西,黃河兩岸,千里冰封。”

  “最近真是忙的腳不沾地,焦頭爛額。”

  朱標嘆息一聲,看著陳楚道:“先生,我記得你說過,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開封那邊剛傳來消息,印證了欽天監的預測…”

  “邪祟降世,禍亂,開封府?這忽高忽低的氣溫變化,欽天監說的邪祟是瘟疫?”陳楚目光一沉,起初朱標說欽天監的預測。

  他只當是個笑話,看天象能看出什么來?

  但朱標又說,開封的消息傳到京城,已經印證了欽天監的預測…結合目前的情況,忽高忽低的氣溫快速變化,瘟疫肆虐…

  也是,欽天監既然存在,就不可能一點意義沒有,或許他們說不清,理不明這其中的根源,但通過推斷,得出一定結論,還是有可能的。

  “先生果乃神人,天花已經在開封傳開了,緊急調派了太醫院十三道御醫,聯合應天,揚州,中都等地的惠民藥局,前往開封。”

  朱標驚訝的目光看著陳楚,這么大的消息,下邊根本不可能得到風聲,陳楚能猜出來,那也是能耐了。

  “你說啥?”

  陳楚瞪大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盯著朱標道。

  “天花…”

  “天花…怎么會有天花呢,你們有辦法嗎?”

  陳楚再也顧不得矜持鎮定,天花,那個他只聞其名,未見其真的恐怖病毒,這東西要散播開,足以毀滅一個文明了。

  “先生不必擔憂,自故宋仁宗時期,峨眉山有一神醫,能給人種痘,解決天花,十三道御醫也知其法。”

  “雖然會死人,但天花不會傳出去的。”

  “如果控制不住,那,死一府人,總比死一個布政司的人強…”朱標手中捏著一根竹簽,不自覺的用力,已經將竹簽捏斷。

  “話是這么說,但事情不是這么干的,對于天花,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我記得,好像牛痘可以解決天花,種痘者八九千數,不能救者二三十爾。”

  “但是怎么給人接種牛痘…這個還要看太醫…”

  陳楚深吸一口冷氣,如果天花真的遏制不住,他真的有理由相信,朝廷會封鎖整個開封府,看著里邊的人自生自滅,直到天花消失。

  因為這是這個時代,最后,最保險的一種方式,等人死光了,還要一把大火把所有感染過天花的區域都給燒干凈。

  “牛痘?給人接種牛痘嘛?我記住了,等回去給太醫院送去,讓他們研究吧。”朱標撥弄著木盆里的火炭,嘆息一聲道:“先生,人,能掌握天花嗎?”

  “讓它在哪里出現,它就在哪里出現,讓它在哪里消失,它就在哪里消失?”

  朱標話音剛落,陳楚猛地一個跳身躍起,向后退了兩步,驚恐的表情看著朱標道:“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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