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大明:人在詔獄,滿朝皆是我徒孫 > 第129章 三個疑點
  洪武八年,十月初一。

  中都府。

  都尉府內。

  “國運這個東西,還是那些,不過我有句話可以提醒你一下。你自己思考、”

  陳楚面色平靜,朱標則是一臉懷疑的目光,遲疑的看著陳楚道:“什么話?”

  “自古以來,中原漢人便有一種習慣,記錄每個時代發生的事情,流傳后世,久而久之,漢人養成了記錄歷史的習慣。”

  “包括但不限于,帝皇列傳,臣子合傳等諸多生平事跡。可是祖宗們記錄歷史的愿景是什么?”

  哀嘆一聲,陳楚坐在石凳上,捶胸頓足,一旁的朱標不解疑惑的詢問道:“記錄歷史,當然是為了讓后世之人,更好的知道在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情。”

  “也能給后世做為警醒,便說現在的大明,樁樁件件,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在浩瀚如煙的史書上,都能找到相對應的。”

  朱標語氣遲緩,他不是第一次和陳楚交談,對于陳楚的性格,整個大明不說遠的,沒人比朱標更清楚了。

  “那問題來了,前車之鑒,后車之師,浩瀚如煙海的史書,主體有三個作用,但最大的用處就是給后人總結前人的經驗,以及前人在面對某種境地的時候,是如何妥善處理的。”

  “或者說,前人在面臨某種境地的時候,做了什么樣的選擇,而這個選擇是錯誤的,警醒后世之人。”

  “我要送你的話,就是,后世之人在浩瀚如煙海的史書中汲取的唯一教訓,就是后世之人不會在史書中汲取教訓。”

  “這句話,對應天下的任何人,或許,也包括我。”

  陳楚沒有多么高大上,很多時候,或許一個人對于資本,對于特權階級的痛恨,并非是這個人多么嫉惡如仇,而是痛恨他自己不是資本,不是特權階級。

  “圣人起于微末,圣人小時候的故事,別人不敢說,肯定和你說過吧。圣人這樣嫉惡如仇的最高統治者,是好事,也是壞事。”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這句話適用于任何階層,包括但不限于,官員統治階級,天下的官員自然是不敢和圣人叫板的。”

  “但經過時間的流逝,歷史上人走茶涼,人亡政息的事情,比比皆是,我并非說圣人對官員的高壓有錯,只有讓官員心存敬畏,他們才會懂得收斂。”

  “但圣人之后呢?或者說,皇兄,你之后呢?”

  在中都這段時間的經歷,讓陳楚感受到了權力帶來的好處,雖然他只是一個沒有實權,沒有冊封,甚至沒有完婚的,賜婚都尉。

  但在這中都府,中都府上下官員都知道,陳楚這個駙馬都尉,后邊有皇太子朱標站臺。

  真的就是,他提出的想法,可以真正的在一片區域試用,哪怕沒有朱標對江文的那次巡視淮河南岸,江文對陳楚的話,也是盡最大所能的去做。

  而也正是因此,陳楚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玩火,他不知道他會把大明朝帶到什么方向,但按照目前的情況判斷,不管朱標是正常繼位,還是依舊逃不脫歷史宿命。

  他陳楚已經把自己所能做到的,施加在大明身上,隨著時間轉變,誰也不敢保證,大明會不會出現可怕的資本統治國家。

  他曾設想過,在大明實行資本治國的可能,但那個時候,只是在詔獄里閑屁,真實情況是,大明本身的問題就已經很多了,最嚴重的便是貧富差距之大,往前數遍各朝各代。

  大明自是順利的做了歷代王朝初期都會做的一件事,均田,只要均田貫徹執行的七七八八,這個大一統的王朝,維持三百年左右是沒問題的。

  但資本治國…大明南北發展之不平衡,東西發展之落差,云貴高原比之湖廣,湖廣比之江東,只有更差,沒有最差。

  “你怕了?”

  朱標看著陳楚糾結的神態,開口詢問道。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這究竟是好,還是壞,我說過的壓艙石,教育,醫療,這個是肯定沒錯的,是一定不能放到外邊的,”

  “哪怕朝廷每年虧錢,也要死死的把這兩樣捏在手里,永遠都不能放。”

  “但是,如果后世的人,打了所有的牌,最后只剩下兩塊壓艙石了,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陳楚自從離開詔獄后,無論是在大帥府,還是在中都府,生活都能算的上滋潤,但本就小產家庭長大的陳楚,很能感同身受,普通勞苦大眾的苦難。

  每天看著奮力勞作的民工們,雖然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他們拿著極低的月俸,干著整個大明最苦最累的活。

  他們會有笑容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壓迫減輕了,甚至對許多人而言,這已經不能是壓迫了。

  但實際上…壓迫一直存在,它只是換了種更難以發現,更巧妙的形式。

  “你能預想到的未來,我并不能,所以你和我說這些,無異于對牛彈琴,而我,聽得也和天書一樣,說簡單點。”

  朱標搖了搖頭,他能感覺到這件事情的發展,未來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但他對于資本的了解有限,對于大明已經發生的改變,在史書上并不能找到答案,這一切的改制。

  獨獨商會,摸著石頭過河。

  “我希望皇兄能更嚴格的規范皇嗣教育問題,規范的目的就是要讓后世之君記住一件事。”

  “商賈之流,可使之,不可任之,更不可由之,最不可信之。文人可用之,不可信之,武人可用之,不可由之。”

  “其中,商賈之流,最是可怖,要時刻保持警惕心。”

  “朝廷不能沒有商人,但朝廷不能有商人,這句話可能繞口…”

  陳楚感覺自己好似在說繞口令一般,正要出聲解釋,朱標擺了擺手道:“你的意思是,朝廷不能沒有商人納稅,但朝廷不能有商人說話的權力,省的。”

  微微點頭,陳楚認同了朱標的解釋。

  “對了,皇兄,最近外邊風言風語的,都說你在中都強搶民女,這事你不打算說兩句?”

  見朱標理解了自己的擔心之處,陳楚也放下心來,他不會擔心自己的后人會過得多不好,畢竟不出意外的話,他的這支本不應該出現在歷史上的后人。

  沾染了朱家的血液,再不濟,也不會比普通人更難了。

  “這事沒啥好說的,越描越黑,倒是你說這件事了,我也有個問題問你,洪武三十一年都誰死了?”

  “……”

  “你這么問,我怎么回答…大明幾千萬人,每天都死很多,出生很多…但大多數都是來人間湊個數的。”

  面對朱標的犀利提問,陳楚當真不知如何作答,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我記得,你說的是,老三薨在父皇之前,而在這之前,大明一切安好,老三薨了沒多久,父皇也跟著去了。”

  “父皇去世后,依照你說的,當年開始削藩,但有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不敢拿捏分寸。”

  望著朱標沉重的神色,陳楚縮了縮脖子,披上大襖,開口道:“還有你看不透的?”

  “歷朝歷代,削藩的目的是什么?”朱標開口追問道。

  “削藩的目的是…我說是皇帝和藩王之間的權力問題,這應該沒錯吧…”思量片刻,陳楚開口回答道。

  削藩,中央感覺自己受到了地方的威脅,乃至反噬,所以要削藩,這很符合邏輯。

  搖了搖頭,朱標道:“秦晉二王都不在了,老四諸王之長,又就藩在北平,北平乃是苦戰之地,”

  “父皇早就說了,要給北平多配一衛兵力,而削藩的時候,能征善戰,且有威望,有兵力的,是老四,這沒錯吧?”

  朱標話音落定,陳楚點了點頭道:“嗯,沒錯。”

  “那問題就來了,削藩的最終目的,如果是掃平地方藩王勢力,廢除藩王的衛兵,那自然要先從最有威脅的人下手。”

  “可你說的那些藩王,他們確實有兵,但大多都是一衛兵,兩衛兵,與之朝廷,完全沒法相提并論。”

  “朝廷有著絕對的實力,不去削最強的,反而削弱小的,沒有威脅的,等到強的被逼起兵。”

  “這是疑點一。”

  “還有就是,你說湘王自焚,但同時你說,削湘王的時候,是兵馬包圍了湘王府,而湘王是臨時燃火,又縱馬沖進火中。”

  “湘王你沒見過,但那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我半個兒子,我了解他,湘王不善武藝,不喜刀槍,苦讀圣賢書,他能騎馬,但他的力量,能在兵馬包圍的湘王府自焚…”

  “最難理解的是,包圍湘王府的兵馬,就看著湘王自焚?沒人進去拉他?哪怕他是階下囚,那也不能讓他自焚啊!”

  “疑點二,湘王自焚,無人搭救阻攔。”

  朱標做了個耶的手勢,陳楚點了點頭,但旋即又搖了搖頭道:“可能他們去救,但救不出來…”

  “這話你信?按照王府的規制,想要包圍王府,至少要有一衛兵馬,近六千人,面對一個書生樣的湘王,綁也綁出來了。”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說,湘王自焚前說過,孤本太祖皇帝血親,豈受奴隸之辱。”

  “湘王是父皇最喜歡的孩子,而且你還說,父皇駕崩時,湘王并沒有入京…是所有藩王都沒進京吧。”

  “最后的問題,你能推算到,老三薨了之后,到父皇駕崩之前的這段時間,都什么人見過父皇嗎?”

  “如果有詳細的名單,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朱標語氣凝重,一本正經的看著陳楚,似乎想要得到那一個肯定的答案,他本就有了自己的推測,但他仍然不敢確定。

  面對朱標的追問,陳楚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努力,是我真的無能為力啊…”嘆息一聲,陳楚是看過史書不假,但史書記載有限。

  在那一小段時間,誰見過朱元璋,哪怕他真的看見過相關記載,那也記不住啊,誰會去記那個東西…

  更何況,如果不是朱標說這些,他甚至都不回往這個方向去想。

  “沒關系,推算不出,也是正常。”朱標嘆息一聲,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那也沒關系,他知道這些也就夠了。

  “皇兄,可以和我說說嗎?”陳楚小心翼翼的看著朱標,他感覺這里邊有大瓜,天大的瓜。

  哪怕內心的聲音告訴自己,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但這個大瓜,真的讓人忍不住好奇心呢。

  “說說?沒有實際證據,或許我這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實際,子虛烏有的事情罷了,這里邊,最大的問題就是,我沒了,父皇沒得選,最后降臣取得勝利,冊封皇太孫。”

  “而老四,仔細想想,他是不會造反的,一來,他真的沒這個能力,二來,他也沒這個勇氣。”

  “老四能成功,并不是朝廷多么無能,也不是老四多么神通廣大,原因只是,那些活著的勛貴武將們,與繼位之君離心離德。”

  “朝廷看上去,風平浪靜,但風波之下,暗流涌動,大明有六成以上的官吏,都是前元投降來的。”

  “而解決了官員不足的問題同時也給大明帶來了貪墨成風的隱患,手心手背都是肉。”

  朱標嘆息一聲,難過,很難過。

  “不對啊,圣人子嗣繁多,怎么會沒得選。他有很多的選擇才是啊。”陳楚見朱標不說,問出了自己一直不理解的問題。

  甚至在朱標說出朱元璋沒得選擇時,若非是禮貌和規矩不能打斷朱標說話,他都要直接問了。

  聽到詢問聲,朱標輕聲一笑道:“那我問你個事,你感覺父皇愛我多一些,還是愛其他弟弟更多一些?”

  此言一出,陳楚當時愣在原地,愕然的點了點頭道:“那肯定是愛皇兄更多…”這有的回答?不說歷史上朱標的真實情況,就站在朱標面前,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說愛朱標的多啊。

  更何況,事實也確實如此。

  “那如果哪些前元降臣說一句:若封太孫,則諸王以皇叔之尊無恙,若封諸王,則太子之嫡系,如何自處。”

  “所以,父皇是沒得選。”

  朱標話音落罷,門外傳來了朱棣的聲音道:“皇兄,二哥和三哥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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