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朱橚被朱元璋授予國子學博士的官職,專門教導官員復式記賬法。

  國子學是明朝國子監的前身。也是朱元璋建立的第一所國立學府。

  大明建立,朱元璋深感大明官員匱乏,專門建立國子學培養官員。

  國子監有六堂,分別為廣業堂、崇志堂、正義堂、誠心堂,修道堂,率性堂。

  其中,廣業堂、崇志堂、正義堂是初級班,相當于現在的大學一年級,學期一年半。

  誠心堂、修道堂是中級班,二年級,學期也是一年半。

  率性堂是高級班,一般學期為一年,大約一共上四年。

  國子監采用積分制,學生想升入更高的學堂,得通過考核,積攢足夠的積分。

  洪武年間的國子學可不是后期明代國子監那樣的擺設。

  而是真正能直接當官的。

  洪武初年,官員急缺。

  加上朱元璋對官員苛刻,經常殺著殺著,官兒不夠用了。

  官不夠用了咋辦?

  直接從國子學里選。

  挑幾個品學兼優,品行不錯的,調令一出,官印一給,立馬走馬上任。

  有時候運氣好,撈個四五品官兒都很正常。

  所以,洪武年間的國子監,地位很高。

  是朱元璋極為看中的一個地方。

  “呸,什么玩意兒,小爺好歹也是堂堂皇子,給我一個區區八品博士就打發了?我爹忒小氣了,怎么著不得給我個祭酒(國子學最高官員,想當于校長。)當當?”

  朱橚坐在馬車上,不斷吐槽朱元璋。

  李芳英騎著馬跟在左右,苦笑道。“大哥,您就知足吧,博士可是專門教導監生的官員,非大儒不可擔任。”

  “就因為您這博士位置,孔祭酒帶著國子學全體官員在宮里硬生生上吊了五次。”

  “最后還是陛下不斷安撫,孔祭酒他們才勉強答應。”

  “要是讓您當祭酒,說不得得抬出來幾個。堂堂大明國子學,怕是在今天就要解散了。”

  朱橚:“……”

  好吧,

  都是想當年《掄語》惹的禍。

  他的才華,那群酸儒欣賞不來。

  “我讓你運的準備你都準備好了嗎?我跟你說哈,這是我第一次為人師表,場面必須要大。”

  “咱兄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場面驚天動地!”

  李芳英幾人胸脯拍的震天響。“大哥放心,我們都在國子學讀書,在那兒還是有幾分面子的。這事兒交給我們,你就放心吧!”

  “吁……”

  車夫一陣高喝,國子學到了。

  朱橚用手將儒袍上的褶皺理平,扶正自己略顯歪斜的冠帽,拿起價值連城的折扇,露出最溫和的笑容。

  今天是他為人師表的日子,決不能出一點紕漏。

  他要讓那群酸儒開開眼。用后世祖國園丁的高尚品德,教教這群腐儒該怎么為人師表!

  朱橚伸出手,推開國子學的大門。

  “吱呀”

  門開了。

  空氣陡然寧靜。

  本來學生們熙熙攘攘,高談闊論,看到朱橚就像按下了暫停鍵。

  全都張大嘴巴,呆若木雞。

  “嗨……同學們好啊,我是新來的博士……”

  朱橚熱情洋溢的打招呼。

  然后……

  監生們炸了。

  “臥槽,四煞幫來了,快跑啊,別被他們逮到,逮到就得挨揍!”

  “快把廁所里的茅坑用石板蓋住,這群孫子最喜歡往茅坑里面扔炸藥,小心他們崩你一身屎。”

  “這群勛貴子弟不是從不來上課嗎?他們怎么今天來了?”

  “祭酒呢?監丞呢?我要請假!我感覺我生命受到了威脅。”

  “張兄,李兄,扶我一把,我腿軟了,看到四煞幫的這群家伙,我腿就疼!”

  “……”

  一眨眼時間,

  監生們做鳥獸散,只給朱橚留下了幾片樹葉和幾只跑丟的鞋子。

  空中烏鴉飛過,

  在朱橚頭頂不住“嘎嘎”亂叫。

  朱橚:“……”

  朱橚幽幽的看著李芳英等人。

  這就是你說的你在國子學有幾分面子?

  這就是你們給我保證的讓我放心?

  “咳咳。大哥,這群人都是各府推薦上來的貢生。跟咱們勛貴們蔭蔽入學的蔭監不一樣。他們跟咱們不是一路人,跟咱們玩兒不到一塊兒。”

  朱橚點頭。

  國子學的學生分為蔭監、舉監、貢監、例監四類。

  蔭監是指按父祖官品蒙恩入監者;

  舉監是指下第舉人入監。

  貢監是地方府州縣學向國子監貢送的生員。

  例監是指以納馬、納粟、納銀等方式入學的生員。

  洪武初期,沒有科舉,所以舉監沒有。朱元璋眼里揉不得沙子,不喜歡收錢賣名額,所以例監沒有。

  故而,國子學里只有靠父母蔭蔽入學的蔭監和地方府州縣學的貢監。

  在國子學內,貢監和蔭監兩方都互相看不起。

  貢監鄙視蔭監不學無術,浪費青春。

  蔭監鄙視貢監地位底下,呆板木訥。

  兩邊人沒少在一起掐架。

  有時候打起來,祭酒都拉不住。

  看著一臉尷尬的李芳英等人,朱橚氣急敗壞。

  “現在怎么辦?氣氛都到這兒了,沒人迎接,我還入不入學?”

  “我好不容易為人師表一次,不能讓我灰溜溜的進去吧!”

  李芳英趕緊再次拍著胸脯保證。

  “大哥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老三,老四一大早就帶著所有小弟排練。就等著給大哥一個驚喜。”

  “您稍等片刻,讓驚喜再飛一會兒。”

  朱橚嘆氣,沒辦法,等著吧。

  他都到這兒了,還能再回去不成?

  于是朱橚雙手背后,仰天四十五度,保證晨起的第一縷晨曦照在他俊俏的臉上。

  其他的不說,那股子溫文爾雅的氣質無人能比。

  任誰看了,都得夸一句“好一個俊俏的翩翩公子。”

  操持著這個poss,朱橚按著性子等著。

  助教走過。小聲納悶道。

  “誰家的學生?怎么不去上課?無故缺課可是要挨鞭子的。他們不怕被罰?”

  司業走過,不住的搖頭。

  “哪個博士在體罰學生?怎么不拿鞭子抽?只罰站怎么能讓他們長記性?抽他們幾次,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犯錯。”

  侍衛走過,指著朱橚的鼻子大喊。

  “就是你們幾個應聘護院的吧?傻不拉幾站門口干甚?擋住了監生們的路,老子抽死你!”

  “都給我過來,先去把茅坑掏干凈再說。”

  朱橚:(?益?)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我等來等去等著去掏茅坑?

  李芳英,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要不然,我腦疾大魔王不是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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