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在隨駕的近衛一軍士卒們的山呼海嘯聲中,朱慈烺結束了對中州大地的巡視,然后向西,進入到了陜西境內。
不出意外的話,今年他。
大概是要在陜西境內,迎來隆武九年的新年了。
“陛下,剛剛咱們經過的是新安縣境,那里古時稱之為澠池,當初的澠池之會,就是在那里召開的,只不過,時至今日,早已經是物是人非,就連古都洛陽,也化為一片廢墟,開封也亦是如此啊……”
在途經潼關之際,前來迎接的西北三省總督畢成才,朝朱慈烺說道。
西北三省總督,是大明朝在西北的,陜西,甘肅,寧夏三省的總督!
之所以在這三省設立總督,則是因為,此三省現在是大明朝,唯一緊鄰著“戰區”的領土。
這里直面著西域的威脅。
理論上來說,亂世還并沒有在這三省被徹底的終結。
甚至,直到朱慈烺率軍進入到西北之際,這里才剛剛打完了一場平亂戰爭——西北回子多,同時又跟在城市里面的回子不一樣,戰斗力要強悍一些。
因此,在西北是爆發了一些小規模的叛亂。
不過,這些叛亂肯定是威脅不到大明江山的。
因為西北三省的駐軍,輕飄的就把他們收拾了卑服。
此刻,聽著畢成才介紹著周遭的情況。
朱慈烺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中原大地,多災多難啊。”
“是啊,中原大地,多災多難。”
畢成才也點了點頭,旋即,又話鋒一轉。
“不過,西北也強不到哪去。”
“雖然亂世中,關中有潼關鎖鑰,可以保全些元氣,但流寇卻把這不多的元氣,給帶走了大半……”
“西北三省,這幾年若非是但仰仗山西移民,這元氣,也沒那么容易恢復起來。”
“西北三省現在的丁口有多少吧?”
朱慈烺聽罷,朝畢成才詢問道。
西北三省,論發展潛力,肯定比不上河南一省的。
這一點,從人口就可以看出來了。
西北三省再發展,也超越不了河南,河南雖然多災多難,但一到遇到盛世,人口卻是會急劇增加,畢竟,中原的大平原,能夠提供的耕地,產出的糧食,養活的人口,可比西北三省的黃土高原,溝溝坎坎要多了。
“皇上,臣不敢隱瞞,只有不到五百萬人。”
“三省之地,比久經戰亂的河南,還在差勁!”
“而且,這五百萬丁口,老朽頗多,都是流寇當初,撤離西北之際,拋棄的老人。”
“這些年,死的死,但剩下的也有幾十萬。”
“剩下的四百多萬,一半還都是不到十歲的娃娃。”
“真正能夠擔的起西北建設的重任的丁口,只有兩百萬。”
“還有一半女眷……”
“太少,太少啊。”
朱慈烺感慨道。
“皇上,若不然,從四川移個幾百萬民充裕西北。”
聽罷,魏藻德提議。
西北三省,是朱慈烺巡視過程中的重要地方。
這里甚至比河南還要重要,因為這里很有可能,是大明朝廷,未來西征西域的后勤基地。
關中,還有西北的貧瘠之地,要負責供給軍馬,糧草,民夫,供大明天兵,去討伐西域。
在這樣的情況下。
只堪堪有這么點人口,是斷然不行的,尤其是,西北貧瘠,不比中原,糧食產量也低。
所以,魏藻德當即就想到了,移民西北的想法。
而移民的來源,自然是從四川來了。
誰讓這個時空的西南,在亂世中,保存了絕大多數的元氣呢?
“說的輕巧,四川人到陜西來,能不能適宜本地的氣候,能不能種好莊稼,都尚且兩說,如何堪用?”
朱慈烺卻搖頭拒絕了這個請求。
四川的老農民,被強拘到西北。
讓他們這群種慣了水稻的老農民,去種高粱,小麥,小米,那不是強人所難嘛?
只見到朱慈烺,朝畢成才說。
“看來,這西北三省的元氣,還得慢慢恢復。”
“至少得四十年休養,才能恢復到極盛!”
“再休養也就是如此了,關中貧瘠,不比當初漢唐。”
畢成才卻說著喪氣話,之前他沒到陜西上任的時候,還認為這是關中帝王地。
可一到地方,他卻傻眼了——這是什么破地方啊。
關中還強些。
陜北那些地方,旱的都快成沙漠了。
“說的是啊。”
朱慈烺點了點頭,西北三省的人口,再怎么發展,在進入到工業革命之前,能有個一千五六百萬丁口,就已然是不錯的了。
當然了,現在離一千五六百萬,還是早著呢。
大概需要兩三代人,可勁生,再配合朱慈烺不間斷的往西北流放罪犯,大概才能達到這個成就。
就這,還是處于太平年節。
倘若遇到戰事,爆發大規模,且高烈度的戰爭。
那想要恢復元氣,就難的多了。
好在,西北在未來,大概是不會爆發什么大規模的戰爭了。
一是人口太少了。
哪怕是土地貧瘠,大概百姓也能過活。
第二嘛。
就是因為,朱慈烺已經強行的將西北的清真寺廟,給全部搗毀,將所有的教眾,也悉數的遷到了波斯,不愿意走的,要么隱姓埋名,藏匿民間,不敢聲張。
要么,則叛亂時被殺了頭。
不穩定因素沒有了。
剩下的,都是老老實實的耕作的小民。
自然而然,西北的元氣,也便可以,緩慢的恢復起來嘍。
“皇上,依臣看嘛,丁口雖然重要,但也沒那么重要,我朝將來,收復西域,用兵至多不過五萬而已。”
“五萬兵馬,有十萬民夫就夠了。”
“以西北三省的民力,哪怕是現在,也能夠動員起來十萬民夫了。”
旁邊的靖國公黃得功笑道。
朱慈烺輕輕頷首,表示認同。
“確實。”
就這么的,一邊討論著西北的情況,朱慈烺騎著馬兒,進入到了關中大地,然后,在西安城內的行宮內,暫住了下來。
卻說朱慈烺,此時北巡到了西北大地。
位于另一邊。
準噶爾汗國。
準噶爾汗國,現在過的是賊拉的慘啊。
呃,能不慘嘛?
被大唐突然襲擊,搞了個特別軍事行動的準噶爾汗國,雖然在戰爭中,沒有損失太多的部眾,兵馬,但是,當時間進入到九月。
在西伯利亞吹來的寒流里面,他們卻是,損失慘重啊。
“唉……”
漫天的冰雪里面。
僧格身上裹著厚實的皮裘,遮擋著嚴寒,正下著基層,進行著巡視。
但只見到,所過之處,盡是在寒風里面,縮在蒙古包,或是帳篷里面,一大群人不分男女,也顧不上廉恥——呃,蒙古人也不在意這個啊?
在那抱團取暖。
而冰雪之中。
牛羊牲畜,馬匹是大量的凍死。
初到西伯利亞的準噶爾汗國,明顯低估了這里的嚴寒。
同時,也低估了此時,嚴寒對他們游牧民族帶來的毀滅性打擊。
“過完這個冬,咱們準噶爾汗國,得損失多少人口啊?”
巡視完了底下的部落,回到了自己溫暖的營帳里面后。
僧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長嘆。
“唉……”
一旁的眾將無不是嘆息不止。
冬天里面,凍死的人,還是少數,怕的是,來年過完了冬。
接下來,因為牛羊牲口,大面積的餓死,導致口糧不足,所帶來的死亡。
一想到來年,將爆發在準噶爾汗國的大饑荒,大家就不由的頭疼。
“大汗,咱們得想辦法,讓朝廷給些支援。”
“要不,來年之后,干脆直接走吧,去內附朝廷……”
一個蒙古將軍提議道。
僧格臉色刷的一變。
內附朝廷,說白了,就是丟下西伯利亞,直接走中西伯利亞,然后進入到大明控制的范圍內,然后成為大明朝廷控制下的編戶。
對于這個結果,僧格是不愿意接受的——他當然不愿意接受了。
倘若到了大明朝,成了大明朝的編戶。
那他這個大汗,又成了什么?
“盡量的保全丁口,等今年過完了冬,來年咱們,不怕找不到食物。”
僧格安穩著軍心道。
可手底下的蒙古人卻也不是傻蛋——過了冬,步哪找食物啊?
西伯利亞的田野上,也不會憑空長出來麥子,更不會冒出來牛羊肉啊。
只見到一個蒙古將軍問。
“大汗,來年咱們上哪里打草谷去啊?”
“上哪里?”
僧格挑了挑眉毛,然后一咬牙道。
“明年過完了年,咱們輕裝簡從,拋下一切累贅,去西南,經圖爾蓋高原,去打土爾扈特部!”
“您是說?”
一旁的眾人不由一驚,只聽僧格道。
“西伯利亞是呆不下去了,太冷了,咱們的牛羊牲口今年凍死這么多,來年肯定是熬不下去了,與其呆在這里,坐以待斃,倒不如,從圖爾蓋高原,流寇的地盤,穿插到土爾扈特部,然后吞了土爾扈特部,奪了土爾扈特部的牛羊牲口,奪了土爾扈特部的溫暖草原……”
好吧,只要西伯利亞呆了一個冬天,僧格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以游牧的方式,準噶爾汗國根本就不可能在這里扎下根來。
這里太冷了。
一遇到冬天,牛羊牲口,要么在冬天凍死,要么因為沒有草料,而餓死。
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呆在這里,跟等死實際上沒多大區別。
沒有牲口,就要餓死人,餓死人,準噶爾汗國實力,就會愈發的弱小。
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只有兩條路。
要么換一個家,要么翻越中西伯利亞,到大明朝境內,徹底的喪失自己的經位。
僧格不想這么做。
所以,他唯有兵行險招,趕在明年開春,趁著大唐沒反應過來,孤注一擲,去奪取土爾扈特部。
只要奪了土爾扈特部,就可以補充他所損失的一切了。
同時,也利于他向東歐發展。
只聽僧格說道。
“滅了土爾扈特部,咱們可以經里海,管朝廷要銃炮。”
“這才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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