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要承認，寶妹妹的想法很有道理。
版權才是流媒體行業最具競爭力的關鍵。在競爭激烈的視頻流媒體領域，Hulu能跑出來，因為背后靠著好萊塢，奈飛能跑出來，因為是自制劇。
誰有版權誰厲害。
音樂流媒體也是，Spotify能夠迅速地脫穎而出，就是因為跟四大音樂巨頭牽上了關系，擁有了全球最大的音樂版權庫。
眼下是經濟危機，做一些視頻版權運營的工作，時機正合適。
不過，周不器不認為婕妤傳媒有實力做這個生意，尤其不能讓寶珊去做，太辛苦了。
版權運作屬于最傳統的生意，就是要不停地見面、交流，參與各種社交活動拉關系，從而完成各方協作，達成交易。這跟互聯網生意是完全不同的模式。
比如紫微星對Spotify的融資，周不器過去一趟，一上午就基本搞定了，非常輕松。可如果談的是版權收購生意，沒有十天半個月的見面了解，以及雙方深入的調查，這生意不可能完成。
而且版權運作的生意水很深，版權所屬權也極其復雜。國外對版權極其重視，收購的時候價格高、條款多，以及不同國家的不同版權法律規則，條條框框都是麻煩事。
周不器想了一下，搖搖頭，“還是不要了。”
薛寶珊眨眨眼，“為什么呢？”
周不器道：“國外對版權太重視啊，尤其現在流媒體行業已經起來了，想一次性地買斷版權幾乎不可能了，都是租借，或者是有著附加的分成條款。婕妤傳媒不是好萊塢巨頭，影響力差了點。沒有品牌，信任關系就不容易建立。”
薛寶珊稍許沉默，小聲地說：“《好聲音》在運作國際版權呢，我還以為能借著這個機會，面向更多的市場呢。”
周不器道：“《好聲音》那不是國外的版權公司在運作嘛。而且，好聲音做的是授權，這還簡單點。”
“哦。”
薛寶珊有些失望。
她失望的不是國際化的版權生意做不起來，而是失去了跟周同學共同進步的機會。周同學的成就越來越大，兩人之間的差距就越來越大了。
周不器笑著說：“還是在國內做吧，國內的版權意識差，做起來容易。婕妤傳媒在國內有名氣有影響力，就可以把生意擴大，從不同的出品方那里采購版權，包括電影、電視劇、動漫、專題類節目，然后授權給下游廣電平臺、運營商、門戶、視頻分享網站、視頻客戶端網站、地方門戶網站等播放平臺，這生意很簡單，而且大有前景。”
薛寶珊輕輕頷首，“是呀，還是在國內容易。”
過去兩年，婕妤傳媒主要是針對電影、電視劇的運作，總共花費了1.6億元，拿下了央視動漫庫的所有版權，只給他們保留了在自家電視臺播放的資格，還拿下了超過1000部電影和超過1萬集電視劇版權。不是電視臺播放權、DVD銷售權或者網絡播放權，而是全版權，包括改編權和續拍權。
除此之外，還拿到了全國超過85%的各種影視劇的網絡流媒體版權，以及東南亞的一些優質影視劇的各種版權。
這生意做起來特別容易，基本上就是談一談，價格到位，一次性的把片庫集體打包。全版權的買斷會稍麻煩點，僅僅是買斷數字版權，真是太容易了。
這年頭國內的影視劇，網絡上盜版橫行，沒人愿意為正版付費。有人揮舞著鈔票上門送錢，當然是不容錯過。
就比如國內有一家做媒體版權運作的公司叫華視網聚，從2010年開始做，因為優質版權都被樂視提前下手給拿下了，所以他們只能拿下一些邊緣版權。僅用了5年，就被大公司以40億的天價收購了。
隨著國內越來越重視版權，誰手里有版權，誰就有話語權。
婕妤傳媒就是大公司中的大公司，想玩這個生意很容易，根本不需要薛寶珊出面，派個副總裁主管這一攤就行了。
人心險惡，還是應該把寶妹妹保護起來。
周不器笑著安撫她，“我聽徐百卉說，婕妤傳媒新招了4個副總裁嘛，就應該這樣，做老板的就主要抓戰略，把具體辦事的工作交給手下去做。從0到1是最困難的，誰能做到誰是老板。讓職業經理人去做從1到100的工作，一抓一大把。”
“那你呢？”
“我也是啊，你沒覺得我越來越清閑了嗎？”
薛寶珊抿抿嘴唇，“沒覺得。”
周不器道：“反正我已經不下一線了，以后咱們有大把的時間在一起。嗯，你那邊也得把工作梳理清楚，都分派下去。”
“嗯。”
這一下，薛寶珊就高興起來了。
……
瑞典的事就差不多了。
八吉星和哈蘇的融資只在于細節的分歧，大方向上沒問題。給哈蘇保留控股權，八吉星方面至少可以拿到2-3個董事會席位。
周不器跟寶珊一起去了德國漢堡，在阿爾斯特湖旁看到了薛姨媽、伍雨他們幾個。
“嗯？我爸呢？”
周不器過去后，先把伍雨寵溺地抱在懷里，左右卻沒看見老爸老媽。
“叔叔去曼徹斯特了，早上剛走的。”
“啊？”
“不是球隊有了新進展嗎？”
“是嗎？”周不器有些驚訝，“沒人通知我。”
伍雨輕聲道：“好像是格雷澤家的人過去了，要開啟新一輪的談判了。”
周不器心中有譜，這是肯定的。
他把三德子派到了佛羅里達，專門找了格雷澤家族的老爺子談，曼聯的事應該很快就能結束了。
果然，到了午餐時間，周不器就接到了三德子的電話，對方的語氣很歡快，看樣子任務很順利。
“這個星期六，開啟第三輪談判。”
“價格呢？”
“我跟老格雷澤談的，我的報價是12.5億英鎊，他什么也沒說。后來就給我消息，說要開啟第三輪談判了，然后把他的三個兒子都派過來。”
周不器見過老格雷澤，“那老頭子感覺還可以，他那幾個兒子有點操蛋。”
三德子笑著說：“基本上就是這個價位了，有分歧也差不了太多。現在社會輿情、曼聯董事會和球迷們都站在你這邊，他們只有放手。”
“還有三天時間呢，我明晚到曼徹斯特，咱們見面談。”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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