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大隋主沉浮 > 第200章:楊集害羞
  “郎君為何如此煩惱?”就在楊集思緒萬千之際,蕭穎已經沐浴歸來,她那纖儂合度的嬌軀穿著一襲湖水綠宮裝長裙,滿頭青絲一絲不茍的盤成一個發髻,螓首鵝頸、聘婷秀雅。

  這位新娘子近日飽受滋潤,秀美的臉頰白里透紅,一雙水盈盈的美眸艷光流轉,就連纖細青澀的嬌軀仿佛都豐盈了不少,一股輕熟的風韻在她身上靜靜流瀉。

  楊集回過神來,向嬌妻說道:“我感覺大隋王朝正在走秦朝的老路,一統天下的秦朝有六國余孽。而我大隋不僅有齊朝后人、周朝后人、陳朝后人,還有數目眾多、實力龐大的世家門閥。然而大隋王朝現在的每一項政令,都在觸犯這些似友似敵、敵友不分的世家門閥的利益,這些人豈能束手待斃?我擔心這些人有一天會反了大隋。”

  “郎君何須如此苦惱呢?”蕭穎還以為楊集在為書籍之事擔心,她跪坐在郎君身邊,柔聲說道:“北方士族和南方士族不同;永嘉之亂之時,南方士族的南渡之舉雖有骨力不足之嫌,但也說明這些人不愿和異族為伍,而北方士族固然有些人與異族作戰,但更多人吃里扒外、勾結異族、從中謀利。到了南北對峙、周齊為敵之時,北方士族紛紛左右逢緣,當起了不光彩的人。這些人素來以家族為重,與皇族、與萬民是走不到一塊兒的。我認為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郎君若是任憑他們鬧事,這才有負職責、亦是辜負了圣人和太子對郎君的的信重。郎君不必介懷。”

  楊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時至今日,河北官場依舊以北方士族為主,這種政治格局,令楊堅和楊廣顧慮忡忡,楊堅當初本來是想讓楊集去當冀州大總管的,而目的是讓楊集去打破這種不“健康”的政治格局,只不過楊集太小,又沒有什么經驗。楊堅未免打草驚蛇,這才讓楊集先去涼州歷練。如今讓楊綸擔任兗州大總管,實則也是從外圍開始,一步步打破北方士族壟斷河北官場的格局。

  而史上的反隋起義,也是最先從齊州、貝州、德州等地開始,這些地區是北齊的核心地帶,北齊遺臣、遺臣后人極多。這些人先在周齊之爭中失敗、接著又在大隋王朝中敗給了關隴貴族,在關隴貴族的聯合絞殺之下,普遍都失去了權力,他們不認同隋朝的統治很正常,史上的王薄、孟讓、盧明月、高士達、高開道、張金稱、竇建德等各路反王,幾乎都和北方士族、北齊皇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所以所謂的農民起義,農民不過是北齊后裔、北方士族用來充當反隋的炮灰罷了。在大事已定、天下歸唐的情況下,劉黑闥之所以得以迅猛發展,又何嘗不是北方士族所進行的最后掙扎?

  蕭穎見丈夫若有所思,又說道:“再說了,大隋與秦朝也是不同的,大隋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只要皇族一直讓百姓如此生活。那么皇族就有幾千萬百姓為盾,大隋江山自然也就穩如泰山了。”

  夫妻之間,生死與共、榮辱一體。雖然兩人成為正式夫妻不久,可是相處的時間卻已經很長了,蕭穎深知丈夫是什么脾性,所以說起這些政治之事,也顯得十分自然。

  “你說得很對。但有些事、有些人,不像你認為的這樣。”楊集伸手將她纖細的腰肢攬在懷里,嘆氣道:“人的野心和欲望受到道德、律法限制。若是某個人不能堅守內心的底線,任野心恣意增長,終有一天不可控制的變成乖戾殘暴之徒,被天下人唾棄。”

  野心和欲望需要克制,需要道德、律法等等予以約束,然而人間帝王掌握天下至尊之權,已經沒有什么能夠限制他了。要是皇帝壞事越是做得多,日后便越是不將其當回事,等到將來有一天視人命如草芥,那么一個王朝也走到盡頭了。

  所以早在漢朝的時候,極有遠見的董仲舒為了約束皇帝行為,絞盡腦汁的炮制出了“天人感應”學說,他的本意并非是愚民,而是以人人敬畏的神仙鬼怪來約束皇帝,讓皇帝始終謹守底限。

  就算皇帝不相信神仙鬼怪,但蒙昧的百姓相信啊!只要天下百姓相信,那么百姓凝聚起來的龐大力量,便能促使皇帝放棄一些荒唐的行為。

  楊廣前期也是一個風采非凡、英明神武、勤政愛民的偉大帝王,后期卻因為事事順遂,便開始恣無忌憚的把大隋江山、天下萬民視作手中玩物,結果便生生把諾大帝國折騰得內憂外患、滿目蒼夷,終至身死國滅、遺憾萬年。

  蕭穎任由丈夫寬厚的手掌在腰肢間婆娑,跪坐在案幾前,素手斟茶,有些驚駭的問道:“郎君說的人,莫非是太子不成?”

  “世明方才說了一些話,著實令我擔心。”楊集搖了搖頭,嘆息道:“但愿是我們杞人憂天。”

  “我雖不太懂得的這些,可是以眼下之局勢,太子日后肯定能登基為帝了。”蕭穎雖然不理解丈夫何以這般憂心,但大體明白他的思路與顧慮,她想了一會兒,又柔聲說道:“我阿兄曾說過九五至尊、皇權在握。天下億兆生靈任其生殺予奪,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但是這么一來,又要得到更多,這便是‘欲壑難填’。所以皇帝也好、普通人也罷,凡事都要克制自我,做人要貴在知足才行。否則的話,便會在一次次‘得到’迷失自我。若是太子真有一天迷失自我,郎君和世明勸諫便是了。”

  楊集喝了一口茶,搖頭道:“太子的確信任且倚重我,也縱容我的恣意妄為,我以后越折騰他越高興,但這與我反對他的決定是不同的。不過現在講這些,還早得很;如果真到那一步,我會加以勸諫。”

  其實仔細想來,楊廣的前后對比是有脈絡可尋的。前期他穩定執政,是因為楊昭沒死、楊暕沒廢,而當楊暕廢掉之后,楊廣便將繼承人人選放在了楊昭三個兒子身上,之后的一切行動,都開始暴戾、急切起來了。

  他好像是擔心自己死了后以,年少的孫兒掌控不了這天下,所以準備在余生之年將威脅皇權的勢力清除干凈,于是就有了簡單粗暴的三征高句麗。這與老朱幫助建文帝鋪路的手段如出一轍。

  要是賢明有才的楊昭沒死,并展現出了可以駕馭天下的能力,或許楊廣就不是這樣了。但是一想到楊昭那個大胖子的健康問題,楊集又有點頭疼了。

  為今之計,最好是讓太子妃勾引楊廣上床,讓他們夫妻多生幾個嫡子備用。

  “既如此,郎君就不必擔心了,否則便是杞人憂天了,這又何必呢?”蕭穎欺霜賽雪的手臂攬住丈夫的脖頸,嬌軀貼在丈夫身上,聲音柔得仿佛滴出水來:“郎君,今天忙碌了一天,妾身已經讓秋月秋月備好浴湯,你先沐浴更衣吧。”

  濕熱的氣息噴吐在脖頸上,令楊集心中一蕩,起身笑道:“小妖精,等等為夫。”

  當楊集洗漱回來,卻沒有看到蕭穎了,客廳那邊卻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他疑惑的走了過去,卻見到蕭穎和柳如眉對坐在一張案幾之前,兩人面前各有幾本賬冊,纖纖玉指靈魂的撥打著算盤珠子,噼里啪啦的聲音便是緣自于此。

  “郎君先等一下,我和如眉核算一下這幾本賬冊。明早還得送給阿娘。”蕭穎頭也不抬,纖纖玉指“啪啪”地打著算盤珠子。

  楊集好奇的問道:“這是哪里來的賬目?”

  “阿娘給的啊。”蕭穎仰起頭,向丈夫說道:“阿娘以后專管商鋪、商隊,我、我和如眉姐專管府內收支,這些賬本便是近來的收支,還有文瀚軒在大火之中的損失。這些都要統計好。”

  楊集無語道:“你們交給公孫夫子、蘇管事他們不就行了?何必如此事事上心?”

  “那怎么能行呢?”蕭穎不樂意的看著丈夫:“公孫夫子和蘇管事等人的忠誠,不容置疑。可是店鋪管事和其他人就不好說了。我和如眉姐就是要盡快點清府庫的財物,然后再跟賬房對好賬,看看賬房賬目跟府庫里錢財有沒有出入、有多大出入。”

  楊集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蕭穎見此,不滿的說道:“郎君你搖什么頭啊?我跟你說的可是正事呢。”

  楊集笑道:“沒什么,你們盤點吧!”

  “那你多等一會兒。”兩人手里挾著一支炭筆,打起算盤依舊靈活的很,另一只手則翻著帳簿。

  楊集就坐在側面觀看嬌妻美妾,兩人的臉蛋跟鴨蛋清兒似的瑩白如玉,長而整齊的美麗眼睫毛、點漆也似的美眸、小瑤鼻兒、櫻桃嘴兒,總之一句話,兩人都是美麗絕倫、清麗出塵,區別的是蕭穎臉上的肌膚十分白嫩,而柳如眉小麥色的臉色也是別有韻味。

  在內涵方面,他這雙美若天仙的妻妾也是大有不同,前者一出生就高高在上、貴不可言,她的身份天生就與出身于底層的柳如眉不同,作為西梁的公主,蕭穎的想法和柳如眉永遠不在一個層面之上;同樣的道理,柳如眉雖然是楊集的小妾了,但她的思維始終跟不上楊集的節奏。

  這種觀念上的差距,是因為生活環境、自幼的地位造成的,當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形成以后,就很難因為其他人、其他環境發生改變。所以灰姑娘和王子、窮小子和公主從此過上幸福生活的論調卻是美好的童話故事了。

  這兩種天差地別的人如果生活在一起,開始或許還好,但長久相處下來,兩人的理念、觀念、涵養必將出現分岐,夫妻間的隔閡也將越來越多。

  而楊集和蕭穎則是典型的王子和公主,這種對等的身份、觀念,會使他們在日后的相處過程中有更多的話題。夫妻兩人商談事情之時,蕭穎也能追得上楊集、也能迅速理解楊集,所以在先天條件之上,她比柳如眉強得太多。

  楊集隨手拿起一本賬冊觀看,卻是他和蕭穎結婚的禮薄,上面詳細的記載著送禮人名、禮物,一些奇珍異寶甚至編了號數,看那娟秀字跡,也是出自蕭穎的手筆,他煞是無語的說道:“你編這號數有必要嗎?你這純粹是自添麻煩。”

  思被打斷的蕭穎有些不滿的瞪了丈夫一眼,嬌嗔道:“郎君這就不懂了,官場講究禮尚往來,如果以后還的禮輕了、或是把人家送的禮轉送回去,人家都會說嫌話。男人還好一些,而深閨大院里的女人無事可做,最是喜歡拿這些小失誤來嚼舌根。郎君休要小看這種不經意小失誤,這東西若是犯了,往往容易得罪人,一旦擴大了起來,對我們的名聲很不好。若是因這種小失誤壞了名聲,多不值得啊。”

  原來是為了自己著想,所以蕭穎才這般費盡心力、細心編號…但楊集心中有些不以為然。

  只因他和老娘在大隋權貴圈子里,根本就沒有名聲,即便有,那也是惡名、臭名。而且他都決定把惡人、孤臣進行到底了,要這好名聲做什么?

  不過嬌妻美妾如此用心、細心,也不是壞事,若是打擊她們的積極性就不好了。

  “啪”的一聲脆響,就像是車把式掄起大鞭在半空中炸了一個鞭花,只見柳如眉尾指一勾,一顆算盤珠子撞在竹制的橫檔上,發出了極其響亮的一聲,她喜孜孜地道:“好啦!總算把這兩本帳冊對出來了,與大娘子算出來的一模一樣。”

  “你們這是在對賬?”楊集明白了,笑著問道。

  蕭穎說道:“一個人容易出錯,所以我認如眉姐對一遍,如果吻合,那就沒有問題了。對了,有件事我要與郎君商議一下。”

  楊集問道:“何事?”

  蕭穎說道:“早在婚禮之前,阿娘就讓我學著當家了。我在清點府庫了,發現許多錢都發霉了,上面長了一層綠色的毛。還有一些金銀磚頭,也變成了真磚頭一般,可見府庫在防潮方面存在巨大的問題。他日盤點之際,正好要將這些東西搬出來清點。我打算借此機會把咱們府庫修整一下,把防潮、防火做好。郎君以為如何?”

  楊集說道:“你和阿娘商議即可,你問我做什么啊?”

  “可是阿娘放手不管了啊!她讓我別拿府內的小事去煩她,凡事都讓我自己看著辦。”蕭穎尚未入門之時,獨孤敏只是手把手的教她怎么管賬,而婚禮過后的第二天,獨孤敏就把所有賬冊扔到了她這里。蕭穎心里對她這個干脆果斷的婆婆,是又感激又無語。

  感激婆婆不像別人那般處處挑刺、處處與兒媳婦作對,無語的是婆婆沒有給她絲毫適應的時間,眨眼之間就把龐大家業甩給了她這新婦,這讓她如何管得過來嘛?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看著辦。”楊集說道。

  蕭穎“哦”了一聲,卻又說道:“還有一些價值連城的名人字畫也有受潮的痕跡,需要好生保養一番。還有許多銅錢大小不一,重量也不盡相同,價值自然也就不同了,這種錢如果花在外面倒也無妨,若是用來給下人發俸祿,那些得到壞錢的人,心中難免有些疙瘩。所以我認為最好是把這些錢財花出去,要么就熔成銅錠收藏。郎君怎么看?”

  “你……。”

  “對了!咱們家在東西二市有好幾條街的店鋪。收上來的錢財放在家里自然是無妨的。可是文瀚軒失火也提醒了我,店鋪光有庫房也不行,最好是找個比較居中的店鋪當貨物中轉的主店,然后挖一個防火防潮的密室,再請些知根知底的人坐鎮。”蕭穎生怕忘記了什么似的,一口氣合說了出來,說完之后見楊集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又問道:“郎君覺得好嗎?”

  楊集頭都大了,苦笑著說道:“家里還有這么多事需要安排么?我看著一切都挺好的,呃……還是娘子想得周全。其實這些事我也不大懂,你覺得該怎樣就怎樣好了,如果自己決定不了,就和如眉一起商議。”

  蕭穎白了他一眼,嗔道:“話是這么說,可是阿娘又不管我們了,而這些事情都要大興土木,你不點頭,我們怎么好自作主張?你是一家之主,我不問你還能問誰?我想啊,最好是……”

  蕭穎絮絮叨叨的動聽之聲很快變成了催眠曲,一大堆話愣是把楊集說得睡著了。最后還是在蕭穎和柳如眉不滿的呼喚聲中,才幽幽轉醒過來。

  眼見嬌妻美妾撅著嘴,一臉埋怨的瞪著自己,楊集趕忙道:“我只是閉目養神罷了!其實你們說的一切,我都記在心中了,我覺得你的想法非常好,就按你說的辦。還有……你是衛王妃、是后宅之主,很多事情你都可以自行決定的。”

  “可是我害怕出錯。”蕭穎憂心忡忡的說道。

  楊集鼓勵道:“我當刺史、大總管之初,也是錯誤百出,久而久之,便熟能生巧了。你現在雖然也是一個新手,但你也不必擔心什么,你心中有什么好想法,大可放手手腳去做,就算不合理,大不了改進便是,因為不對而帶來的小損失,就當是走向成熟的教訓。”

  “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蕭穎嫣然一笑,柔聲道:“我和如眉姐還要再忙一會兒,你自己去休息吧。”

  “好吧。”楊集無奈的點了點頭,往主臥走去。

  蕭穎見他一個人,心里又有些過意不去,本想讓柳如眉去陪,可是她看了看了柳如眉旁邊賬冊,又想到自己離不開她,便向楊集說道:“郎君若是覺得無趣,我叫秋月秋水陪你好了。”

  楊集淡淡的道:“不必了,這大熱天的,一個人蠻好的。”

  “郎君是害羞嗎?”

  “我沒有、你胡說。”

  “那你為何不讓秋月和秋水陪?”

  “不太習慣。”

  “她們是我的陪嫁丫頭,也是你房里的人,她們姐妹遲早是你的人,何必如此害羞?”

  楊集丟下了一句“我睡了”,便不再跟蕭穎說話了。他怕再跟說下去,蕭穎真會把秋月和秋水塞進床里來。

  他覺得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跟另外一個女子躺在一起,還是比較別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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