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什么打算李世民還是清楚地，但這一次發行國債，大唐并無先例可循，哪怕是李世民對李寬很有信心，但是對于那群商人卻是沒有多少信心。
見李世民略帶遲疑的樣子，李寬緩緩道：“父皇，商人們皆是逐利而行，有沒有利潤他們自己就會算這個賬。”
“若是沒有利潤可圖，咱們就算是吹噓的天花亂墜，他們也不會出手去買。”
“這東西是怕酒香巷子深，但到底還是要扛過去才行。”
“畢竟，只是一次嘗試而已，他們哪怕是不知道或者有所顧忌也沒關系，咱們朝廷哪怕是賣出去一股，那也得依照此例試行。”
說到這里，李寬抬頭看向李世民。
“父皇是立國之君，應當知道打江山易，坐江山難的道理。”
“這天下任何的道理和規矩，都要有個艱難的開頭才行。”
李世民聽到李寬這話，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后看著李寬開口道：“這話倒是有些道理，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朕便依你一次！”
說完，李世民便看向太子李承乾。
“承乾，這次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和寬兒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做好。”
“兒臣明白！”
李承乾答應的斬釘截鐵，心中卻是頗為無奈。
他知道，這一次李寬和自己一起做事，算是李寬在長安的最后一次了。
而父皇將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那也是得了李寬的建議。
自己這二弟，哪怕是將要離京了，也要想辦法拉自己一把。
……
之后幾日，長安城內到處都流傳著朝廷缺錢想要借錢的風聲。
百姓們自大唐立國以來還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當然了，也有不少普通百姓對于這事兒是擔心的。
畢竟按照老一輩的經驗，朝廷缺錢，那必然是會增加賦稅的。
雖然說自貞觀年開始，每隔幾年朝廷都會減免一些稅銀，如今這情況他們也不指望再降了，只要不漲那就是謝天謝地了。
只是對于這些民間的議論，朝廷卻罕見的沒有任何解釋，也沒有讓衙門去處理這些所謂的‘謠言’。
直至最新一期的長安周報，突然開始刊登一些關于國債的隱晦消息。
這則流傳了許久的‘謠言’終于被人證實。
一時間，長安城上下都是在議論這國債的風氣。
而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預熱之后，戶部終于是發布了最新的公告。
這天一早，一隊府兵便護送著戶部衙門的官吏來到長安城各處張貼朝廷公告的地方，開始張貼戶部最新關于國債的消息。
與此同步的，還有長安周報。
這消息一出，瞬間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快快！戶部的消息出來了！”
“國債居然是真的！？這鄭鳳熾沒有騙咱們！”
“他放出的來風聲應該是晉王殿下故意透露出來的，就是想要看看反應，看樣子那些大戶是準備出手了！”
茶樓內，還在等候消息的一些商人此刻圍坐在一起，捧著那長安周報，神色間可謂是興奮不已。
“一貫錢一股，朝廷這次總共發了六百萬股！”
“嘖嘖~和前段時間咱們測算的差不多！”
“看樣子應該是試水，這六百萬貫怕是不夠。”
“這數也不少了，哪怕是試水，就算是一半兌出去，對于朝廷來說都是好事兒！”
眾人議論紛紛，語氣中略有激動，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卻是打破了眾人的興奮模樣。
“你們仔細看看！這認購數額最低就一股！而且各縣衙門都可購買！還只要是良民便可！”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停止了議論，隨后朝著那報紙上看去。
發現這果然如同那人說的那樣，認購的國債最低就是一股。
那豈不是說只要手頭有錢的普通老百姓就能購買？
“也不知道這朝廷是怎么想的，難不成這一貫錢也缺？”
“這倒不是，一貫錢的利錢和買六百萬貫的利錢是一樣的，皆是一月二厘！”
“一貫錢一年的利錢就是二十四文錢，這最短的周期是五年時間，也就是到手為一百二十文的利錢。”
“數量不多，但也聊勝于無，若是手中有閑錢可以試試。”
一時間，眾多商人開始思索起來。
屬實是因為這錢對于他們來說確實是能夠拿得出來，但自古以來民間百姓對于朝廷的畏懼，多少覺得這事兒有點離譜。
朝廷向他們借錢，還給利錢，雖然說這利錢少吧，但也是實打實的寫出來的。
五年時間他們也等得起，但也就怕到時候這事兒他朝廷不認，就打算做一錘子買賣。
他們還能將朝廷怎么樣？
抄著刀去要錢？
那不得判你個造反的罪名？
就在眾人心中滿是遲疑的時候，卻見那茶樓外突然有人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神情間滿是激動之色。
“快！有人去京兆府買國債去了！”
此話一出，眾人眼神紛紛一亮，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詢問是誰去買的，就直接起身朝著京兆府沖了過去。
不僅僅是這些商人，長安城內不少收到消息的人，無論是想要買的，還是單純想要看熱鬧的，全都直奔京兆府，看看這長安城內第一個購買國債的到底是誰。
就在眾人心中滿是遲疑的趕到京兆府衙門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最前面，那位身形怯怯，身著粗布衣服的壯漢。
看著這一幕，眾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就是那買國債的人？”
“聽說是，不過好像不是城里的，是從城外的莊子上來的，入城的時候詢問守城兵卒的時候被人聽到說是要買國債。”
“一個莊戶人湊什么熱鬧？”
“誰知道了，人家也許是有錢也說不定！”
“此話不假，人不可貌相，這許是個有錢人也說不定。”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這有人購買國債的消息，也同樣傳到了京兆府衙門內。
今日畢竟是國債發行的第一天，李寬和李承乾兩人沒有在戶部坐鎮等候消息，而是直接來到了京兆府等消息。
這邊還在思索誰會是第一個來買的時候，突然有消息傳來。
“太子殿下！王爺！”
“府外有人傳消息來，說是有人來買國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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