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嫖?”
李恪愣了下,隨即好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大聲叫道:“粗俗!我等文人雅士,與姑娘們情投意合,怎能叫白嫖!”
我呸!世紀渣男!
房俊鄙視李恪的同時,心中卻暗生歡喜......前世的會所嫩模,最低都得上萬,還是大唐好啊!
“唉!算了!”
不過房俊還是嘆了口氣道:“要不然別去了,小弟這手臂有所不便,無法用力。”
“別啊!”李恪趕忙阻攔道:“這種事,又不用手......”
房俊心想也是。
但還是不放心,問道:“吳王殿下,這個夢春樓,到了晚上不會有人查房吧?”
“查房?怎么會?”
李恪瞪著眼睛說道:“金吾衛只負責坊外巡邏,又不會進入平康坊內,更不會吃飽了撐的去查房。”
說著,輕輕彈了彈袍子,臉上露出倨傲之色,“再說了,有本王在,誰敢查房!”
房俊默默捂臉。
嚴重懷疑史書記載是不是有誤。
眼前這位不著調的花花公子,和李世民口中的“吳王恪英果類我”是一個人嗎?
......
三人正說著話。
不知不覺中,天邊最后一絲夕陽沉入大地,天空中深藍、蒼青、暗灰等大塊燃料彼此渲染,暮色漸漸四合。
隨著夜色降臨,長安城也隨之歸于沉寂。
然而。
有一個地方。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平康坊,東臨“兩市”之一的東市,北接長安城最繁盛的安仁坊,西面與朱雀大街僅隔兩坊。
坊中,匯聚了大量達官顯貴的宅第。
有隋太師申國公李穆,國子祭酒韋澄,太宗第十九女蘭陵公主,青光祿大夫孔穎達......這一個個閃亮的名字,使此地成為長安有名的富人區。
可這并不是最有名的。
真正讓人趨之若慕的,當屬坊中三曲。
三曲。
便是長安最大的紅燈區。
在這個“風流藪澤”之地,名妓云集,京都少俠萃集于此,兼每年新進士,以紅箋名紙游謁其中。
晝夜喧呼,燈火不絕,京中諸坊,莫之與比。
......
一片流光溢彩中。
馬車輕輕一頓,停了下來。
房俊跳下車后,抬頭望去,只見一座燈火輝煌的花樓,宛如燈塔一般,靜靜的矗立在夜色之下。
“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房俊四處張望,一臉的不解。
“妹子呢?妹子都去哪里了?”
“門口難道不應該是客來客往嗎?二樓的樓臺上,怎么沒有花枝招展的姑娘搔首弄姿?”
“更沒人揮舞著手絹嬌滴滴的喊:大爺,進來玩玩呀!”
“而且連個老鴇都見不到。”
“只有一個看門的小廝......”
房俊心里涼了半截。
他深吸一口氣,拉住李恪,不恥下問:“吳王殿下,你確定沒來錯地方?這里....為何如此安靜?”
李恪愣了一下。
然后露出了然的神色,拍了拍房俊的肩膀,“看來,十七妹把你管的太嚴了,二郎竟連平康坊都未來過......”
“賢弟所說的喧鬧之地,是咱們剛才途徑的北曲。”
“在那里住著的,都是地位最卑微的妓人,而光顧者多是尋常百姓,或者進京趕考的窮舉人。”
“而咱們現在所處之地,乃是南曲。”
“全長安城最紅的花魁,多在此處,她們談吐文雅,詩琴書畫無一不精,你有錢,都不一定能見到......”
房俊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心想這不就是洗頭房和會所的區別?而且聽起來,大唐紅燈區內部居然也有鄙視鏈......
正說著。
門口的小廝迎了上來。
“幾位公子,里邊請。”
小廝堆著笑,注意力全在賣相最好的李恪身上。
至于房俊和程處弼,則被自動忽視......他們一個是黑臉壯漢,看著就是粗人,另一個更慘,胳膊上竟還纏著繃帶,必然是逞強斗勇的游俠,窮鬼一個......
李恪也不廢話,隨手一包賞錢就丟了出去。
“哎呦!多謝公子!”
小廝一看李恪出手如此大方,頓時眉開眼笑,殷勤的伺候著三人往里走。
“公子,今兒您三位是來對了。”
“前廳酒宴已開,一會兒啊,咱們夢春樓的詩詩姑娘,將會親自下場表演才藝......”
隨著小廝的引領。
三人剛一進門,便感到一陣奢靡撲面而來。
富麗堂皇的大堂內,裝飾巧雕精鏤,鑲金砌玉,數盞琉璃八寶宮燈,高懸四周,照得廳內明如白晝。
朱紅色的胡毯上,有數名身著輕紗美女奏樂。
臺下,侍女們流水般進獻菜肴酒水,數十名賓客落座席內,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正在這時。
一聲譏笑聲傳入眾人耳內。
“哎呦!想不到,名滿長安的房大棒槌,也敢來此等優雅的風月場,莫不是也來給詩詩姑娘捧場的?”
話音落下。
整個大堂就是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