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第六感。
當一個人走在前面,身后有人盯著他看的時候,他必然會感到這束目光。
這是一種極為玄妙的感覺。
就比如現在。
花魁娘子的妙目在人群中流轉了一圈,可房俊卻隱隱感到,對方在自己身上頓了那么一下。
雖然時間極短,但確實是有的。
可一眨眼的工夫,對方的目光又移開了,好像根本不曾在房俊身上逗留一樣。
“怎么回事?難道是錯覺?”
房俊晃了晃腦袋,扭頭問旁邊的同伴:“喂!你們有沒有感覺到,詩詩姑娘在看咱們這邊?”
“對!沒錯,是看了!”
吳王李恪扶了下頭冠,一臉傲然的說道:“詩詩姑娘必然是被本王的氣度折服,多看了兩眼,這有何稀奇......”
“不不不,某不這樣認為!”
程處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頭也不回的道:“花魁娘子肯定是看俺威武雄壯,欣賞的是俺......”
他這么一說。
李恪不愿意了,扭臉問道:“程三郎,你不是來說來找春桃姑娘?為何還在此逗留?”
“哎呀!差點忘記了!”
程處弼一拍大腿,抱拳低聲道:“吳王殿下,俊哥兒,俺先去找春桃了,等走的時候,別忘了叫俺。”
說完,直接閃身離開。
看著程處弼熟門熟路的樣子。
房俊的暗暗握緊了拳頭....可惡!連程處弼都是熟客,我竟還是宅男的第一次......”
此時大堂內琴聲悠悠。
詩詩姑娘一邊彈琴,一邊吟唱,聲音婉轉輕柔,宛如女子在對著情郎傾訴哀腸。
賓客們聽得如癡如醉。
房俊卻沒有多大反應。
花魁娘子彈唱確實不錯,可房俊經過前世各種音樂風暴洗禮,再聽這種小調,心境很難再起漣漪。
“二郎,你為何心不在焉?”
李恪看房俊左顧右盼,湊過來低聲道:“難道你覺得詩詩姑娘唱的不好聽?”
“呃,還行吧。”房俊敷衍道。
“還…還行?”李恪瞪著眼睛,問道:“難道你沒有聽出來?”
房俊遲疑的問道:“我需要......聽出什么?”
“你....唉!”
李恪怒其不爭的看著房俊,低聲道:“難道你沒聽出來,這詩詩姑娘的嗓音,能叫的一聲好床調嗎?”
房俊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吳王殿下,這你都能聽的出來?”
“當然可以!”
吳王李恪斬釘截鐵的說道:“本王閱女無數,此女是何等類型,床底之上將是何等表現,本王一看便知。”
呸!渣男!不要臉......
房俊心中鄙視對方,深吸一口氣,誠懇的請教:
“這詩詩姑娘將有何等床榻風情,還請吳王教我!”
“呵呵!你算是問對人了......”
李恪瞇著眼睛,好似在解算一道數學題:“此女書卷氣十足,與之天人交合,就好似在近褻玩一朵蓮花,此中花枝亂顫的滋味,可讓人有種褻瀆神圣之感......”
看著指點江山的李恪。
房俊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問道:“吳王殿下,沒想到你喜歡這樣類型的。”
“錯!”李恪搖頭道:“世間女子,千人千面,各有風情,本王最中意的,還是那烈馬型的女子,征服起來才有成就感。”
說到這里。
他長嘆一聲:“這讓本王想起了,之前的一匹愛駒,那可是產自西域的汗血寶馬,四蹄如飛,日行千里。”
“可惜不幸扎了馬蹄,再也無法......”
可以看出。
眼前這位吳王殿下,果然是渣男中的極品,竟然自行頓悟奧義......
房俊嘴角抽搐,順嘴說了一句:“馬蹄扎了怕什么?給馬蹄穿上鞋子不就行了。”
“嗯?給馬蹄穿鞋?”
李恪愣了下,隨即感到一陣可笑。
他暗自搖了搖頭,不再說話,瞇起眼睛,手指打著節奏,欣賞起花魁娘子的幽幽歌聲。
房俊閑來無事,隨手拿起桌上的紙筆,腦中想著前世馬蹄鐵的樣子,在的白紙上隨意勾勒起來......
不知不覺,一曲終了。
“今日,奴家便先到這里了。”
“望諸位公子不吝賜教,揮毫潑墨,若有佳作臨世,奴家在閨中焚香煮茗,掃榻相迎。”
花魁娘子很會調動氣氛。
那羞答答的表情,那欲拒還休的曖昧,勾引的大堂內賓客們呼吸急促,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待佳人款款離去。
嗡——
大堂內頓時炸開了鍋。
“嗚呼!竟是真的!”
“詩詩姑娘竟真的要梳攏出閣?”
“哈哈哈!還好,本公子的消息靈通,今日夢春樓沒有詩詞高手,詩詩姑娘歸我了!”
“我呸!詩詩是本公子的!”
......
聽著旁邊賓客們的爭吵。
房俊的眉頭微微皺起,扭頭問道:“吳王殿下,你曾說過,詩詩姑娘托你向我求詩?”
“嗯,確有此事!”李恪點了點頭。
房俊心中一跳,抬頭望著二樓的閨房,瞇起了眼睛:“午后,她又立刻宣布了梳攏出閣的消息......”
“你不覺得,這位詩詩姑娘......有些心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