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伺候著房俊梳洗完畢。
便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兩人溜達著去前廳用飯,途徑大哥的院子,叫上了嫂嫂杜氏。
大哥房遺直的病一早便好了,去了禮部當值,房俊再也不用魔音灌耳,聽嫂嫂跟大哥念叨“大郎,該吃藥了”......
前廳。
房俊剛一進門,就見一個小身影撲了過來,嘴里還喊著:“二哥!抱抱!”
下一刻。
一個小肉球就滾了過來。
房俊低頭一看,原來是房家老三,年僅四歲的房遺則,正抱著自己的大腿擦鼻涕。
“三郎,過來,你二哥身上還有傷呢。”
房家主母盧氏喝斥了一句小兒子,隨即招呼道:“媳婦兒,二郎,快些過來吃飯。”
端莊秀麗的嫂嫂應了一聲。
一板一眼的給盧氏施了禮,這才淑女的坐在榻上,端起碗筷,小口小口的吃飯,真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
不像房俊,坐下來就吃。
他一邊盛飯,一邊問道:“我爹呢?怎么不來吃飯?”
“他呀,早就沒影了!”
提起房玄齡,盧氏就一肚子抱怨:“也不知道昨晚哪個王八蛋不顧宵禁,夜闖皇宮,你爹昨晚忙到半夜才回來......”
房俊頭皮一麻,低頭扒飯。
盧氏繼續嘮叨:“好像還有人,給圣人進獻了個什么鐵,這不,一大早你爹又去了。”
抱歉,還是因為我......
房俊欲哭無淚,趕緊岔開話題道:“娘,跟你商量個事......借我點錢唄?我這邊有點急用,完事再還你。”
“你這孩子。”盧氏寵溺的看了他一眼,“想要錢,從娘這拿就是了,你想要多少?我讓房成支給你。”
房成是房府的管家,兼任賬房。
房俊想了一下,隨口說道:“先來個兩千貫吧。”
“什么?!”
盧氏手一哆嗦,手里飯碗直接掉在了桌上。
房老三抱著小碗吃的正香,冷不丁被飯碗燙了一下,疼的張開嘴就開嚎。
他哇哇了幾聲,老娘沒理他。
再轉頭看看大嫂,發現杜氏已化身石雕,張著圓潤的小嘴,一副吃驚的樣子。
房老三瞬間收斂了哭聲,埋頭干飯。
“娘,你這是什么表情?”
房俊仿佛想到了什么,看了身邊的杜氏一眼,小心的說道:“如果嫂嫂有意見,我不拿就是了。”
“二郎,嫂嫂沒有那個意思......”
杜氏立馬就慌了,急忙擺手否認。
自己的婆婆速來強勢,是房府的實際控制人,連公公這樣的大唐宰輔,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跟她爭奪財政大權?
那不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這一邊。
盧氏劈頭給了房俊一巴掌,喝斥道:“混小子說什么呢!你嫂嫂是那樣的人嗎?咱家沒那些個勾心斗角的事!”
“再說了,你知道兩千貫是多少錢嗎?”
“你爹這個二品官,一年才五百石的俸祿,你張口就要兩千貫......你要這么多錢干什么?”
“那算了,我不要了。”房俊縮了縮脖子,悶頭扒飯。
見他這樣。
婆媳倆對視了一眼,心窩立刻就軟了。
房俊從小腦袋就少根筋,為此沒少遭受別人白眼,一家人都打心眼里心疼他。
“二郎......”
端莊秀麗的嫂嫂莞爾一笑,說道:“我這里還有些私房錢,不如你先拿去......”
“不行!”
話未說完,便被盧氏打斷。
“有老身在,哪能讓兒媳婦掏錢?”
盧氏嚴肅的看了一眼兒媳,轉過頭說道:“二郎,娘陪嫁來的嫁妝還有不少,你先拿五百貫去用。”
聞言。
房俊心里一陣熱乎。
在這一大家子身上,他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
同時心里又拔涼拔涼的。
房玄齡身為宰輔,兩袖清風,不屑于收斂錢財,竟然連兩千貫都拿不出來......
一朝穿越。
本想到做個合格的富二代,揮金如土。
卻沒成想,貴為宰相之子,竟然沒有家業可以繼承......這個問題太嚴重了!
除了破去生死魔咒。
賺錢,也要提上日程了啊!
“娘,嫂嫂,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錢我不能要。”
房俊放在飯碗,溫聲說道:“我好歹也是成家的人了,錢的事情,我自有辦法。”
“你?”盧氏啞然失笑,“你能有什么辦法?”
恰在這時。
管家房成從外面進來了。
他很懂規矩,有女眷在場,所以自始至終都低著頭,恭敬的說道:
“夫人,吳王殿下又來找二郎了,正在前面等著。”
“吳王李恪?”
房俊一聽就樂了,笑道:“你們看,送錢的這不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