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房遺愛?!”
幾個書生大驚失色,話都說不利索了。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房俊解開手里的包袱,掏出一件極薄的翅膀狀斗篷,快速的套在了身上。
藍衫書生忍不住問道:“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飛下去。”
房俊說了一句,開始仰起腦袋,似乎在感受山間的清風。
“飛......飛下去?”
幾個書生已經完全傻了。
他們往下看了看陡峭的山峰,此處距離道場,已達百丈,從這么高的地方飛下去,恐怕會被摔成肉餅。
等等!飛這個詞就不對......
這世上會飛的只有鳥,人怎么可能會飛!
“兄臺,你......”
幾個書生張嘴剛吐出幾個字,就閉上了嘴巴。
一旁的房俊,站在懸崖邊緣,身后是蔚藍如洗的天空,腳下的山巖縫中擠出幾株碧綠的小草,微風吹起他身上青衫,讓他飄飄欲仙,仿佛是要乘風歸去的謫仙人。
然后下一刻。
他竟真的一步踏出......直接跳了下去!
“兄臺!”
幾人臉色劇變,急的大吼。
他們趕忙撲到崖邊,向下看去,只見一襲青衫張開雙臂,宛如一直滑翔的大鳥,快速向下俯沖而去。
“飛…飛了......”
“他真的飛下去了!”
幾名書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著那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語。
“快看!天上有個人!”
“不可能!這世上會飛的只有鳥,除非他是鳥人......我得天!竟是真的!”
“這......這是白鹿觀的先祖顯靈了嗎?”
“不對!是個人,有人飛下來了!”
......
現場哄然騷亂。
無數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一襲青衣在峰谷間飄逸,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震驚之色。
眾目睽睽之下。
房俊張開雙臂,迎著強風,努力調整方向,朝著下方寬闊的道場滑翔,身上的薄翼與空氣摩擦,呼嘯作響。
這套裝備是房家作坊出品。
驪山的鐵匠鋪早已今非昔比,這段時間,在房俊的指導下,不僅快要煉出熟鋼,還在研制熱氣球。
他身上所穿裝備。
正是開發熱氣球的衍生品。
雖然在材質和構造上,與現代的翼裝比遠遠不夠格,但應付眼下的局面卻是足夠了。
半空中。
房俊運足力氣,大聲吟誦:“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所有人精神都是一震。
這是《道德真經》。
歷經千年的洗禮,這經文如同潺潺涓流,每次聽到都會洗滌人的身心,引發靈魂顫動。
“這是......二郎的聲音!”
永嘉公主美眸中露出狂喜,死死盯著空中那一抹青色,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東西了。
“怎么可能?這是......房俊?”
高陽公主李漱也目瞪口呆。
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駙馬竟然會忽然出現在終南山,而且還當起了空中飛人。
聽到身側姑姑的低呼。
李麗質清冷的眼神變的光彩連連,這個男人總是給她出人意料的感覺,讓她冰封多年的道心帶來震撼。
另一側。
大唐合伙人李恪和程處弼渾身一震。
他們錯愕的對視:“我沒聽錯吧?那青衣人的聲音,為何聽如此耳熟?”
幸好高三和賈五當值,沒在此地。
不然免不得又要心生羨慕,因為每次去平康坊,房俊總是被小姐姐們圍在中間郎長郎短......還好,房俊裝逼的時候會帶他們一起飛,這才體會到了之前不一樣的快樂。
不遠處。
齊王李佑和長孫沖也皺起眉頭:“這鬼哭狼嚎的聲音,為何聽著很像房遺愛那二貨?”
唯有魏王李泰默默無語。
他身體肥胖,竟讓人抗上來一把胡椅,端坐其中,眼中精光閃閃,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時,那人影再次發聲:“白云黃鶴道人家,一琴一劍一杯茶!”
眾人頓時呆住。
這詩…為何沒有聽說過?
只不過,他們馬上紛紛露出向往之色......隱士道人的修行生活,藍天白云之上有仙鶴飛過,道人在修行之余弄琴舞劍,品著清茶,一副閑云野鶴的模樣。
好一副道家逍遙的神仙生活。
不等人們反應過來,那一襲青衣再次傳出聲音:“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云揉碎!”
嘶——
所有的人倒吸冷氣。
在場眾人,無論是道家、佛家,還是大儒權貴、士子名媛,感到大腦陣陣顫抖,全都被這狂傲的詩句震驚。
魏王李泰騰的站了起來。
死死盯著那飛騰的身影,目露精光。
在場的諸多皇子皇女中,他的文學素養最高,最能體會到這詩的高妙之處......天仙豪飲了銀河的美酒,酩酊大醉,竟把白云亂揉得碎末紛飛,化作漫天大雪,遍地銀濤......
狂!
太狂了!
神仙,不應該是仙風道骨的嗎?
這等毫不羈絆的想象,簡直顛覆了神仙的形象,卻偏偏奇特瑰麗,令人向往。
緊接著。
空中那人的聲音,猛然變得激昂——
“金壇啟曙闈,真氣肅微微。”
“落月銜仙竇,初霞拂羽衣!”
“香隨龍節下,云逐鳳簫飛。”
“暫住蓬萊戲,千年始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