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導大師。
歷史上的佛門凈土宗實際創始人。
少年出家,見西方圖,破有所感,夙期往生凈土。
三年后,也就是貞觀十五年,他將會拜見道綽大師,接受念佛往生法門,著萬卷《阿彌陀經》,畫三百卷極樂凈土圖,平時護持戒法,粗衣淡飯,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而此時。
善導還未創宗立派,但已然名聲在外。
論知名度,與當下頂流辨機和尚不相上下,甚至于,如果不是辨機背后有金主炒作,他壓根比不上善導。
“阿彌陀佛,多謝房施主解惑。”
此時,善導大師雙手合十,說道:“貧僧枯坐十余載,一直想不通,如何才能佛,更想不通為何我就不能成佛,如今聽施主一席話,貧僧已經悟了。”
啊?這就悟了?我和辨機抬杠......哦不!和辨機辯法,只是鍵盤俠精神復燃而已,想不到無心插柳柳成蔭,竟然高僧頓悟......
房俊心里誠惶誠恐。
這位可是真正的得道高僧,與辨機之流不可同日而語,于是房俊誠懇道:“大師佛法精湛,非我之功。”
“我即是佛,眾生皆可成佛,阿彌陀佛!”
善導大師再次朝房俊行禮,然后退回到了人群中。
他氣質樸素,身上的僧衣已經洗的發白,在人群中毫不顯眼,而不遠處,辨機的十六位護法,卻肚肥腸圓,身披鮮紅華貴袈裟......兩者形成鮮明對比,高下立判。
關鍵是,這名大能高僧因房俊而頓悟。
而且還特意上來表示感謝。
這無疑是承認了房俊,為他站臺......此時任誰都能看出,房俊在這一辯中已經贏了!
“現在,輪到貧僧發問了。”
辨機臉色陰沉,問道:“何為道?”
你不是代表道門嗎?不是問我什么佛嗎?那我就問你什么是道,這種送命題看你怎么答。
房俊平靜的回答:“我,便是道。”
“阿彌陀佛!房施主剛剛說,你便是佛,現在又說......”
話說到一半,辨機忽然閉嘴。
他臉上逐漸浮現出思索、震驚、憤恨、迷茫等多種情緒,卻唯獨說不出一句話來。
臺下。
無數僧人、道人、大儒面露震驚之色。
其他人卻是一臉懵逼。
長樂公主李麗質望著房俊,再也無法掩飾眼中的欣賞,喃喃道:“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無比是乎哉?”
高陽公主呆呆的問:“阿姐,什么意思?”
李麗質沒離她。
自己的皇妹胸小無腦,除了兩條大長腿,也就臉蛋兒長得嬌艷,實在沒心情給她解釋。
永嘉公主也沒懂,但是她沒問。
美艷的少婦逆來受訓,房俊說什么便是什么,房俊想做什么她都滿足對方,有些事沒必要懂,只管享受就是了。
無數暗衛環繞的中心。
李世民背負雙手,俯視著道場中的一切,感嘆道:“房卿好手段!家中明明有麒麟子,竟一隱便是十六年!”
麒麟子?
一隱便是十六年?
陛下說的是我家二郎嗎?為何聽起來如此陌生......以往別人說起他,不都是大棒槌或者房二傻嗎?
房玄齡呆在原地。
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此時,身后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又有兩名大佬聯袂趕來,出現在李世民的身側。
正是百騎司統領張阿難。
不良人統帥袁天罡。
“二位卿家,事情辦得如何了?”
李世民背著手,頭也不回的問道。
張阿難微微彎腰,恭敬的回復:“大家放心,老奴和國師親自辦理此事,已經全都安排好了。”
“嗯。”李世民俯視著道臺,瞇了瞇眼睛:“那便等著吧,俊兒這么爭氣,朕也不能閑著,稍后就給他助助力。”
......
“啊!我知道了!”
人群中有一名年輕書生大喊。
他身邊友人不禁大驚:“不愧是國子監的學生!孫兄,請為我等解惑!”
“房遺愛大才啊!”
孫長生激動的大聲道:“他的答案,已經不限于道學老子了,還引入了莊子學說。”
“孫兄快說!”
“房公子的意思是,人只要自以為精神上得‘道’,就可以與‘道’同體!”
“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天地和萬物與我是合而為一的東西,‘道’既然存在于天地萬物中,也就存在于‘我’”
說到這里,國子監的天才學生已陷入狂熱,幾乎是喊著說道:
“我就是道,道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