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
幾個人全都喝嗨了。
小凱高興的一邊大叫,一邊滿屋跑。
蕓娘醉眼朦朧,滿目含春,看向賈五的眼神水汪汪的,柔情似水。
賈五摟著房俊的脖子。
絮絮叨叨,口齒不清,嘴里說的話,除了他自己沒人能懂。
再看高三。
悶騷的男人,此時已完全放飛自我。
與蘇定方兩人,喝的臉紅脖子粗,一只腳踩著胡椅劃拳,“五魁首啊”、“六六六啊”,號子喊得震天響。
好基友脫單。
寶寶心里苦。
我懂。
房俊從高三身上收回目光,從懷里摸出一副玻璃手鐲,塞到了賈五的手里,悄悄說道:
“五哥,把這個給蕓娘。”
“這......這是何物?”賈五大著舌頭問道。
“廢話!當然是定情之物了。”
房俊很無奈。
感覺自己像操心的老媽子。
親事定下,總不能兩手空空吧?
幸好,身上還有存貨......這手鐲本是送給永嘉公主的,正好拿出來應應急......
“哈哈哈!好…好兄弟!講義氣!”
賈五大笑。
隨手接了過來。
不由分說,直接套在了蕓娘的手腕上,大聲說道:“蕓娘,拿著!”
“這,這是琉璃鐲?!”
蕓娘大吃一驚,趕緊推脫:“五郎,使不得!這太貴重了!”
對她而言。
確實很貴重。
要知道,出于饑餓營銷的運用,如今的玻璃制品,依然是引領大唐的奢侈品。
這尊手鐲,如果放到市面上。
絕對會引發長安名媛們的瘋搶!
“給你,你就拿著!”
賈五豪氣沖天的擺擺手。
喝大了的男人,對錢的概念很模糊。
所以,喝完酒以后,不要輕易看直播,否則一不小心,就容易成為榜一大哥......房俊心里默默總結,扭頭笑道:
“嫂嫂,這是五哥的一片心意,收著吧。”
這一聲嫂嫂。
讓蕓娘嬌羞不已。
她心里撲騰撲騰直跳,偷偷的看了一眼賈五,紅著臉道:“多謝二郎。”
這時。
小凱跑了過來,拉住賈五的袖子。
“大伯,我要騎大馬!”
天真的稚童,還不明白爸爸和大伯的區別,習慣性的還沒改口。
“好!騎大馬!哈哈哈哈......”
賈五一陣大笑。
于是爺倆開始騎馬游戲。
“喔!喔!騎大馬嘍!”
小凱高興的拍著小手,發出咯咯的笑聲。
......嗯,這個游戲不錯。
說起來。
永嘉公主國色天香,是時候將生米煮成熟飯了!
房俊笑瞇瞇走上前,說:“小凱,騎大馬太單調,蜀黍教你一個新玩法......”
片刻后。
小凱掏出一顆銅板。
做出了一個投幣的動作。
座下的賈五,肥胖的身子立刻上下起伏,苦著臉,嘴里念念有詞: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
次日。
蕓娘帶著小凱,走出家門。
賈五早已等候多時,見佳人出來,呲著牙一樂:“蕓娘,這便走吧。”
雖然定了終身。
他昨晚卻不曾留宿。
蕓娘是正經女子,不是見面就滾床單的夜店女,賈五爺自詡為一條好漢,不屑于趁著酒勁將人家拿下。
蕓娘見只有賈五。
小臉兒一下紅了:“就......就我們倆嗎?房公子他們不去嗎?”
一聽這話。
小凱不干了,跳著叫道:“娘,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對對,還有小凱呢。”
賈五笑著將小凱抱起來,解釋道:“房二他們先去了,在前面等我們。”
蕓娘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房俊故意不同行,是給她和賈五創造獨處的機會。
“五郎,你真要去嗎?”
她看著賈五,咬了咬嘴唇。
雖說是告別,但畢竟是祭奠前夫,她怕賈五心里有疙瘩。
“某當然要去。”
賈五正色說道:“此去郊外十五里,蕓娘長得這么好看,若是遇到馬賊怎么辦?”
戀愛中的男人。
嘴巴果然像抹了蜜一樣甜。
蕓娘俏臉一紅:“別瞎說,妾身已是半老徐娘,孩子都這么大了,誰會看上我!”
“我不是看上了?”
賈五嘿嘿直笑,看了一眼蕓娘的手腕,“鐲子帶上了?為何不放在家里?”
“都怪你,送妾身這么貴的東西。”
蕓娘左右看了看,這才拉開鼓囊囊的袖子,小聲道:“這鐲子太貴重,放在家中怕遭賊,帶到街上又怕被人搶了去,只好帶出來,用衣袖蓋上......”
兩人站在街邊交談。
卻不曾發現,一架華麗車輦緩緩而過,布簾之后,投射來一道復雜的目光。
秋日的陽光明媚。
蕓娘掀開的衣袖下。
那雙琉璃鐲,在陽光下灼灼生輝,那奪目的光彩,就像是利劍一樣,狠狠的割著心。
車簾放下。
永嘉公主捂著胸口,眼圈紅紅的。
“那鐲子......本是二郎要送給我的。”
“為何會出現在別的女子手中?莫非二郎他,已經厭倦了我這殘花敗柳之身......”
想到這里。
輕熟的少婦忍不住哭了起來。
“永嘉啊永嘉!”
“房俊可是你別人的駙馬,你這到底在奢求什么?傷心什么?”
片刻后。
永嘉公主擦了擦淚水。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正常。
“來人,跟著后方那女子,看她到哪里去?記得,不要讓對方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