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房俊躺在鋪滿干草的榻上。
雙手枕在腦后,望著小窗那處光亮出神。
“新來的,你犯了什么事?”
忽然,斜對面的牢房內,傳出一道陰冷的詢問。
房俊扭頭看去。
透過鐵欄,那聲音來處一片昏暗,不遠處墻上燃著火把,卻只照到方寸之地,牢房內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在與你說話,為何不答!”
那人砰的砸了下鐵欄,怒喝一聲。
你算老幾?你問我,我就要回答嗎,一群快死的人,都懶得跟你計較…房俊扭回頭,不說話。
“小子,你狂什么?”
另一邊,傳來另外一人的聲音:“如果換在外面,老子一刀剁了你的狗頭!”
緊接著。
又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新來的,你到底什么來頭?為何一進來,就占了最好的牢房?”
“沒錯!憑什么你住最好的!”
“是啊,還是一人單間,老子這屋里,關了五個人,整天一股子屎味。”
“哼!張二狗,這你就羨慕了?告訴你吧,他那邊還有窗戶!”
“什么?還有窗戶!”
“新來的,你他嗎到底是誰!”
......
聽著牢房內囚犯們的咒罵。
房俊微微一愣。
這才仔細打量起整座監牢。
這里關的全是死囚。
罪大惡極,居住環境自然惡劣。
相比之下,自己這間牢房,有干草,有桌子,墻上有窗戶,還是單間,堪稱牢房里的VIP。
怪不得他們會羨慕......
這時。
有腳步聲從通道口傳來。
一名獄卒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三個人。
“哎呦!房公子醒了?有人來看您。”
獄卒笑著用上了敬語,打開牢門,將身后的三人請了進來。
借著窗口投進的光亮。
大哥房遺直和吳王李恪,面容顯現出來。
另外一人,渾身包的嚴嚴實實,頭戴帷帽,面紗垂下,看不清臉孔。
“你且下去吧。”
李恪派頭十足,皇子威嚴盡顯,對獄卒丟過去一串銅錢。
“啊!多謝吳王殿下。”
獄卒喜笑顏開,接過賞賜。
干他們這行,常年守在大牢,暗無天日,賺點外快很正常......他只負責犯人不越獄,不負責誰來探監,當然了,探監的人能不能進來,都是獄卒一句話的事。
這就是可操作空間。
“二郎,你還好嗎?”
房遺直拉著房俊,語氣關切。
“大哥,吳王,你們怎么來了?”
房俊說著,仔細打量最后那人,饒是他目力驚人,也沒看清對方的容貌。
“廢話!你出了這么大的事,我能不來?”李恪悶悶的說道:“本來程處弼也要來,我沒讓。”
房遺直也愁眉苦臉:“全家人都很擔心你,娘一夜沒睡,你嫂嫂的眼都哭腫了。”
啊?端莊秀麗的嫂嫂,這么在意我嗎......房俊心中一暖,羞愧道:“大哥,我給家里闖禍了。”
“二郎,你做的對!”
房遺直看著自家兄弟,認真的說道:“君子有可為,有可不為,若是為兄當時在場,也會一刀劈死那畜生。”
大哥平日有些書呆子氣。
可三觀卻很正。
房俊露出會心的笑容,溫聲道:“大哥,以后,家里就要靠你了。”
“你說什么喪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