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非是貧道不救......”
孫思邈解釋道:“血液為人之本,命之源…血枯,則肝腎兩傷,精、氣、血俱虛,秦公爺失了命源,無論滋補多少人參,都無濟于事。”
停頓了一下。
他接著說道:“貧道聽聞,翼國公年輕時沖陣太猛,前后加起來血流幾斛,今日之果,便是當時之因。”
“什......什么!”
李世民雙目圓睜。
他忽然感到眼前陣陣發黑,頭暈目眩,身體不由搖晃起來。
“陛下!”
“圣人!”
眾人都大驚失色,紛紛驚呼。
身邊,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齊齊出手,將李世民的身體扶住,支撐著他沒有倒下。
房玄齡扭頭急聲喊道:“孫道長!快來看看圣人!”
孫思邈上前一步。
伸出手指,對李世民身上的穴位輕輕一點,下一秒,李世民悠悠醒了過來。
“叔寶!都是朕的錯啊......”
李世民大吼一聲,不斷哽咽。
“卿乃天縱神將,拳斃驚馬!”
“每次隨朕征伐,敵有驍將耀兵,出入來去,朕必會令你取之,躍馬負槍而進,必刺于萬眾之中!”
“你每每負傷而歸,血流如注,朕還夸贊你有萬夫莫敵之勇......如今看來,我真是糊涂啊!”
“若是我不讓你沖鋒鑿陣,你又怎會落得這般田地......”
堂堂大唐國君。
面對生死都鎮定如山。
此時卻悲痛欲絕,長淚滿襟。
“陛下,節哀。”
房玄齡紅著眼眶勸慰。
大廳內,其余人也面色悲痛......當年,大家都是一起打江山的袍澤,如今秦瓊才五十多歲,就要先一步離去,這讓眾人一時都難以接受。
好半天。
李世民才緩過勁兒來。
被房玄齡和長孫無忌攙著,無力的坐在了胡椅上。
皇帝這副樣子。
得有人站住來主持大局。
房玄齡作為群臣之首,當仁不讓。
然而,長孫無忌卻搶先一步站了出來,沉聲問道:“敢問道長,叔寶還有多少時日?”
房玄齡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孫思邈撫須回答道:“貧道用銀針刺穴,吊著秦公爺的命,不過,也只能維持一夜的時間。”
竟然,只有一夜的時間......
眾人心頭一顫。
大廳內的悲傷逆流成河。
此時。
孫思邈掃視一圈,問道:“敢問,哪位是房遺愛?”
他這么一問。
眾人全都抬起了頭。
秦瓊瀕死,你不想著救人,竟然還在問不相干的人......怎么著?房遺愛來了,就能治好秦公爺嗎?
一片沉寂中。
房玄齡站了出來:“孫道長,房遺愛正是犬子,不知道長找他,所為何事?”
“原來是房家的公子。”
孫思邈拱了拱手:“剛才秦公爺發話,要見令公子最后一面。”
話音落下。
眾人面色怪異。
孫思邈察言觀色,不由問道:“房相,莫非令公子不在長安?”
“這個…倒也不是......”
房玄齡語塞,扭頭看向了李世民。
其他人也紛紛望向皇帝。
......如今房遺愛還被關在大牢,作為死囚即將問斬,秦瓊卻要見他,怎么辦?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說道:
“叔寶乃我之手足,不管提什么要求,只要能辦到的,朕都會答應......”
“來人,將房俊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