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們還認為,我沒有資格坐在這里嗎?”
......
房俊的話。
聽起來語氣平平。
可在李承乾和長孫沖看來,無疑就像一柄千斤重錘砸下,差點讓他們一頭栽倒地上。
剛才他們還恥笑。
房俊沒有資格坐在這里。
可這轉眼的工夫,皇帝就給他封了爵位......兩個人的臉,簡直被打的啪啪作響。
“房!遺!愛!”
李承乾面色鐵青,低聲吼道:“本宮警告你,莫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
房俊愣了下,笑了。
“承吉言太子殿下吉言,我以為,自己就這般高了,卻險些忘記,以后還能再長一點。”
“畢竟,二十三,應該還能竄一竄。”
“嗚呼!不愧是房遺愛!”
官二代們眼睛發亮,好似發現了同道中人,恨不得現在就拉上房俊,一起去平康坊證道。
“他好壞,我好喜歡!”
女眷們也眼睛發亮。
房俊本來就男人味十足,還會吟詩作畫,吹簫跳舞。
“這個小冤家......”
永嘉公主滿臉羞紅。
另一邊。
李承乾都被氣壞了。
他本來對房俊發出警告,卻沒想到,房俊幾句話,就將事情反轉,占據了人心。
“你你你......”
李承乾氣的渾身發抖:“房遺愛!大庭廣眾之下,簡直有辱斯文!”
“對對對,我是粗人。”
房俊笑瞇瞇的點頭,問道:“太子殿下是斯文人,想必欣賞能力不錯,剛才有太常寺樂人獻舞,跳的好看嗎?”
“你......”
李承乾的臉色發白。
他看著房俊的燦爛笑臉,感到無比的恐慌…今天,這已經是房俊第二次隱晦的提及......
他難道知道些什么?!
不對啊?
本宮的嗜好,只有長孫沖知道,而且,本宮昨日剛將稱心收到帳中,房俊又是如何得知?
他難道是在嚇唬人?
那他為何特意點出了太常寺樂人?如果這是巧合,房俊蒙的也太準了吧......
李承乾越想越心驚。
臉色難看的呆在原地,渾身已然冷汗淋漓。
......
慶善宮外。
一長溜宮女內侍,矗立在殿外。
壽宴在還在繼續。
御廚那邊,還在不斷傳來新的菜肴美酒,守在殿外的宮女們默契的接過,然后迅速送入殿內。
還有一溜宮女內侍。
端著木盤,上面放著醒酒湯,以便中途出來的人喝一口,以解酒意。
其中。
一名瘦小的內侍。
將目光從殿內收了回來。
“這個房遺愛,竟然被陛下封了開國縣子?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內侍心中驚駭。
同時轉念道:“不過也好,正好以此事為由,將他誘走......哎!房遺愛啊房遺愛,你這個縣子,恐怕一天都當不成,誰讓你得罪了人呢?”
想到這里。
他環顧四周。
目光定在了一個宮女身上。
“好,就你了!”
瘦小內侍揉了揉臉,立刻露出燦爛笑容,挪了幾步,閃到那名宮女面前,堆起笑道:
“累了吧?某幫你端一會?”
宮女手端木盤,似乎時間不短了,手臂微微發顫,正累得夠嗆。
發現有人幫忙。
于是感激道:“多謝。”
“沒事,小事。”
瘦小內侍笑道:“大家同在宮內當值,又趕上了圣人壽宴,理應相互照應。”
說著。
將木盤接過。
宮女感激的笑了一下,一邊揉著發酸的手臂,一邊繼續原地候著。
瘦小內侍四下偷望。
發現周圍沒人注意,于是拿出一折紙包,悄悄的將里面的粉末倒入醒酒湯中......
那粉末不知用何物做成。
倒入之后,竟然迅速溶解,沒有留下一丁點兒痕跡。
做完這一切。
瘦小內侍迅速直起腰。
端著木盤,站在殿外,宛如守株待兔的獵人。
......
與此同時。
大殿內,爭斗還在繼續。
眼見太子啞火了。
長孫沖啪的一拍桌子,指著房俊呵斥道:“房二!你不過是一個縣子,有什么資格在此大放厥詞!”
房俊緩緩扭頭。
看著長孫沖,笑瞇瞇的說:
“長孫公子,我這個縣子,可是憑自己本事掙來的,你行,你也去拿一個回來啊?”
“哼!笑話!”
長孫沖彈了彈衣衫,一臉倨傲:“吾乃長孫家嫡長子,日后必然繼承爵位,區區縣子,本公子壓根看不上。”
“可你現在還不是。”
房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且,你能不能順利繼承這個爵位,現在還未可知,以后的事,誰說的準呢?”
這話說的沒錯。
在歷史上,武則天干掉了長孫無忌,長孫沖也跟著流放嶺南,不知所終。
房俊開了上帝視角。
長孫沖卻沒有。
于是氣的滿面漲紅,指著房俊大怒道:“房遺愛!你敢詛咒本公子!”
“不不不,我沒有。”
房俊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提醒長孫公子,過猶不及,有些東西,一旦達到頂峰,便是衰落的開始。”
說著。
他看著長孫沖。
眼神一下變得深邃。
“長河落日,潮起潮落,面對洶涌錯綜復雜的局勢,你準備好了嗎?”
“你,行嗎?”
你行嗎......
這三個字說出來。
長孫沖頓時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