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慶善宮喧囂依舊。
早有宮女掌上燭臺壁火,大殿內,明晃晃的亮如白晝。
“老程,別…別追了......”
尉遲敬德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把拉住了程咬金,渾身是汗,氣喘如牛。
“為何不追?”
程咬金扭頭,怒道:“吳王欺俺老程,不讓俺跳秦王破陣舞,今日我定要與他問個明白!”
“老程,別…別問了......”
“對啊,別追了。”
“再追,某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程咬金回首怒視。
“你們這幾個老貨,不是說尚能飯十斤?現在咋全都趴窩了!”
大唐兵痞們老臉一紅。
他們到底是上了年紀,不能持久。
而李恪正當青年,體力充沛,無論爆發里還是持久力,都遠勝于他們,這哪里能追的上?
“老程,還有房二呢!”
“沒錯!房二郎是他們三個的小頭頭,此事他絕對脫不了干系!”
“那又怎樣?房二跑了!”
“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跑了,他爹還在呢!”
“對!子債父償!”
“走!去找老房討說法!”
......
一群人迅速調整目標。
扔在死活都追不上的吳王,調轉方向,朝著房玄齡涌去。
此時。
文官之中。
房玄齡正被人圍著祝賀。
“恭喜房相!賀喜房相!”
“房家一門雙爵位,如此殊榮,放眼整個大唐,也沒多少啊!”
“房公,你要請客了。”
“對對對!如此喜事,定要開席,大辦三天,某定要去你府上吃酒!”
“我也要吃席!”
......
眾星捧月之中。
房玄齡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雖說早就知曉皇帝心意,等圣旨真正發布,大唐宰輔依然感到喜不勝收。
“好好好!”
房玄齡顯然喝了不少,臉紅脖子粗的道:“回去之后,老夫定要辦一場大席,邀請諸位參加,不醉不歸!”
話音剛落。
只感到周圍光線一暗。
抬頭一看,只見一群魁梧大漢,不知何時圍了上來,黑壓壓的一片,壓迫力十足。
“哈哈哈哈......”
程咬金一屁股坐下,巨掌拍了拍房玄齡肩膀,大笑道:“老房,你要請客,怎么不叫上我?”
“還有我!”
尉遲恭也坐下來,呼哧呼哧直喘:“累死老子了,明日一早,俺就去你府上吃酒!”
“沒錯,某也要去!”
“還有我,老夫尚能飯十斤!”
“老房,你今晚回去便囑咐廚房,好酒好菜備著,免得我們一早去了,還要餓肚子。”
......
房玄齡心中警鈴大作。
這幫人來的氣勢洶洶,好似準備要去打仗,直覺告訴他,準沒好事。
不過。
身為大唐首輔。
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房玄齡手撫胡須,笑道:“老夫能請各位將軍上門,實乃蓬蓽生輝。”
“哈哈哈!好!”
程咬金眼珠子一轉,大聲說道:“房相,吾等一大早登門,你家夫人不會有意見吧?”
他嗓門本來就大。
此時有故意為之,這話說的聲若洪鐘,整個大殿都能聽得到。
剎那間。
殿內空氣一凝。
包括女眷們在內,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過來。
只可惜。
房玄齡完全沒注意到。
自家二郎榮獲縣子,他今天喝的有點大,腦袋有些暈沉沉的,就連剛才程咬金他們過來,都沒有發覺。
“程知節,你這是哪里話!”
房玄齡像是受到了侮辱,紅著臉大聲說:“賤內怎會有意見?就算有,她也得給老夫憋著!”
此話一出。
眾人都是一愣。
乖乖!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老鼠都敢給貓當三陪了!
平時懼內的房相,竟然一反常態,小酒一喝,大手一揮,支楞起來了!
“什么?這不對啊?”
尉遲恭一臉驚訝,噴著酒氣大聲道:“俺可是聽說,你們房家門風奇特,房夫人說了才算。”
“胡扯!”
房玄齡一擰脖子:“爾等只需記住一點,在房家,一切大情小事,老夫說了算!”
這話說完。
眾人只感到脖子一緊。
四下張望,只見女眷席中,有一道凌厲的目光射來。
不用問,那道目光的主人,只能是如今房家的當家主母——盧氏!
程咬金也感到。
脖子后面涼颼颼的。
他覺得這玩笑開的有些大了,于是好心提醒道:“老房,悠著點,別說大話閃了舌頭。”
然而。
男人一旦喝了酒。
和平時比就不是一個人。
平時不敢說的話也能說了,不敢做得事也敢做了.....。
房玄齡就是這個狀態。
被程咬金一說。
倔脾氣一下上來了。
“程黑子!誰說大話了?”
房大膽紅著脖子,大聲道:“老夫說的都是事實,平日里,我讓賤內往東,她不敢往西,讓她追雞,她不敢攆狗!”
大殿內。
人們全都驚呆了。
房相今天的表現太剛了。
“好!”
忽然一道朗聲傳來。
大家尋聲望去,只見大唐皇帝李世民,正坐在龍椅上,笑吟吟的看著這邊。
“房相果然大丈夫!”
李世民笑著說道:“這世上,也只有玄齡,才能培養出俊兒這樣的少年奇才啊!”
“多謝陛下夸贊。”
房玄齡樂的滿面春光。
“俊兒封爵,玄齡有功啊!”
李世民大手一揮,朗聲道:“這樣吧,朕便賜汝一名美人,帶回去做妾,以示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