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接著說。”
程咬金陰沉著臉,虎視眈眈的掃視四周:“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再跳出來為難你,老夫扒了他的皮!”
威脅。
紅果果的威脅。
奇怪的是,整個朝堂,就任由這個滾刀肉囂張。
一切都是司空見慣,仿佛這就是程咬金的本色,不這么干他就不正常,連皇帝都懶得管。
“多謝程叔叔。”
房俊抱了抱拳,目光看向了對面幾個老頭子。
“強調一遍,虜瘡沒法治,只能預防,讓所有的人都具備抵抗力,從而間接將其滅絕。”
這話說的很從容,不卑不吭。
為首的老者,終于睜開半瞇的眼睛,渾濁的老眼,定在了房俊身上。
但見房俊神色淡然。
渾身散發著一種叫做自信的東西。
“房遺愛。”
老者拄著拐杖,緩緩開口:“君無戲言,你可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房俊皺起眉頭:“你哪位?”
話剛一問出。
旁邊立刻有一宿老跳出來,指著房俊大聲喝斥:
“黃口小兒!連鄭老都不認識,此乃禮部員外郎鄭繼海!”
禮部員外郎。
官兒不大,從六品。
可這姓氏,卻大有來頭,既然姓鄭,今天又代表世家出戰,顯然是滎陽鄭氏的人。
房俊腦中飛速度娘,淡然問道:“鄭繼伯是你什么人?”
老者看了他一眼:“正是家兄。”
....好了,確認過眼神,李二陛下的對頭…房俊心中了然。
鄭繼伯。
北齊豫州大中正、吳山郡公,前隋開府儀同三司,金紫光祿大夫。
女兒…鄭觀音!
隱太子李建成的太子妃。
“原來是鄭老。”
房俊抱了抱拳,淡淡說道:“你不信我的話,我也沒辦法,因為這世上有兩件事最難......”
“一是把自己的想法裝進別人的腦袋里,二是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里。”
鄭繼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房二郎果然大才。”
他感嘆了一句,話鋒一轉:“只不過,人力有時窮,虜瘡這種天災,非你可控。”
房俊看著他,眼神銳利:“鄭老,你就這么肯定,我說的是假話?需知道,萬事萬物皆在變化,”
鄭繼海古井不波:“萬變不離其宗,規律無從打破。”
房俊一陣頭大。
感覺跑錯了片場,仿佛又回到了,與辯機和尚辯法的時光。
“總之,你就是不信嘍?”
房俊表情淡然的道:“要不要打個賭,我如果證明,可以控制瘟疫,你們就跪在太極宮前,懺悔三天三夜。”
這話一說出口。
眾臣全都被震了一下。
這是…直接向宿老們宣戰了?
房二郎還是太過年輕,鋒芒畢露,這種賭,豈是隨便可以下的?
這是自己在作死啊!
“老夫真是高看你了。”
鄭繼海臉上露出一絲嘲諷:“都說原本癡傻的房遺愛,腦袋開了竅,看來,傳聞未必是真,房家二郎,終歸不過是粗鄙的莽夫而已。”
“我也高看你們了。”
房俊淡淡一笑:“爾等自稱書香門第,其實畜生不如…你們就是想借著瘟疫,想發一筆國難財罷了。”
鄭繼海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
“牙尖嘴利。”
他冷冷的說道:“老夫倒要問問你,若是你輸了,又該如何?”
房俊還沒說話。
龍椅上。
李世民忽然淡淡的開口:“若是俊兒輸了,朕便下罪己詔,向天下人謝罪。”
“鄭卿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