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公主沉默了。
不得不說,韋氏說的很有道理。
大唐的女子,在地位上高于任何一個朝代,而公主這些皇室家的女兒,更是地位崇高。
禮法,約束不了她們。
這也是自古以來,唐朝公主口碑不怎么好的原因,權利不關在籠子里,遲早會出事。
李漱又經歷了送信事件,憋著一肚子怨氣,經過韋氏的蠱惑,沒準真成了歷史上的放蕩公主。
......
可問題是。
她剛剛被房俊的新詞洗禮。
她最愛溫文爾雅的男子,愛的不是人,而是男子的才氣…而房俊,卻恰恰以詩詞出圈!
在那些或磅礴,或溫婉的詩詞面前,她的刁蠻又算得了什么?李漱直接沉淪其中,不能自拔。
見高陽公主不說話。
韋氏以為她被打動了,繼續誘惑道:
“咱們女人啊,青春年華就這么幾年,不趁著年輕多耍耍,等年老色衰,誰會看得上?”
“到時候,你孤獨終老,回想起來現在的所為,難道不覺得很吃虧嗎?”
“所以,放開那些世俗道德吧,你不需要那些束縛,自己過的舒心便好了,不是嗎?”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
如果房俊在這里,肯定要為這些唐朝版毒雞湯點個贊。
毒雞湯之所以毒,是因為男人聽了,覺得不可理喻,女人聽了卻覺得很有道理,簡直說的心坎里去了那種......
所以韋氏很自信。
在她看來,高陽公主這種容易沖動的女人,最容易被洗腦。
“王妃,你確定是這樣的嗎?”
高陽公主低下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表情,“上次你教我的方法,假意和辯機和尚幽會,房俊不但沒有回心轉意,反而更加疏遠我了,又當如何解釋?”
“是嗎?咯咯咯......”
韋氏仰頭笑了幾聲,然后風情萬種的貼近李漱的耳邊,輕聲說道:“既然他誤會了,那就假戲真做嘍。”
高陽公主咬著牙問:“這就是你的目的?”
“漱兒,不要害羞嘛,本妃知道你一直喜歡辯機大師,他那般俊秀的和尚,哪個女人見了不多看兩眼?上次在草廬,你們不是聊的很開心?”
高陽公主霍然抬頭:“你怎么知道?”
“當然是大師告訴我的。”
韋氏以為自己說中了高陽的心思,輕笑道:“房遺愛也知道此事吧?那個窩囊廢,竟還因此與你鬧翻,他以為他是誰。”
“我…我是被陷害的!”高陽公主紅著眼圈叫道。
“大師也是被陷害的啊。”韋氏眨了眨眼睛,“這就是你和大師的緣分....不如我來牽頭,讓你和大師再續前緣?”
說著,又接著補充道:“你就放心吧,此事我會注意保密,不會讓任何人知曉。”
“再說了,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你看永嘉公主,名聲那么差,不照樣有人捧她?明明成親那么久了,還和房遺愛打得火熱......”
話未說完。
高陽公主忽然站起來,揚起手臂,對著韋氏就是一巴掌。
啪——!
一聲脆響。
韋氏被打的鬢發凌亂,怔怔的扭過頭,不可思議的望著高陽公主:“你打我?”
“對!本宮打的就是你!”
高陽公主火冒三丈,指著韋氏大聲說道:“你當我傻嗎?本宮若聽了你的話,便真成了人盡可夫的蕩婦!”
“滾!你給我滾!”
韋氏此時反應過來,立刻也怒了:“高陽!你瘋啦?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齊王妃,是不是本宮讓侍衛趕你出去,你才罷休!”高陽公主憤怒的說道。
“好!你可別后悔!”
韋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著屁股走掉。
眼看著對方走出屋門,高陽公主嬌軀一軟,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
驪山封地。
武媚安靜的坐在榻上,燈燭散發著橘紅色的暖光,照耀著桌上的紙張。
紙上只有一首詩:
明朝游上苑,
火速報春知。
花須連夜發,
莫待曉風吹。
良久之后,武媚娘的目光,從紙張上移開,狐媚眼中露出些許復雜的迷茫。
“二郎,這首詩如此霸道,你特意寄給我,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