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澤面皮繃緊。
心中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難道房遺愛這小子,真的知道了什么?
否則怎會一上來就對準了賬本,還搞得如此大張旗鼓!
然而此時不能亂。
趙懷澤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李兄,陳兄,莫要自亂陣腳....流水賬那么多,咱們又記得如此隱晦,累死他都查不出來!”
“可是…”李雙崗瞥了一眼大堂內的鶯鶯燕燕:“他叫了幫手來啊......”
“呵呵呵呵。”
趙懷澤嗤笑道:“一群青樓女子,只會些床上功夫罷了,哪里懂得查賬?”
“趙兄說的對!”
陳志軒臉上浮現嫉妒之色:“房遺愛生性風流,就是借機與眾女廝混....此時他有多得意,回頭就有多狼狽!”
李雙崗咬牙道:“可那個新式記賬法......”
“哼!那是唬人的!”
趙懷澤冷笑一聲:“我承認,他房遺愛詩畫雙絕,可算數一道繁瑣難懂,房俊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樣樣精通。”
他陰毒的回望一眼大堂:
“走!咱們回去開始準備,待這陣風了,就撤出長安,讓房遺愛去喝西北風。”
......
縣衙內。
房俊開始簡單講解。
作為現代辦公室社畜,吃夠了996的福報,基本的財務知識還是會的。
這種記賬法通俗易懂。
唯一的難點在于:姑娘們對于阿拉伯數字不好接受。
房俊著重講解了大寫匹配,又現場做了幾個小測,姑娘們這才發現,這種簡單的數字竟如此驚奇!
整個過程極為簡短。
女子軍團嘻嘻哈哈的離去。
走前還不忘拋著媚眼,大膽的撩撥房俊,如果不是在縣衙,恐怕會將房俊全部吃進去......
麗人們走后。
大堂內還殘留著陣陣香氣。
此時,百騎和縣衙的人才緩過神來。
蘇定方愣愣問道:“那個最前面的小娘子,莫非是丁香姑娘?”
“頭兒,你不是吧?”
房俊鄙視的看著他:“人家還陪你過過夜,你這么快就不認識了?”
蘇定方神色尷尬:
“她剛才穿著衣服,我便沒認出來......”
呸!
渣男!
房俊心中暗暗譴責。
同時聯想到,若是在大街上遇到詩詩,自己恐怕也要仔細辨認才行。
“啊!某知道了!”
許縣令忽然驚叫一聲:“二郎,你昨晚逛遍了平康坊,是去請這些小娘子了!”
房俊微笑:“正是。”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望向房俊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房二郎居然早有謀劃!
人人都說他“一日看盡長安花”,卻不知道,借著風流的幌子,他竟悄悄的準備了一切!
許縣令驚訝之余,好奇問道:
“二郎,既然查賬,為何不調用朝廷官吏?”
“因為我信不過。”
房俊淡淡說道:“鹽商們背后站著門閥世家,你怎么知道,調用的官吏中,哪個是他們的人?”
眾人再次瞪大眼睛。
好細膩的心思!
竟然連這一步都想到了?
主簿小心的插話:“二郎,調用青樓女子為朝廷辦事…此事傳揚出去,恐怕會被人拿來做文章啊。”
“青樓女子怎么了?”
房俊悠悠說道:“人家不偷不搶,不危害秩序,礙著誰的眼了嗎?”
“是,她們出賣身體,以聲色娛人。”
“可也都是被逼無奈,身不由己的苦命人,但凡有選擇,哪個女人會做這個?”
房俊冷冷一笑:“在世人眼中,青樓女子都是臟的。”
“可這也得分跟誰比。”
“相比那些位尸素餐的官吏,她們簡直就是純潔的處子!”
此話一出。
縣衙的人全都面色尷尬。
主簿躬身問道:“二郎,這些小娘子,行嗎?”
“呵呵呵......”
房俊頓時露出笑容。
…你以為這是后世的娛樂圈戲子嗎?
演技邋遢,唱跳邋遢,只會兩腿一撇,從場記到導演一路睡到底,就是為了掙個名氣,提高陪富豪的價格。
這可是大唐。
青樓女子都是有文化的,而且吹拉彈唱,吟詩作對,樣樣精通。
“主簿放心,沒問題。”
房俊目光落在對方身上,笑道:“要不然找個時間,我讓丁香姑娘過來,與你比比算術?”
“啊這......”
主簿老臉一紅,干笑道:“算了,算了,縣衙最近事多,屬下還得忙政務呢。”
就在這時。
門外有衙役進來,躬身抱拳道:“二郎,外面有人找你。”
房俊露出笑意:“何人?”
衙役面色古怪,猶豫了下,說道:
“長安四大鹽商之一,順興商鋪,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