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人?
房俊一下停止了動作。
他怔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
…從目前的情況看,李佑明顯借助了辯機的力量。
可在歷史上,他起事之后,史書并沒有對這股暗地里的勢力有所描述。
當然,這并不排除有人刻意抹去痕跡。
又或是朝廷礙于皇家臉面,主動將齊王造反諸多細節隱藏......
拋去這兩個因素。
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原因。
——那就是,以辯機代表的神秘教會,并沒有參與那場叛亂。
轉折,便是從現在開始的嗎?
“問題是,如果我成功施行了既定計劃,造成了辯機錯失齊王造反......”
“那么在上一世,又是誰將辯機支走的?”
“主導這一切的,是另外一個主導者?又或是冥冥之中的歷史自糾性?”
......
就在房俊陷入沉思之際。
詩詩姑娘扭了扭身子,嬌滴滴的喚道:“二郎——”
“嗯?”
房俊從恍惚中回神。
詩詩美眸含春,欲求不滿:“郎君在想什么?”
“我在想,這幾日就宿在夢春樓。”
“真的?”花魁娘子滿臉驚喜。
“嗯。”房俊瞇了瞇眼睛:“我需要知道,與齊王和辯機會談的第三方,到底是誰。”
“原來您是這般打算…”
詩詩想了想,說道:“接下來的事,奴家來安排,定不會讓二郎失望。”
“哦?”
房俊微微驚訝。
“看來最近你沒沒閑著,策反了樓里的一些人員......”
房俊輕撫對方嬌美動人的臉蛋:“想要我怎么獎勵你?”
詩詩紅著臉說:“莫要停下。”
“好,那便如你所愿。”
房俊嘴角勾起邪魅微笑。
下一刻,閨房內的空氣再度變得火熱。
......
第二日。
太極宮,凝陰閣。
張阿難端坐在聽水居內。
徐徐微風透過窗戶,將北海的清新帶入屋內。
屋門推開,蘇定方走了進來,對著領頭上司抱拳勢力:“張將軍,您叫我?”
“嗯。”
大太監點了點頭,開門見山道:“‘左道案’中的那幾人,失魂癥即將被國師拔除。”
“這么快?”
蘇定方微微驚訝。
隨即立刻領會老板的意思,挺了挺腰板,問道:“需要我做什么?”
“失魂癥一除,關于神秘教的線索,便會浮出水面......”張阿難耷拉著眼皮子,吩咐道:
“你提前選幾個好手。”
“這幾日讓他們好生待著,養足精力。”
“以備隨時出手拿人!”
蘇定方渾身一震,立刻應道:“遵命!”
然后頓了頓,問道:“需要把房二郎召回來嗎?”
“房二郎?”張阿難抬起頭,疑惑道:“他不是今天來點卯嗎?”
“他…告假了......”
蘇定方低著頭解釋道:“剛接到傳信,房二郎也發現了神秘教的線索,需要在夢春樓潛伏幾日。”
“哦?這么巧?”
張阿難吃了口茶,淡淡說道:“他該不會是借著任務的名頭,和花魁娘子你儂我儂吧?”
…還真有這個可能!
蘇定方心里也很懷疑。
可房俊是他的人,而且三天兩頭請他去喝花酒,于是堆笑道:
“張將軍放心,這小子平日是有些不著調,可遇到事兒了,卻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張阿難擺了擺手:“行了,下去吧。”
“喏。”
蘇定方抱拳告退。
走出凝陰閣,在門口思索片刻,然后邁步去了玄武門。
這里是皇宮北大門。
赫赫有名的北衙七營、左右屯衛,皆駐扎于此,守衛太極宮的安全。
蘇定方是百騎中郎將。
自然與諸營禁軍十分熟捻。
一路上打著招呼,來到了左屯衛。
值守軍士一見蘇定方,笑著迎接道:“蘇將軍來了?”
蘇定方也露出笑意:“我那徒弟在不在?”
“在,某這便去叫他。”
值守軍士說完,扭頭便去喊人。
不一會兒,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大踏步走了出來,見到蘇定方,立刻躬身行禮:
“師父。”
蘇定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怎么樣?可有鉆研為師授你的兵法?”
“徒兒有幸被師父看中,豈敢懈怠。”
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態度恭敬:“日夜苦讀后,方覺兵法一道浩瀚如煙,詭譎奇正。”
“好,好!”
蘇定方老懷開慰:“吾用兵,世無可教者,今子也賢,吾必盡畀以術......”
他頓了頓,說道:“只不過,你雖學的刻苦,可終究未曾實戰,兵法最忌閉門造車,紙上談兵。”
年輕人趕緊說道:“請師父示下。”
蘇定方收斂笑意,說道:“眼下便有個機會......幾日后,陛下可能會有所動作。”
“屆時,必然會抽調百騎、禁軍、不良人等聯合行動。”
“你準備一下。”
“為師會和左屯衛打招呼,派你加入這個任務。”
“啊這…”年輕人面露詫異:“不是打仗啊......”
“誰說兵法只用于打仗了?”蘇定方板著臉說:“需知道一法通,萬法通。”
年輕人渾身一震,羞愧的低頭:“是徒兒狹隘了。”
“行了,我來就是與你說一聲,走了。”
蘇定方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恭送師父。”
年輕人對著他的背影施禮。
帶直起腰來,臉上已是一片堅定:“師父放心,我必然不會讓你失望!”
他正立于門前。
身后不遠處有同僚大聲招呼他:
“裴行儉!快些回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