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二郎!”
“他出來了?”
場間一片騷動。
無數雙眼睛望向房俊,露出驚訝之色。
孔穎達等朝中大佬,心中隱隱松了口氣......不知為何,只要這個少年一出現,他們就沒有來的放松。
房玄齡看了一眼自家二郎,隨又移開目光。
....顯然,房俊經常一驚一乍,玩的就是個心跳心,老父親都麻木了。
“哼!愛出風頭的家伙。”
長孫無忌,眼中則露出一絲嘲諷。
在他看來,法琳和尚能言善辯,根本不是辯機之流可以比擬....
房俊迎難而上,看似勇氣可嘉,實則愚蠢不堪。
......
龍椅上。
李世民神色稍緩,開口問道:“房遺愛,你有何話說?”
房俊抱拳躬身:“啟稟陛下,臣覺得,法琳大師說的......驢唇不對馬嘴!”
此話一出。
空氣瞬間出現凝滯,隨即全場嘩然。
“我聽到了什么?”
“他居然說法琳大師一派胡言?”
“他娘的!房二郎太剛了!”
“哈哈!我就知道他不會讓人失望!”
“別高興太早,對方可是法琳法師,房二郎下場不一定能贏......”
......
高臺上。
李世民眉宇間盡是放松。
房俊上來就點了一炮,滅了法琳的威風,替他狠狠出了口惡氣,這讓他渾身舒暢。
與此同時。
法琳和尚緩緩扭頭。
看到房俊身材高大,寬肩窄腰大長腿,雙目爍爍有神,渾身透著一股陽剛銳氣。
不愧是傳說中的少年!
法琳目光中露出一絲凝重,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駙馬,您不贊成貧僧嗎?”
“大師,有禮了。”
房俊還禮,直起腰道:“小子不僅是不贊成,而且是極度不贊成。”
法琳淡淡問道:“貧僧說的哪里不對?”
“哪里都不對!”
房俊朗聲道:“老聃之父,癃跛下踐,胎即無耳,一目不明,孤單乞貸....年七十二無妻,遂與鄰人益壽氏宅上老婢字曰精敷,野合懷胎而生老子......”
“敢問大師,此話出自哪里?”
這不是廢話嗎?
剛才不是已經說了?
可房二郎為何又拿出來問?莫非其中有詐?
法琳和尚想了想,覺得沒問題,于是說道:“阿彌陀佛,此話出自于《敦煌寶錄》。”
“錯了!”
房俊直接說:“應該是《敦煌實錄》,五涼時期時期的劉昞所著。”
法琳微微一滯,隨即說道:“不管書名為何,記載總沒錯。”
房俊馬上問:“大師可知,這段話還有哪里記載?”
神經病吧?
誰會記這個!
法琳和尚微微調整呼吸,搖了搖頭:“貧僧不知。”
“崔鴻,《十六國春秋·前涼錄》!”房俊立刻說出答案,很快又問:“大師可知,此二人生活在何地?”
法琳想了想:“大概是......敦煌。”
“恭喜您,答對了。”
房俊笑瞇瞇的說:“補充一句,敦煌為佛門盛行之地....以上兩位,都信佛......”
咔嚓!
仿佛一聲悶雷劈下。
法琳和尚終于動容了。
....房俊的意思很簡單,兩個信佛的人,自然要說道門的壞話…你引用他們的論點,本身就是錯的!
“老子距今多久?”
“以上兩位,可是生于兩百多年前......他們怎樣知道老子的來源呢?”
法琳和尚沉默之際,房俊的話悠悠響起:
“與之相比,四百多年前的葛洪,距離老子年代更近,似乎更有說服力吧......”
房俊目光如炬,朗聲道:
“《玄妙內篇》云,李母懷胎八十一載,逍遙李樹下,乃割左腋而生…又云玄妙玉女夢流星入口而有娠,七十二年而生老子!”
“由此可見,老子的母親,并非是你口中的鄉野老婦,而是玄妙玉女!”
“大師,您覺得呢?”
法琳瞠目結舌。
然而還未等他說話。
房俊又開口了:“又符子云,老氏之師號釋迦文。尹喜內傳云。老子曰:王欲出家,吾師號佛。覺一切人也,今受天帝請食。還當為王及群臣等一時受戒......”
“敢問大師,這又是出自哪里?”
這個可以有......
法琳松了口氣,篤定道:“佛經。”
“天吶!佛經?”
房俊露出夸張的神色:“大師,您用佛經來作為參考,這話您自己信嗎?”
法琳和尚面色一肅:“阿彌陀佛,房施主怎能質疑佛經!”
房俊笑道:“您別給我扣帽子....佛陀譴菩薩東來震旦,化身老子,類似的話我也見過......道門也說了,老子化胡,您說,哪個對?”
此問一出。
法琳張了張嘴,頓時啞口無言。
自魏晉以來,佛道兩教互相對立,紛紛撰寫經書,掀起源頭之爭,各說各有理。
如果非要論個是非。
怕是到天黑都沒個結果。
然而眼下還沒完....法琳沉默之際,房俊再度開口:
“您剛才說......拓拔達阇唐言李氏,陛下之李,斯即其苗。非柱下隴西之流也......”
“敢問大師。”
“拓拔達阇,是李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