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搞什么？老師讓你說最真實的初心，不是讓你在這胡編亂造，這玩意還用想？”
沐一有些氣急敗壞的開口道，自己都不怕丟人，將自己內心之中最脆弱的事情講述了出來，他竟然還沒想好！
“老師，學生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學生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還望老師不要笑話我才好。”
對于沐一的話語，沐四并沒有反駁，而是依舊在心中糾結，到底要不要將事情說出來。
“但說無妨，每一個都不可能擁有相同的經歷，而這些經歷，或許就是我們前行的動力，更是日后美好的回憶。”
這種時候，正是學生敞開心扉的時候，作為老師的他，怎么可能會去嘲諷自己的學生呢。
“我的家鄉距離長安城并不算很遠，只不過在老一輩人的觀念種，讀書就是在浪費銀子，沒有絲毫的用處。”
“我的家庭并不富裕，而我還要讀書，所以給家里造成了很重的負擔。”
“在我們那里，我這個年紀的青年，都已經開始務農為家里賺銀子，補貼家用。”
“唯獨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一事無成，沒有父母的幫助，恐怕我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數年的苦讀，卻始終換取不到絲毫的回報，這讓父母在村里都有些抬不起頭，但是他們對此從來不介意，一直鼓勵我讀書。”
“而我在村中還有一門親事，她的家庭比我家富裕很多，我倆自幼一起長大，算的上是青梅竹馬。”
“只是到現在我一直都一事無成，女方的家中已經表露出悔婚的意思，認為我一直在死皮賴臉想要攀附她們家。”
“要不是她一直在堅持這份婚約，恐怕此事早就作罷了，她是一個好女子，學生實在是不愿意耽誤她。”
“所以，上一次前來參加科考的時候，就對她許諾，給學生三年的時間，三年若是學生不能風風光光的回去將她迎娶過門，那就不要再等學生了，將我忘了就好。”
說到這里，沐四的心情很是沉重，若非遇到老師讓自己邁開成功的第一步，他都不知道他是否能夠留住她。
所有師兄弟沒有開口嘲諷他，全部閉上了嘴巴，他們能夠明白沐四在村中的處境有多么的艱難，尤其是他的父母。
“男兒在世，就要活得坦蕩，有人喜歡權，有人喜歡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追求，但知己卻十分難求。”
“過些時日，為師陪你回去一趟，倘若她依舊未嫁，那為師便幫助你，讓你將她風風光光的迎娶回來。”
這種時候，依舊能夠堅持自己的原則，選擇等待的女人，必然是一個好內助，值得他伸手去幫助一把。
“你小子行啊！我們這邊連目標都沒有呢，你小子竟然已經有了未婚妻，到時候哥幾個陪你一起去，你小子上點心，千萬不要被哥幾個搶你的風頭。”
師兄弟幾人也不想沐四一直沉浸在這種卑微的心境之中，趕忙上前輕輕拍打他的肩膀安慰道。
“好，到時候一起去。”
沐四咧嘴笑著回應道，這一次返鄉，他必然是衣錦還鄉。
“我與你們不同，我出生在游牧民族，生活在吐谷渾與突厥的夾縫中，一直都是戰亂不斷，可以說是在戰場中長大的孩子。”
“從小跟隨在父親的身邊，混跡軍營，想要成功活下來，唯有殺死面前的敵人。”
“十歲以前，我們那邊的孩子，或許還算是有個童年，一旦到了十歲，就要提刀上馬練習殺敵技巧。”
“而突厥時長過來過來圍剿，我們除了拿起武器自保以外，就是帶著族人四處躲避戰亂，讓子嗣后代得以生存下去。”
“所以我的初心也就是夢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有生之年徹底滅掉突厥，還世間一個太平。”
沐五的聲音很平靜，身為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他早已見慣生死。
“好一個游牧民族，好一個熱血漢子，請受我一拜！”
沐五的話語，在場之人無一不動容，他們自幼貧瘠的生活，與沐五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一個從小就處于殺人或者是被殺的路上，很難想象，他是怎么做到，利用空暇時間學習的。
就連沐九歌對他這樣的經歷都欽佩不已，也隨著李承乾、李泰二人，一同對沐五一禮。
“使不得……使不得……”
沐五嚇了一跳，趕忙躲到一旁，老師與大唐太子殿下、魏王殿下給自己施禮，他實在是不敢接受。
“這幾年中，我也一直能夠聽到下邊大臣們時常匯報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大唐蒸蒸日上的情景，實在是想不到，現實竟然會是這般……”
沐五的遭遇正好與老師以往教導自己的學問相互印證，有些時候聽到的事情未必就是真，不親身入紅塵，實在是無法體悟百姓的苦。
“我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大唐的發展想必都清楚，雖然經歷過一些事情，但實際上與我們都沒有什么關系。”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我對陌生事物的喜好，喜歡探索未知，原本以為自己學識淵博，但自從遇到老師后，我才明白，學無止境，與老師相比，我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見到幾位師弟都說完了，李泰則是輕描淡寫的聳聳肩，表示自己初心就是為了探索未知領域的知識。
“阿泰說的不錯，我們自幼就是錦衣玉食，生活更是單一，每天都在重復做著相同的事情。”
“至于初心很簡單，守住這份家業，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李承乾微微聳肩很是沒有底氣的開口道，畢竟老李為大唐做出來的貢獻，不是他所能夠想象的。
想要超越自己的父皇，談何容易，縱使有老師悉心教導，他依舊沒有底氣說出那種話語。
“沒有志氣的家伙，就這點抱負還想做我的弟子？”
聽到李承乾的話語后，沐九歌直接對著李承乾的屁股來了一腳。
這個渾小子不嫌棄丟人，他沐九歌還嫌丟人呢。
“老師，你息怒，學生哪里說的不對嗎？”
李承乾趕忙陪著笑臉道，他也想硬氣一回，但是想到自己的老子，他還是將心中想要說的話語，強行的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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