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大魏暴君 > 第6章 玩砸了
  曹訓連連點頭,努力挺直了腰桿,又喝令身邊的幾個親衛硬氣一點,保護天子安全。

  親衛們面面相覷,鼓起勇氣。

  一會兒功夫,司馬師、鐘會并肩走了過來。

  司馬師打量了曹芳一眼,心中也是有些奇怪。眼前的曹芳雖然模樣沒有變,但精氣神卻有些不同,看起來要鎮定得多,眼中甚至有一絲怒意。

  這可是之前從來沒見過的。

  難道真是先帝顯靈?

  司馬師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四周的霧,越看越覺得像先帝那垂地的長發。一想到自己此刻也在先帝在天之靈的籠罩之下,后背不禁有些發涼。

  司馬師收回眼神,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罪臣師,拜見陛下。臣父子不肖,為國除奸,卻讓陛下受驚了,死罪死罪。”

  曹芳心里暗罵。你才受精了,你全家都受精了。

  “太傅安好?”他淡淡地說道。

  司馬師苦笑。天子不接他的話,只問父親司馬懿,看來想請他回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讓他不安的是,天子這說話的口吻竟隱隱有幾分先帝的模樣,自有帝王威嚴。

  “謝陛下,臣父安好,正待罪洛水,翹首以盼陛下。請陛下……”

  曹芳根本不想聽司馬師說什么,直接打斷了他。“太傅既然安好,為何不來見駕?是不相信詔書,還是不愿面對先帝?”

  司馬師被打斷,心里說不出的別扭。面對曹芳咄咄逼人的追問,他不想答,又不能不答。

  可這個問題著實不太好回答。

  天子詔書是招司馬懿來見駕,在先帝陵前立誓,結果司馬懿沒來,只有他來了,而且帶著人馬,擺明了是沒把詔書放在眼里。

  這種事做得,卻說不得。

  尤其是當著天子的面,很難解釋。

  在此之前,他們根本沒想到天子會為這么強硬。

  他心中焦灼,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很想直接翻臉,用武力擄走小皇帝,懶得和他廢話。

  鐘會看到了司馬師的情緒不對,立刻扯了他一下,輕聲說道:“子元兄稍安勿躁,且聽我說兩句。”

  曹訓也被司馬師眼中的怒意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拔出了腰間的長刀。

  曹芳也心里一緊,但他迅速鎮定下來,搶在鐘會開口之前說道:“士季,再擬一份詔書,請太傅前來拜祭先帝。”然后又對曹訓使了一個眼色。“請太傅子到一旁休息,等太傅前來,一起拜祭先帝。”

  曹訓精神高度緊張,聽了曹芳這話,也沒多想,立刻應了一聲。

  “唯!”

  他的聲音有些大,正準備開口,用三寸不爛之舌勸天子回宮的鐘會被嚇住了,涌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眼睛瞪得溜圓。

  司馬師也被嚇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摸了一下腰間的長刀。

  曹芳一直盯著司馬師,看得真切,立刻大喝一聲:“司馬師,你想行刺嗎?來人,拿下!”

  一旁的郎官雖然有點怕司馬師,可是職責在身,聽到“行刺”二字,來不及多想,一擁而上,將司馬師按在地上,解除了武裝。

  曹訓也反應過來,連聲大喝,讓人將司馬師綁了。

  鐘會目瞪口呆,連聲勸解,卻沒人聽他的。

  一轉眼的功夫,司馬師就被綁了起來。他那兩個跟著來的隨從雖然勇悍,可是司馬師沒有下令,他們也不敢反抗,被曹訓順利拿下。

  鐘會有些慌了。“陛下……”

  曹芳再一次打斷施法,厲聲喝道:“士季,你也看到了,不是朕不想和他回去,是他大逆不道,想行刺朕。”他盯著鐘會看了一眼,隨即又道:“你知道他想行刺嗎?”

  鐘會嚇了一跳,連連搖手。“陛下,臣怎么會知道他想行刺。臣若知道……”

  話出了口,他才意識到不對。

  這不是等于承認司馬師是行刺了嗎?不管他怎么解釋,司馬師是跟著他一起來,天子如果不相信他,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陛下,臣……”一向以口才自負的鐘會結結巴巴,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朕相信你。”曹芳不由分說,立刻指示鐘會。“士季,有勞你親自走一趟,召太傅前來問話。朕要聽聽他的解釋,看看這是司馬師自己的想法,還是太傅的想法。若太傅推脫不肯來……”

  他仰起頭,一聲長嘆。“那朕只好去許昌,召天下諸侯勤王了。”

  鐘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慌了手腳,來不及多想,匆匆領命,下山去了。

  曹芳看著被捆得結結實實,像個粽子似的司馬師,心中大喜。

  嘿嘿,人質在手,就算司馬懿翻臉,膽大包天,敢發起進攻,臨死也能拉個墊背的。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不趁此機會一搏,難道等著五年之后被你這孫子趕下來,再潑一盆臟水嗎?

  看著鐘會飛奔下山,曹芳不敢大意,立刻命令曹訓整頓陣地,防止司馬師的部下發起進攻。

  一舉拿下司馬師,曹訓的膽氣也跟著壯了起來,拍著胸脯表示,就算司馬師的部下發起進攻,他也能守住陣地,保天子萬全。

  曹芳懶得理他,讓他趕緊去辦。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司馬師帶來的很可能是死士,眼里早就沒他這個皇帝,見司馬師被俘,很可能會強行搶人。

  趁著曹訓去指揮作戰,曹芳來到司馬師面前,低頭俯視了司馬師半晌,忽然咧嘴一笑。

  “司馬師,你好大的膽子。”

  司馬師早已鎮定下來,掙扎著坐起,迎著曹芳的目光,報以從容一笑。

  “陛下好手段,我大意了。”

  他聲音不大,但臉上的神情卻很從容,甚至有幾分贊賞。

  曹芳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著急,一聲嘆息。“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是想做權臣呢,還是想再進一步。你連個兒子都沒有,這么辛苦干什么?為你弟弟司馬昭做嫁衣么?”

  司馬師臉上的笑容散去,臉頰不由自主的抽了兩下,太陽穴怦怦亂跳。

  曹芳這句話,戳中了他最大的軟肋。

  他年過四十,娶了三任妻子,生了五個女兒,卻一個兒子也沒有。

  更讓他絕望的是,他這五個女兒都是第一任妻子夏侯徽所生。夏侯徽死后,十六七年時間,他接連娶了兩任妻子,卻連一個女兒都沒生出來,更別說兒子了。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這是天意,就和今天失手被擒一樣。

  一瞬間,司馬師心里說不出的別扭,翻身躺在地上,兩眼望天,不想于和曹芳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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