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大魏暴君 > 第158章 老臣開杠
  鐘琰不僅被曹芳侃暈了,還被鄙視了一回,像是拔了毛的鳳凰,自信心也像玻璃一般,碎了一地。

  一連幾天,她連走路都低著頭,神態恭謹,看不出半點才女應有的傲氣。

  甄瑜嘖嘖稱奇。

  她知道曹芳有學問,但是她不知道曹芳的學問究竟有多好。當初曹芳批評鐘琰的文章時,她也不太懂,后來也沒好意思向傳話的人直接轉述,只是和身邊的侍女說了幾句。

  如今見鐘琰本人被曹芳批駁得啞口無言,算是真正見識了曹芳的口才,腰桿莫名的直了幾分。

  天子英明神武,她這個皇后有面子,甄家的富貴也有了保證。

  她對曹芳更加體貼,更加熱情。

  對鐘琰的神秘感被打破之后,她們之間的關系也算是恢復了正常。這不僅沒有讓她們疏遠,反而讓她們親密起來,成了真正的閨中蜜友。

  一晃幾天過去,鐘琰出宮休沐。

  王渾在家等得心焦。鐘琰剛進門,還沒坐下,王渾就迫不及待的問起。

  見此情景,鐘琰不由得想起天子對王昶父子的評價,暗自嘆息。

  天子的話雖然說得難聽,卻是事實。王昶父子號為慕道,實際名利心極重,哪里有道家謙守的氣度。他們看重的根本不是莊子一派的修身之道,而是以曲為直,以退為進的進身之術。

  鐘琰也不想和王渾說什么虛的,直接了當的轉達了天子的態度。

  天子要起而行道的實干派,不要坐而論道的空談派。他已經答應給你機會,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看你自己了。

  王渾很不高興。“若是如此,我直接去荊州,隨父親見習豈不更好?你也可以與我同行,不必進宮侍候人。”

  鐘琰嘆了一口氣。“妾也作如是想,只是擔心夫君心有不甘。如今既已入宮,再自免也不合適,只能勉強一段時間了。”

  王渾很后悔,卻也覺得鐘琰說得有理。

  人已經入了宮,后悔也遲了。這時候說不去了,等于打天子、皇后的臉。以天子那小心眼,肯定要報復。特殊時期,還是不要造次的好。

  王渾還想問問宮里的事,鐘琰卻推說太累了,想洗澡休息。

  雖說門戶不夠高,她也是從小有人侍候的,從來沒侍候過別人。在宮里這幾天,她著實累壞了。不僅身體累,心理也累,被天子打擊得幾天都沒恢復過來。

  見此情景,王渾也辦法,只得暫且放下。

  第二天一早,鐘琰就回了鐘家,將宮里打聽到的消息轉告給父母和兄長。

  從各種跡象來看,天子重兵事,對北軍尤其看重。鐘珪在北軍大有前途,值得好好干。

  知道鐘琰入宮的人不少,想從她這兒探聽些消息的人更多。整整一天,鐘琰都沒閑著,直到傍晚,帶著疲憊和興奮回到宮里,才想起疏忽了丈夫王渾,忘了盡妻子的義務。

  沒多久,她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后。

  皇后甄瑜告訴她一件事,天子收到了王昶的上書,正在昭陽殿與相關人員討論,可能會很晚,她們要準備夜宵。

  如今后宮嬪妃爭寵很厲害,甄瑜也不能免俗。

  鐘琰聽了,心生一計,提了個建議。

  不僅要準備夜宵,還可以派人送到昭陽殿去。

  皇后母儀天下,雖然不能干政,卻可以體現對天子的體貼,對大臣的感激。

  在民間,類似的事情是主婦份內之職,也是體現主婦身份的好機會。在宮里,這就是皇后才有的特權,其他嬪妃想學都沒資格。

  甄瑜覺得可行,立刻吩咐人準備。

  晚飯后,見天子一直沒回來,甄瑜就派鐘琰帶著人,提著食盒,去了昭陽殿。

  ——

  曹芳正與王凌、王基等人討論王昶的奏疏,聽說皇后派人來送點心,多少有些意外。

  王凌反應很快,猜到很可能是鐘琰的建議,撫著胡須,一臉欣慰地說道:“皇后不愧是陛下的賢內助,不僅陛下得到了貼心照料,臣等也跟著有口福。”

  鐘會也反應過來,立刻附和。

  王基覺得不妥,可是看看曹芳的臉色,又把涌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畢竟皇后只是派人送點心,表達關心,并沒有刻意打探消息的意思。且天子年少,與皇后感情和睦,后宮安定,對朝政穩定也有好處。

  就算有什么不妥,找個機會私下里進諫就是了,沒必要當眾掃興。

  曹芳讓人傳詔,一會兒功夫,鐘琰帶著兩個宮女,提著食盒走了進來。見案上鋪滿了簡牘、文書,一旁還掛著幾幅大地圖,其中就包括荊襄地形,心中暗喜。

  猜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為伐吳做準備。

  天子對王昶的上書如此重視,召集這么多人討論,王昶父子的危機暫時算是過去了。

  等鐘琰等人退出朝堂,曹芳對鐘會說道:“潁川鐘氏出人才,不僅有士季這樣的青年才俊,連女子都見識不凡。”

  鐘會心中歡喜,連忙謙虛了幾句。

  曹芳又對王凌說道:“常言道,關東出相,關西出將。如今關東也出了不少將才,關西也應該多出一些相才。文武兼備,才是真正的國之棟梁。”

  “陛下說的是,老臣也是這么認為的。”王凌附和道。

  曹芳點點頭。“沒錯,王公的幾個子弟都是全才。”他若有所思,拍了拍膝蓋,隨口說道:“你們說,是投筆從戎難,還是鑄劍為犁難?”

  大家正吃著點心,沒談正事,也樂得說說閑話,放松一下緊張的思維。

  王凌官職最高,年紀最長,當仁不讓。“老臣以為投筆從戎更難。軍中辛苦,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更別說當初班超遠征萬里,三十六騎平定西域,有幾個書生能做得到?”

  話音未落,王基就反駁道:“王公此言,基不敢茍同。班超三十六騎定西域乃驚世之功,又豈止書生做不到,歷數有漢四百年的名將,能做到這一點的也不過衛、霍和趙充國而已。以此標準要求書生,和要求武人讀書讀成大儒一樣,未免強人所難。”

  王凌被曾經的故吏當面反駁,臉上有些掛不住。“伯輿此言,我也不敢茍同。以名將而成大儒的可不少,涼州三明中的皇甫規、張奐的學問,可不比大儒差。只不過儒者抱有成見,鄙視武人,不愿正視而已。若說如班超的名將不多,能如皇甫規、張奐的儒者又有幾人?”

  見王凌、王基杠起來了,曹芳有些哭笑不得。

  一個年近八十,一個正好六十,還曾經是上下級的故舊,這么吵真是合適嗎?

  也不知道他們是仗著自己年紀大,資歷老,御前放肆,還是兩人的年紀都足夠大,還保留著漢末遺風,一言不合就開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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