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大魏暴君 > 第209章 驚弓之鳥
  軍議結束,曹芳留下了曹羲,再次闡述了自己的作戰意圖。

  北軍廢置已久,現在剛剛恢復建制,實戰經驗卻少得可憐。這次出征的目的就是熟悉戰場,為以后的征戰做準備,而不是一戰成名。

  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負擔,能將平時練的東西用起來就行。

  對于你來說,判斷什么情況能戰,什么情況不能戰,比取勝更加重要。

  曹羲躬身領命。

  剛才曹芳當著眾人的面給他專斷權的時候,他就猜到了曹芳的用意,知道這是曹芳給他減壓,不希望他背負太大的責任。

  作為禁軍的最高將領,他實際上沒有任何實際作戰經驗,不僅別人看不起他,他自己心里也有些虛。突然領到這么重要的任務,難免緊張,既想取勝來證明自己,又擔心自己根本沒有這個能力,有可能一敗涂地。

  有了天子這句話,他就輕松多了。

  曹芳又道:“張雄、曹纂都有實戰經驗,你要多聽他們的建議,卻也不能盲從。對與不對,還要經過戰場驗證。勝負乃兵家常事,能否從中吸取經驗教訓才是關鍵。你是第一次統兵出戰,我也是,你我共勉。”

  曹羲感激不盡,再次拜謝。

  他已經人到中年。可是在天子面前,他總有一種錯覺,自己似乎才是年輕的那個。

  天子的少年老成,超乎他的想象。

  難怪天子能蟄伏十年,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曹芳和曹羲商量之后,又從五兵尚書中挑了兩個人給曹羲,作為他們之間的聯絡人,并協助曹羲軍事。

  一個是王濬,另一個是郭深。

  這段時間跟著蔣濟學習軍事,兩人的進步最明顯,已經是合格的參謀。

  曹芳本打算讓鐘會也跟著曹羲,后來想想,又打消了主意。

  鐘會太聰明,而且想法太多,曹羲未必駕馭得住。

  就像老臣蔣濟,雖然經驗豐富,最適合做曹羲的參謀。但他資歷太老,地位又太高,很容易反客為主,讓曹羲無所適從。

  綜合考慮之下,反倒是王濬、郭深這兩個剛提拔起來的尚書郎更可靠。

  ——

  回到東興堤,孫權沒有下船登岸,就在自己的座艦中休息。

  他回想著與鐘會見面的經過,越想越不安。

  陸績的遺言像一句咒語,盤旋在他的心頭,讓他心神不寧。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從陸績的遺言中聽出他對大吳的詛咒,不會認為他說的六十年之后書同文、車同軌應在大吳身上。

  大吳真的只剩下三十年了嗎?

  一時之間,孫權甚至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

  高興的是,至少大吳還有三十年,而不是鐘會說的禍在眼前。

  沮喪的是,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大吳都會走向滅亡。

  “陛下,大將軍求見。”

  孫權一愣,抬起頭,看了一眼前來請詔的郎官,略作思索,命人傳諸葛恪進來。

  很快,諸葛恪走進船艙,見了禮,坐在孫權對面。

  孫權上下打量了諸葛恪兩眼。“元遜,何事?”

  諸葛恪輕咳一聲。“陛下巡陣的時候,臣收到消息,毌丘儉率領兩萬步騎,從壽春趕來,離東興堤只剩二十里。臣擔心他會分兵取羨溪,斷我后路,敢請陛下定奪。”

  孫權笑笑。“無妨,我在羨溪留了兵,毌丘儉沒那么容易得手。就算他僥幸得手,沒有戰船,也是自投羅網。只要他不瘋,應該不會多些一舉。”

  諸葛恪松了一口氣。“陛下英明。”

  孫權撫著紫髯,瞥了諸葛恪一眼,又道:“元遜,毌丘儉拿不下羨溪,卻不會放過東興堤,你守得住嗎?”

  諸葛恪微怔。

  孫權這是要主動撤退嗎?

  “陛下,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要守。否則魏軍直撲濡須塢,建業危矣。”

  孫權苦笑。

  他就知道諸葛恪不會輕易放棄。

  可問題是,東興堤與濡須塢畢竟不同。濡須塢就在江邊,水師增援很方便。東興堤卻與合肥城隔湖相望,離濡須口兩百里,即使用船運輸,后勤補給也是一個很困難的事。

  如果能速戰速決,在東興堤附近擊敗魏軍主力,那還好說。

  如果不能,就算是不分勝負,雙方長期對峙,對江東來說也不是好事。

  當初是為了挑釁魏國,展示自己的強勢,如今卻成了騎虎難下。

  “那你留守東興,我先回濡須,為你掠陣。”

  見孫權退意已決,諸葛恪無奈,只得點頭答應。

  ——

  陸抗回到自己的大營,脫了外衣,坐在案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經過鐘會的挑撥,孫權對他原本就有限的信任只怕已經蕩然無存,各種猜忌會變本加利。

  人老了,本來疑心就重,更何況孫權原本就是一個刻薄寡恩的雄主。

  連周瑜的兒子都會被流放,更何況其他人。

  自己會步族祖陸績的后塵嗎?

  想到陸績的遺言,陸抗心中更加不安。

  他雖然學問不深,但陸績的文章、著作還是讀過的,其中并沒有與遺言有關的內容。既然是遺言,自然不會廣為傳播,只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

  那鐘會又是如何知道的?

  陸抗百思不得其解。

  他命人請來了主簿姚信。

  比起陸績的遺言,他更加擔心陸績子女的安危。

  他要姚信趕回吳縣,提醒從兄陸喜,早做準備。

  陸績早亡,兩子一女都由陸喜之父陸瑁撫養成人,后來還將陸績的女兒陸郁生嫁給了張溫的弟弟張白。當張白因張溫牽連而死時,陸郁生不僅不肯改嫁,還保護了張溫的幾個妹妹。

  孫權當然知道這些,之所以沒有采取行動,不過是看在陸遜的面子。

  現在陸遜已死,陸績的遺言卻被孫權知道了,孫權很可能以此為由頭,再對陸氏來一次清洗。

  姚信聽完,也嚇了一跳。

  “要不要向太子求援?”

  陸抗搖搖頭。“太子自顧不暇,哪有余力救援我陸氏。眼下之計,是先保住性命,等太子繼位。”他拍拍姚信的手,意味深長的說道:“且忍不可忍。”

  姚信心領神會。

  現在的確不是找太子幫忙的時候。

  孫權雖然有意保住孫和的太子之位,但尚未做最后決定。萬一孫和救人不成,反被牽連,那一切都完了。不如等一等,等孫權駕崩,孫和繼位,再作計較。

  “我走了,你怎么辦?”姚信擔心的問道。

  他曾是太子孫和的屬官,在孫權那里也是掛了號的。在陸抗營中為主簿,孫權也是清楚的。他突然離開,孫權自然會懷疑到陸抗身上。

  陸抗苦笑。“你放心吧,我暫時不會有事。”

  姚信松了一口氣,起身剛想走,又折了回來。“將軍,我知道合肥城里發生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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