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大魏暴君 > 第306章 倚老賣老
  王廣想告辭,卻被曹芳叫住了。

  曹芳讓他一起聽聽,研究一下怎么測量聲音的速度。

  王廣原本不太感興趣,總覺得這些奇技淫巧不是大道。只是他知道石苞對王凌可能有威脅,便順勢留了下來,近距離了解一下石苞。

  聽了幾句,王廣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石苞的確有才,思路敏捷而清晰,反應極快,而且經驗豐富。

  幾十年的人生履歷,十幾年的地方施政,讓他非常務實,與崇尚空談的玄學名士們截然不同。

  這正是天子想要的官員。

  至于他為人詬病的出身和人品,反倒是天子不怎么在乎的。

  更讓王廣不安的是石苞擔任過東萊太守,非常清楚王凌在青州刺史任上的政績,而那正是王凌最引以為傲的履歷之一。

  怪不得天子緊急召王凌見駕,人來了,卻又說不急了。

  王廣很擔心,后面都說了些什么,他都沒有聽進去。

  散會之后,王廣跟著眾人心不在焉的往外走。裴秀從后面趕了上來,與他并肩而行。王廣一開始也沒注意,直到裴秀叫了他一聲,他才突然驚醒。

  “季彥?”

  “剛才想什么呢?”裴秀笑嘻嘻地看著王廣。

  “哦,沒什么。”

  “太尉在哪兒住?方便的話,我想去拜見請教。”

  王廣上下打量了裴秀兩眼。“季彥這么清閑?”

  “大戰結束了,有關的整理總結也差不多了,馬上要準備海船的改造。那些海船是為了平吳的,自然要先了解江東水師的情況。太尉任征東將軍多年,多次與吳軍作戰,應該了解不少情況。”

  王廣恍然,隨即又道:“賞賜的事,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但是肯定會有。”裴秀嘿嘿笑了一聲。“我們功勞有限,最多是賞點錢,重點是馬德衡,也許會封侯。”

  “真能封侯?”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如此。這次東征,拋石機和連弩建功最多,而這兩樣都是馬德衡的杰作,我們只是配合做些雜事而已,貢獻有限。”

  “所以你對海船改造如此上心?”

  裴潛微微一笑,拍拍王廣的肩膀,低聲說道:“河東與太原毗鄰,并州出將,河東也不弱。只是我不能為將,就只能在軍械上花點心思。將來若能加官晉爵,也算對得起祖宗。”

  王廣會意,點點頭。“你等我消息。”

  ——

  王廣來到驛舍,將天子的態度簡單說了一遍,隨即又提到了裴潛的請求。

  王凌聽完,沉吟道:“他說得也沒錯,河東、太原向來緊密,若能結盟,互相提攜,不失為上策。賈充娶的不就是郭配之女嘛,據我所知,郭配還有一個女兒,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你去問問裴秀愿不愿意。”

  王廣有些為難。“阿翁,既是郭氏女,是不是先問一下姑父?”

  “問他作其,我做主了。”王凌擺擺手,理所當然的說道。

  王廣很無奈,卻也沒有多說。

  他知道王凌一直將郭淮當作弟弟看,郭淮被貶官后,王凌更覺得責任在肩,不惜余力的為郭淮奔走,正如此刻為王昶不惜冒犯天子一樣。

  撮合郭氏與裴秀的婚姻,自然更不在話下。

  可他還是覺得,王凌有些管得太寬了。

  且不說王昶、郭淮是否感激,傳到天子耳中,就有結黨的嫌疑。

  勸王凌勸不住,他決定私下里給郭淮寫信,問問郭淮的意見。

  郭淮是郭氏長兄,對幾個從女的婚姻還是有決定權的。

  見王廣不說話,王凌不滿的問了幾句。

  王廣不好說得太明顯,只能提醒王廣,結婚姻是一件大事,不僅是兩家的事,更要注意影響,以免讓人猜疑。

  這一次,王凌倒是反應極快,只不過他還是不以為然。

  “你以為不結婚姻,天子就不猜疑?”他揚揚手,一臉的不屑。“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賈充娶的就是郭配之女,不是一樣受天子器重嗎?”

  王廣無語。

  王凌只知道賈充受天子器重,卻不知道天子用賈充是丁謐的推薦,而且就是將賈充當作爪牙,整治司馬懿、盧毓等人。

  等這件事結束了,賈充還能不能得到重用,真不好說。

  ——

  王凌在驛舍住了兩天,揚州刺史諸葛誕也到了。

  曹芳同樣沒有立刻接見,讓他在驛舍里先休息幾天。

  本是親家,如今又同在驛舍,王凌和諸葛誕少不了見面。

  說起各自的近況,以及這些見駕的原因,諸葛誕愁容滿面,唉聲嘆氣。

  皖城之戰后,他就知道自己錯失戰機,不僅升職無望,連揚州刺史都有可能保不住。

  孫和請降,他身為揚州刺史,本該回壽春或者合肥,但天子遲遲沒有詔書,他就一直留在皖城,處境尷尬。

  皖城現在是廬江太守的治所。郭淮接替文欽之后,就在皖城屯田,又計劃趁著農閑的時候重修皖城,加強城防,準備迎接吳軍的進攻,忙得不可開交,皖城內外一片百廢待興的景象。

  但他卻無事可做。

  郭淮越是積極,越顯得他尷尬。

  身為揚州刺史,卻不能回揚州刺史的治所。留在皖城,又不能影響郭淮履行廬江太守的職責。他進也不是,退不也是。管事不合適,不管事也不合適。

  這次接到天子詔書,他甚至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管怎么說,至少不用再那么尷尬了。

  聽完諸葛誕的抱怨,王凌忍不住說道:“皖城之戰,文欽、郭淮已經沖亂了孫權的陣地,就連程曉都趕了過來,你為什么按兵不動,不出城夾擊?水戰打不贏,陸戰還打不贏嗎?”

  諸葛誕漲紅了臉,沒吭聲。

  “依我看,你的確不適合為將,還是回朝任職更適合你。”王凌老氣橫秋,有些不屑地看著諸葛誕。“我聽公淵說,天子有意改造海船,你當初曾隨杜仆射試船,不如重操舊業吧。”

  王凌提起這件事,諸葛誕有些按捺不住了。

  那是他年輕時候的事,被人笑了幾十年,如今又被王凌拿出來說,實在是欺人太甚。

  “兵法云,以我之不可勝,待敵之可勝。我的任務是守住皖城,而不是擊殺孫權。當時孫權雖敗,兵力猶勝我軍,萬一反敗為勝,奈何?不知根本,貪功而進,這樣的教訓還少嗎?”

  諸葛誕此言一出,王凌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諸葛誕說的貪功而進,不就是他本人么?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哪有你這樣的?

  雖說是親家,我可比你大二十多歲呢,又是你的上官,你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嗎?

  王凌勃然大怒,與諸葛誕吵了起來。

  兩人不歡而散,只剩下王廣在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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