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大魏暴君 > 第354章 好人做到底
  鐘會卻再次起身,表示支持曹羲的意見。

  規矩是人定的,以前沒有兩個字的謚號,不代表以后就沒有。就像人的名字,前漢有很多雙名的,后來王莽定了規矩,才變成單名,延續至今。

  難道王莽說的就對?

  就謚號而言,雖為周公所制,但秦始皇曾一度禁止了謚法,前漢才恢復。如今三百多年過去了,有所調整也是應該的。

  具體到王凌,王凌身為大魏太尉,難道不比偏安蜀地的蜀國丞相尊貴?

  謚號相同怎么了。諸葛亮久戰無功,勞民傷財,還不如王凌的功績顯赫呢。

  不得不說,鐘會這張嘴是真能說,衛瓘等人雖然表示反對,卻無法辯倒鐘會。

  無奈之下,曹芳只能暫時擱置此事,稍后再議,以免浪費時間。

  會議結束,曹芳將鐘會留了下來。

  鐘會今天的表現有些反常,必有用意。至于這個用意究竟是什么,不宜公開詢問,只能私下里說。

  面對曹芳,鐘會說出了他的真實用意。

  一是王凌本人實在當不起忠字,武字更合適。

  但王昶等人肯定不同意。單獨一個字,也容易讓人聯想到武字的負面含義,導致王氏兄弟心懷不滿,將來留下隱患。

  忠武并用,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猜疑。

  二是天子推崇諸葛亮不合時宜。

  諸葛亮畢竟是敵方大將。司馬懿推崇諸葛亮可以,陛下你不行。

  陛下學習諸葛亮的用兵方法、施政經驗,都可以,但不能做得太明顯。

  王凌好大喜功,因人成事,這是公認的事實。

  諸葛亮雖然擅長用兵,但他最后也是勞而無功。

  定謚王凌為忠武,也就意味著這兩人差不多,都不完美,不宜過于推崇。

  你只是欣賞他,就像欣賞王凌一樣,取其長,棄其短,并沒有特別推崇,甚至甘為弟子的意思。

  一舉兩得。

  聽了鐘會的解釋,曹芳這才明白這謚法背后的彎彎繞,也明白了鐘會的良苦用心。

  不得不說,在去除后世對諸葛亮的濾鏡后,鐘會的觀點其實很公允。

  一是諸葛亮的功勞其實有限,名過于實,北伐的政治意義大于軍事意義。

  二是作為天子,他不宜太推崇諸葛亮,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尤其是即將展開對蜀漢的政治攻勢之時。

  為了避免被鐘會忽悠,曹芳稍后又分別咨詢了張華、虞松,甚至還問了一下傅嘏。

  他們三人的意見也類似。

  傅嘏說,曹羲的提議就是他建議的,用意和鐘會一樣,就是想消除一些不必要的負面影響。

  只是這樣的觀點不能公開說,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曹芳放了心,隨即宣布定王凌的謚號為忠武。

  緊接著,他又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

  拜王昶為太尉,趕去祁縣,代表朝廷吊唁王凌。

  消息一出,眾臣嘩然,議論紛紛。

  知道曹芳真實用意的人寥寥無幾,但他們都閉口不言,坐視不明真相的人爭論得面紅耳赤,口吐白沫。

  對太原人而言,意見大概可以分為兩類。

  一類是天子器重太原人。先是為王凌定謚,既忠且武,相當認可王凌。又不計前嫌,讓王昶接任王凌為太尉,充分體現了對太原人的信任依舊,并沒有因為之前的波折心生嫌隙。

  一類是王昶用鄉黨的鮮血來為贖罪,不僅對不起他謙遜好道的名聲,更對不起晉陽王氏的家風,是厚顏無恥的偽君子、真小人。

  這樣的人以后不會有好結果的。

  很快,就有人將王機誣陷曹植的故事翻了出來,以此證明王昶兄弟道德淪喪,好利忘義。

  面對不同意見的爭論,當事人曹芳和王昶都保持沉默,不作任何解釋。

  王昶很快就起程,趕往祁縣。

  曹芳則開始著手處理匈奴人的遺留問題。

  他先納劉豹之女劉招弟入宮,封為昭儀。

  上次大量遣散宮中女子后,曹芳就對后宮的制度進行了調整。在武皇帝舊制的基礎上,保留了文皇帝所置的貴嬪,以明皇帝所置的昭華代替了武皇帝所置的容華,使得后宮由之前的皇后以下十二等變成了六等,大大縮減了規模,也減少了開支。

  昭儀是第三等,在貴嬪、夫人之后,不高不低,既能讓劉豹滿意,又盡可能減少對百官的刺激。

  納胡女為妃,不是所有人都能一下子接受,身份搞得太高了,他們會炸。

  區區昭儀,不至于影響太大。

  劉豹顯然也能理解,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他隨即提出一個請求,希望天子能巡幸他的駐牧地:茲氏縣。

  茲氏也是鐘會生母張菖蒲的家鄉,鐘會生怕天子反感,沒敢主動提議,只是在曹芳詢問他的意見時,表示可以接受,并建議曹芳先巡幸匈奴中部,然后再順道去匈奴左部。

  匈奴中部駐牧地在大陵,正好順道。

  然后回朝的時候取道河東,再巡幸一下南部匈奴的駐牧地蒲子,以示雨露均沾。

  曹芳同意了,隨即又問了鐘會一句。

  你打算什么時候娶呼延藥?

  呼延彪屬匈奴中部,駐牧地在九澤西岸的平陶縣附近,與匈奴左部接壤。既然要先去大陵,后去茲氏,必然要經過平陶。

  你要是現在就娶了呼延藥,不僅能讓呼延彪放心,也能讓整個匈奴中部與有榮焉。

  鐘會有些為難。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倉促?我是打算回了洛陽,稟明了母親和長兄再辦的。

  曹芳揮揮手,這還不簡單,朕發一道詔書,召你兄長到行在來。你寫一份家書,讓你母親回家省親。這不就都妥了?

  鐘會無可奈何,只得躬身領命。

  反正胡女是肯定要娶的,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事。

  能讓天子下詔,給母親衣錦還鄉的機會,也算值了。

  至于兄長鐘毓,只怕來了行在,魏郡就回不去了。

  天子看他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將他從魏郡這么重要的地方調開幾乎是必然的事。

  曹芳很快就命人下詔,召魏郡太守鐘毓趕赴行在。

  鐘會也寫了家書,請在洛陽的母親張菖蒲返鄉省親。

  當然,回茲氏之前,先要到行在來一趟,拜見天子,并參加他迎娶呼延藥的婚禮。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曹芳很快又下了一道詔書,讓剛上任的太原太守荀顗負責操辦這場婚事,邀請客人,不僅太原有頭有臉的世家都要來,遠在洛陽的官員子弟也要一一招呼到,請他們赴會,尤其是汝潁人。

  這是朝廷化胡為漢的重要舉措,有極大的象征意義。

  來與不來,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著他們對朝廷的態度,也體現了鐘荀的號召力。

  接到這道詔書,荀顗幾乎咬碎了牙,把鐘會叫過來一頓臭罵。

  看你干的好事。

  你一個人沾了腥膻之氣不夠,非要將整個潁川士林拖下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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