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一瘸一拐地就去了人事部。

  朱奎見到我的時候,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這楊自明也夠狠的,怎么樣?你老二沒被螞蟥咬廢了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說:“奎哥,你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

  他聳聳肩說:“這也怨不得楊自明,是你自己業績沒達標,被人抓住了小辮子。只不過他把你丟水牢倒是讓我沒想到,我還想著,他最多打你一頓也就夠了。”

  “奎哥,你真的覺得是我自己業績沒達標的問題?”我挑眉道。

  聽到這里,朱奎眉頭一揚:“哦?難不成,這里面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我坐到椅子上,把放在桌上的華子拿過來,自顧自的點燃一根,故作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說:“奎哥,我之前可是做了五百萬業績的人,你覺得我明知道楊自明要搞我,我還會業績不達標嗎?是那家伙在背后搞鬼……”

  我哭喪著臉,把前因后果全都說了一遍。

  朱奎聽完之后,直接拍桌子罵了起來:“草!這楊自明的狗膽還真他媽的大!到時候我把這事給他捅出去,他還不死?”

  “奎哥,既然他敢這么搞,難道就沒想過會出事?”我苦笑說,“到時候就算你捅出去了,也沒證據,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被他反咬一口。”

  “楊磊啊,難道你就咽得下這口氣。”朱奎話中有話地問。

  “當然咽不下!”我順著他的話,氣急敗壞地說,“可目前,我斗不過他……這不,我就是過來問問奎哥,啥時候幫我調到其他主管那邊。”

  “已經安排好了。”朱奎道,“就這兩天,你就去老焦那邊。只要你每個月按時把業績做好,他絕對不會為難你。”

  “多謝奎哥。”我一臉感激地說。

  我沒有問他老焦是誰,畢竟就算他現在說了,我也不知道,等到時候調過去了,自然也就知道這個人了。

  聊了幾句后,朱奎又把話題轉移到了楊自明身上,他話里話外都透露著想要幫我出頭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是想徹底拉攏我,還是說想借此機會給楊自明發難。

  “楊磊,你既然跟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你這次吃了這么大的虧,要是我不幫你把場子找回來,以后豈不是會讓別人覺得我朱奎好欺負?”

  要是以前聽到有人和我說這么一番話,我肯定會感激涕零。

  可現在,我心里毫無波瀾。

  在這個地方,這種話只要小孩子會信。

  雖然心里這么想,可我表面還是一副感激的模樣:“謝謝奎哥!”

  “你有沒有想好要怎么搞楊自明?”朱奎笑笑問。

  我裝作一副沉思的模樣,沉吟了片刻說:“奎哥,現在動楊自明不是時候。我希望奎哥幫我收拾一個人……”

  “誰?”

  “就是之前楊自明派到我小組的那個二五仔。”

  朱奎笑了一下:“這個簡單,回頭我會讓阿刀幫你……順便保安部的那個宋宇,我看也不能讓他好過,到時候我會找人收拾他。”

  我趕忙站起身,鞠了一躬:“謝謝奎哥!”

  朱奎笑了一下:“謝就不用了,不過我倒是有點事想要你幫忙。”

  “什么事?”我微微一愣問。

  他搓了搓手:“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不知道你那邊有沒有籌碼?”

  “奎哥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我苦著臉說:“之前存了一些,不過后來被楊自明要走了……”

  “那狗曰的還問你要錢?”朱奎差點跳起來。

  “他倒是沒要,不過暗示過我,所以我都給他了。”

  “草!這他媽的狗東西,還真是吃著鍋里的想著碗里的,這點蠅頭小利都不放過。”朱奎氣急敗壞地罵道。

  現在我也算是明白,朱奎為什么會想要幫我了,原來是想要問我收保護費。

  果然,這些家伙,沒有一個好東西!

  “奎哥,要不你看這樣,回頭下個月我多搞點業績,到時候有業績獎金,我再拿過來孝敬你。”我笑著說。

  他似乎來了興致,挑眉道:“你能搞多少?”

  我抿了抿嘴說:“如果按照每個小組五十萬的標準,我每個月應該能拿到五萬多獎金……到時候我拿四萬給孝敬奎哥……”

  “你給我四萬,你自己用什么?”他眼里明顯露出了貪婪的神色,可臉上卻一副不讓我吃虧的模樣,“算了,我也不多要。每個月你拿兩萬過來給我就行。”

  “好的,奎哥!”

  在園區里賺的獎金,只能在園區里花,能花錢的地方也就那么幾個,而且我都不是很感興趣。

  可以說,錢對于我現在來說,沒什么大用。

  像朱奎他們是經理,拿了籌碼可以去賭場換現金。

  他們拿了現金,也沒地方用,方圓百里,能用錢的地方也就只有園區。

  不過我倒是聽說,有些高層賺了的錢,都會想辦法弄回國內或者其他國家,例如菲律賓之類的地方。

  從人事部出來,阿刀讓我等一會,然后他便去了朱奎辦公室,幾分鐘之后,下來讓我請他去吃飯。

  看來是朱奎和他交代好了。

  我苦笑說:“刀哥,還真是不巧,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阿刀愣了一下:“一分錢都沒有?”

  我點頭,苦著臉說:“我被帶走的時候,錢都被人弄走了。”

  “臥槽,你他媽的還真是夠慘的。”他沒好氣地說,“算了,這次我請你吃,回頭你再請我。”

  “謝謝刀哥。”

  他帶著我來到園區的川菜館,要了一個包廂,讓老板隨便炒了幾個菜上來。

  我是沿海人,在老家都不怎么吃辣,看著端上來的什么麻婆豆腐、辣子雞、青椒炒肉,我就有些頭皮發麻。

  席間,阿刀要了一瓶郎酒,給我倒了一杯,一邊喝一邊聊了起來。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阿刀原來是四川人。

  只不過他說話沒有什么口音,要不是他自己告訴我,我都懷疑他和我一樣是沿海地區的人。

  “這地方的菜,可真他媽難吃。”阿刀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來,我們碰一個。”

  我點了點頭,和他碰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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