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億？”
賈文敏坐在辦公桌后面，一臉吃驚地看著我。
我抽了口煙，將煙霧緩緩吐出去，露出一個苦笑，點了點頭。
“本來想著讓你到我這邊來做事，沒想到三哥已經有了他的安排……只是這一個億的業績……”
賈文敏笑著，咂了咂嘴：“這要是放在別的園區，都能頂上一家公司了。”
我嘆了口氣：“三哥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我年底完不成業績，到時候恐怕……”
“你也別這么悲觀，我倒是覺得，只要你年底業績做得大差不差，三哥也不會太為難你。”
“大差不差是多少？”我笑了一下問。
賈文敏抿了抿嘴，無奈地笑了起來。
我嘆氣說：“唉……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去招惹艷姐，現在肉沒吃到，還惹一身騷。”
“你覺得是因為李艷的原因，三哥才給你定這么多的業績？”
“不然呢？”
賈文敏道：“你啊，還真是把三哥想得太膚淺了。如果只是因為一個女人，他就為難你，那我和老狗也不會跟著他這么多年了。”
其實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而之所以我要這么說，是想聽聽賈文敏的看法。
現在他這么說，我心里懸著的石頭也算是徹底放了下來。
想起昨天中午吃飯胡老三和李艷吵架的情形，說實在的，我是真的有些心驚肉跳。
不過從側面也能看得出，李艷的性格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得了的。
“這次的事情三哥雖然沒有計較，不過我們這些做兄弟的，也不能這么算了。”賈文敏忽然說了一句。
“賈哥的意思是？”
他輕輕一笑，眼睛里閃過一抹狠厲：“正好你現在也沒事，一會跟我去老狗那邊走一趟。”
從賈文敏辦公室出來，他帶著我來到d區狗場。
過去的時候，老狗正在院子里訓狗。
“你們怎么才來？”老狗有些不悅地說，“你們要是再晚點過來，人都他媽的死絕了。”
賈文敏笑著說：“老狗，你以后要是死了，肯定要下十八層地獄。”
“切……你還說我？”老狗譏笑說，“你要是死了，地府都不收你！”
“人在哪？”賈文敏問。
老狗指著不遠處的集裝箱說：“都在里面了。”
賈文敏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他一起過去。
還沒到集裝箱門口，我就聽到了里面傳出來的一陣陣哀嚎。
打開集裝箱的小窗戶，只見里面躺著三個人，兩男一女，他們的身上覆蓋著血跡，那種鮮紅色的血液在昏暗的集裝箱內顯得格外醒目。
其中一個男的，他的手臂在肘部以下已經不見了。
血肉模糊的傷口上，骨頭裸露在空氣中，白色的骨頭與周圍的血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臉色蒼白，嘴唇緊抿，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恐懼。
身體不停抽搐，每一次抽搐，都會從他的傷口中噴出一股股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也染紅了集裝箱的地板。
另一個男人和那個女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他們的身上都有明顯的傷口，血液從傷口中流出，濕透了他們的衣服，染紅了他們的肌膚。
眼神空洞，仿佛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老狗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了過來：“那兩個男的說是聽那個女人說的，那女人又說是聽那兩男的說的，反正謠言究竟是誰傳出來的，現在也搞不清。”
賈文敏微微一笑說：“誰說的都無所謂，一會你讓人把他們弄去操場，到時候找人把話放出去，要是以后誰他媽再嚼舌根，到時候下場就跟他們一樣。”
來狗場之前，我還以為賈文敏把阿牛綁過來了，心里還有些期待。
如今看來，是我想多了。
阿牛那家伙怎么可能會暴露自己，他做任何事都不會讓別人抓到把柄，更加不會露出什么破綻。
這是他慣用的招數，就好像現在我明知道謠言是從他嘴里傳出來的，可就是拿他沒辦法。
就像當初他害我被何克粱差點弄死一樣，明知道是他，可就是碰不到他半根毛。
我和阿牛之間的恩怨，我從來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因為我知道，即便說了也沒用，反而還會給自己找麻煩。
畢竟現在我身邊的人，誰是敵，誰是友，完全分不清。
就拿賈文敏和狗王來說，我要是和他們說了自己和阿牛的事情，誰能保證，他們以后不會利用這個事來搞我？
和賈文敏接觸的這段時間，我從他身上學到了一件事。
你永遠不知道他和誰有過節，好像覺得他和任何人都是朋友。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如果想要對付賈文敏，你完全不知道從何下手。
就像我之前利用狗王一樣，因為我知道他和秦方舟不和，所以當初我可以激起他和秦方舟的矛盾。
在園區里，你不能讓別人太了解你，更加不能和別人掏心掏肺。
因為很有可能，出賣你的人就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
過了一個星期左右，胡老三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找后勤部經理江達。
對于這個人，我之前沒見過，也沒有太多了解。
過去找他之前，我去請教了一下賈文敏。
據他和我說，此人不善言辭，以前是做什么的也不清楚，是園區一個股東的親戚。
買了幾條煙和幾瓶酒，我便去了后勤部。
后勤部的主樓在園區最后面，和莫艾河僅有著一墻之隔。
園區很多物資都是通過浮橋，從莫艾河對面運過來，正好就直接抵達后勤部。
這里也是很多狗推逃跑，經常選的路線。
所以這里哨塔很多，幾乎是十幾米就有一個哨塔，每個哨塔上面都會有一到兩個帶槍的保安值班。
來到后勤部大樓，和看守的保安說明來意，經過通報之后，我才上了樓，去到江達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倉庫。
屋內的空間大約有五六百平，是一個大通間，里面堆滿了各種貨架，貨架上放著很多東西，有打印機、電腦、手機等等，很多電子設備。
繞過貨架，我便看到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靠窗的一張辦公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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